这求婚着?实令沈娇宁意外。
过去两年,她忙着?文工团排练、出国比赛、办舞团、建剧院,忙得?分身乏术,这两年是顾之晏陪着?她一?起走过来的。
她总是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世人,自己默默承受背后?的心酸劳累,可是顾之晏的出现,使得?这一?切都有?人与她一?起分担。
办舞团一?路走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入,有?过感情最热烈的时候,也有?过摩擦,但正?是这些摩擦让他们更加确定,对方就是他们要找的另一?半,是可以共度余生的人。
上个月元静竹和程佑的婚礼上,她还特意问自己,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才跟顾团长结婚,还把捧花抛给?她,暗示她别再拖了,可其实是因为,顾之晏说了这事他会主动,却?一?直没向自己求婚,导致沈娇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他是等着?这一?天。
等到?她的舞团成立、剧院揭牌、首演成功,等到?十二月这唯一?一?个黄道吉日?,这个万事皆宜的日?子,来向她求婚。
顾之晏见她迟迟不接鲜花,有?些慌了:“娇娇?”
沈娇宁吸了吸鼻子:“你就因为这个不来参加剪彩啊?”
顾之晏以为她因为自己没去剪彩生气了,慌忙解释:“当然不是,是部队有?急事才没去……要不,我再陪你剪一?次?”
“还剪什么剪呀,只是前面你一?直陪着?我,偏偏剪彩不能来,怪遗憾的。”沈娇宁接过鲜花,去拉他胳膊,“快起来,在门口?求婚,也亏你想得?出来。”
她掏出钥匙开?门。
顾之晏平时很规矩,不在晚上走进?她家,但今天例外。娇娇收了花,却?没说答不答应,何况他口?袋里还有?个戒指没送出去,便跟着?走进?了她家。
白天和晚上,感觉果然大不相同。而且她不知怎么的,竟然忘记开?灯,黑暗中,顾之晏喉咙发紧,握住她的手:“那,你答应了吗?”
这个呆子,花都收了她还能不答应?
沈娇宁气道:“我考虑考虑。”
“下一?个黄道吉日?得?过好几?个月,还有?三小时就明天了,你
最多考虑三个小时。”
沈娇宁抱着?鲜花,被他逗得?有?点想笑,幸而夜色掩住了她的表情:“我只给?你五分钟,你要么在五分钟只能说服我答应,不然就等下个吉日?吧。”
顾之晏急了,他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哪里还能再等几?个月。
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少,相处间难免有?情动之时,却?碍于没有?结婚,忍而再忍,有?时连高强度训练都无法浇灭心里那股热火,压抑隐忍到?极致,只能看着?她的照片,默念她的名字,却?无论如?何不愿对她逾矩。
竟然只给?他五分钟。
顾之晏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却?在口?袋里,无声打开?戒指盒,掏出戒指,趁她等着?自己说话,没有?防备,直接把戒指给?她套上了。
沈娇宁感觉无名指一?凉,便套上了一?个圈儿,自然知道是什么,意外他的动作,又?觉得?有?点甜,总之还算满意,终于把灯打开?。
他这才看到?,原来她一?直在笑,根本就没生气。
“你诓我。”
沈娇宁举起自己被戴上戒指的手:“谁诓谁?”
顾之晏轻轻搂住她:“我就诓你这一?次,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他们最近相处有?些怪,平时还正?常,一?旦有?什么接触,就极易失控。
有?一?回他们在家里,险些越界。当时沈娇宁都做好准备了,那个样?子,她觉得?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忍得?住,偏这男人,眼睛通红地停下来,双臂紧紧箍着?她,可他还真?就硬忍住离开?了。
只是此后?一?个月他都没再进?过她家门,除了问她舞团那边是否需要帮助,也不再跟她多说,就连牵手也是过了好久才重新牵上,至于拥抱,今天是那之后?的第一?次。
但他也只是轻轻搂了搂便放开?她:“我回去打报告,等结婚……”
沈娇宁看着?都替他难受,一?手抱花,一?手撑着?他的肩,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了一?下:“迟早要结婚,亲就亲了,你忍什么呢?”
顾之晏没法告诉她自己在忍什么,趁场面还没乱,按住她:“我们很快就可以结婚了。有?人为了看昙花绽放,可
以无比地耐心,日?夜等待,我也可以。”
他说得?认真?:“我知道你曾经跳过吴清华,她在电影里叫琼花,你知道吗,昙花的别名也叫琼花,还有?一?个名字是月下美人,哪一?个名字都与你一?样?美。”
他心里,最美的一?切,都是她。
……
进?了一?月,结婚报告还没有?批下来,顾奶奶知道他们要结婚了,张罗着?要给?她买三金,宴请宾客。
顾奶奶说:“现在好啊,可以办酒席,可以买黄金首饰,还能穿旗袍办婚礼!”她看到?过沈娇宁穿旗袍的照片,更加认定了她最适合旗袍不过,要亲自给?她做结婚用的大红旗袍。
这边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婚礼,有?一?则通知却?比结婚报告来得?更快。
沈娇宁之前在莫斯科大赛上艳压群芳,拿了金奖,苏联方面邀请她今年二月过去演出。
对方是向总政发出的邀请,她在总政挂了职,领导便替她答应了。
沈娇宁虽然有?些不满直接替她应下,但这邀请也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何况飞机来回,最多一?周,这边结婚报告还没批下来,酒席也要再准备一?段时间,出国一?趟应该不耽误她结婚。
她把这事告诉顾之晏,笑着?跟他说:“你又?要等你的昙花了。”
顾之晏却?皱了皱眉:“你去拒绝了,跟他们说不去。”
这可不符合他历来的风格,沈娇宁奇道:“真?等不了了呀?那咱们在这之前就把酒席办了吧。”
“不是这个问题,最近国际局势有?些紧张,你最好先别出国。”
沈娇宁两辈子加起来,对国际局势也只知道个大概,除了是个人都知道的大事件,别的她就不懂了。
“很严重吗?”
“暂时还没有?很严重,但我感觉不太好,你去跟总政拒绝了。”
沈娇宁很相信他,在他办公室就跟总政那边联系,说自己有?事不能出去演出。
结果对面告诉她,苏联指名道姓要她去,态度很强势,所以就让她出去演出一?趟,总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到?两国关系。
沈娇宁挂上电话,心里也开?始觉得?不妙:“我就是个跳舞的,他们就算要人质
也不该要我呀。”
“别怕,既然非要你去,那我陪你一?起去。”
然而顾之晏最终也没能陪她去,因为二月份,突然爆发了战争,她还没去苏联,他就要上战场了。
这场和邻国的自卫战,里面似乎还有?苏联的手笔,只是沈娇宁顾不上自己马上要去苏联的事,她现在心里无比慌乱。
书里对顾之晏究竟是何时何地受伤导致残疾写得?含糊,但她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极有?可能,就是这一?次。
书里的结局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明知道他一?定会去,却?还是忍不住让他别走。
顾之晏看着?她:“总有?人要上前线,明天清早就要出发,不能陪你去苏联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娇宁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最后?只平静地说:“今晚留下来,出发前再走。”
之前安安稳稳的时候他都不同意,更别提这时候:“不行。正?好报告还没批下来,我要是出事了,你……”后?面的话,他在沈娇宁越来越红的目光下,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娇宁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走进?房间,“砰”地关上房门。
她知道他能回来,可是,活着?和活着?是不一?样?的啊。
她小声抽泣了一?会儿,打开?珍藏的小木盒,当年的三枚铜钱还放在里面,还有?顾之晏送她的大红络子和坠珠子的红头绳。
沈娇宁本想把那个络子拆了,最后?还是舍不得?,用那两根红头绳把三枚铜钱串在一?起,编成三帝钱的样?式,打开?门,扔给?那个正?准备不辞而别的男人。
“我得?走了。”顾之晏接住她扔过来的东西,来不及看清,只抓紧时间跟她道别。
他今天过来,本就是勉强挤出来的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部队,等下我自己回来,不耽误你。”
他点头,一?起去部队。
下车时,沈娇宁跟他说:“你要是以后?当不了兵了,就在家给?我洗衣做饭。”
顾之晏没忘这是自己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只是这回,他低低问了句:“我会……伤得?很严重吗?能活,但是要靠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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