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一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导演组立即进入紧急状态,随组的医卫队赶来,确认无碍,问是否要去医院再好好检查一番,被应荏郅拒绝。
黎梨被他抱在怀里,随后放回到保姆车上休息,应荏郅刚要走时,她还依依不舍抓住对方的衣袖,身体被吓得还有些发软,看着眼前男人衬衣背后划了好几道口子,自己忍不住心颤。
“好好休息,后面的马戏都让替身来。”应荏郅把自己的情绪收敛的极好,前面的动容在此时人多的地方又表现的有尺有度。
他慢慢把黎梨的手松开,从自己助理手里拿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黎梨就这么深情款款的望着,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到眼睛干涉发疼,她才转过身去窝在自己的空间里。
赵美莎给黎梨盖好被子,不敢多说话,她们这批人离刚刚出事的地方很远,回过头来赶忙去追时,发现应荏郅已经抱着人回来了。
“我坠马的事儿别给我爸妈还有小叔提起。”黎梨半天才说句话。
“嗯好,就怕剧组已经有人宣扬出去了。”赵美莎可以保证自己,可不保证黎家听不到风声。
“不会的。”黎梨背对着身子,沉沉的说了这三个字,眼泪不控制的往下流。
她脑袋里一直重复刚刚那个画面,那个男人向她投来坚定相信的眼神,促使她在危急时刻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被接住,心底潜意识中早已种下种子。
迷迷糊糊中就这么睡了个午觉,再次醒来正好听见副导演在问她的情况,下午能不能继续拍戏。
黎梨赶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走出来,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可以。”
“黎小姐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要不要再检查一下,那匹马的事应总让我们严格处理,你放心很快就给您一个交代,让您受惊了。”副导演低声下气的,深怕这位祖宗出什么事,自己的饭碗也不保。
“没事,你刚刚说应总,他怎么样?”黎梨担心的问一句。
“他也没什么问题,现在还在跟制片一起检查各项道具问题。”
聊了几句人离开,黎梨赶忙收拾一下到片场候场。
“姐,你是不是对那个应总有好感?”趁着四下无人,赵美莎最终忍不住自己的猜想,大胆问一句。
“你才看出来吗?我以为你在我身边早发现了呢。”黎梨笑呵呵的说,她完全不避讳自己的喜悦哀乐。
赵美莎闭上嘴没说话,黎梨自己在旁愁眉却泛起低估:“你都看出来了,那当事人又明不明白呢?”
下午又是伤离别的戏码,此剧中女主的哭戏多不胜数,可能是触景生情,黎梨一进入角色就超常发挥,那眼泪就跟决堤的水似的,泪流不止,到最后眼睛都肿的不像话。
坐在导演旁边,同样看监视器画面的还有应荏郅,他眼神迷离,旁边导演问他要意见也不搭理,眼睛不敢往前方演员方位看,只盯着监视器的小寸屏幕,思绪一筹莫展。
演员们还在继续走戏,应荏郅和随同人员确认要先行一步离开,这边刚刚歇息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黎梨反应迅速,直接掏着助理挎的随身小包,里面都是日用常备物品。
手上慌乱了马脚,嘴上着急的说:“我记得你包里有跌打损伤的喷剂。”
“啊?”赵美莎还没搞清楚现状,以为她哪里受伤了。
“唉呀你快帮我找找。”火急火燎的语气。
“好像…在小让哪儿呢。”赵美莎说的另一个助手名字。
黎梨果断就跑去找小让,把人家问的也是一脸懵。
“姐,我找到了。”赵美莎愧疚的跑过来,还没问黎梨出什么事了,黎梨拿着喷剂就连忙撒腿就跑。
应荏郅一行人走的匆忙,黎梨脚步追的很快,又没提前热身,大量空气进入肠道造成痉挛,左侧腹部突然岔气疼痛,她捂着自己左边腰际,叫喊道:“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前面的人很快发现了黎梨的存在,纷纷转过身来。
最前面的应荏郅最后才停下脚步,看向黎梨。
“黎小姐,是有什么事吗?”后面跟着的场务最快搭话。
黎梨弯着腰深呼吸着气,左侧腹部继续传来刺痛感,她闭了闭眼,手里握着喷剂用食指指了指最前面的应荏郅:“我要跟他说句话。”
应荏郅身后的助理立即领悟过来,察言观色一番,号令着其他人往前继续走,在应荏郅身边说了句:“我们在车上等你。”
应荏郅点点头,没几下现场只剩他俩徘徊在原地。
刚刚一百个胆子的黎梨,就这样被对面的男人望着,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咽了咽唾液,鼓足勇气,继续往前走。
她抬着头,一点也不服输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缓缓摊开掌心,用着期待的目光望向应荏郅:“你的背和手臂有没有事,这个治跌打损伤特别好,你拿回去喷着试试。”
应荏郅低头注视着黎梨手上拿的东西,又回头看着面前人儿的眼神,揣在裤兜里的双手并没有拿出来,手肘动了动,还是选择放弃。
“我想黎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应荏郅的语气非常冷淡,两个人的氛围好像隔着个鸿沟一般。
“什么?”这句话把黎梨拉回现实。
“我救黎小姐不过是正常工作,毕竟你是雇主,要是在我们焦达投资的片场出了事,大家都讨不到好处,耽误进程不说,这一天损失的资金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应荏郅有理有据,非常正式化的阐述,一点也不顾及面前人儿的情绪。
黎梨听在中途就把喷剂得手垂了下去,越握越紧,她咬着牙憋着声,忍着怒气听他说完。
“你的意思是说,救我只是你应当的事,并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是我自作多情了?”她闭上眼,一字一句的问清楚。
应荏郅回答的也快,直接说:“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黎梨一直没睁开眼,就听着对方说话,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继续拉大声音说:“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
应荏郅握在裤兜里的手捏了又捏,他眼看着面前的人儿的眼角下自动流出泪痕,对方的眼睛因为拍戏红肿还没退散,他很想去安慰,但现状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告诉他不能。
他伸出的手使劲垂了下去,抿着唇狠狠的用力,低沉回答:“没有。”这是他自己希望的答案吗?
听到这个答案时,黎梨竟然发觉自己一点也不奇怪,她心里计算的渺小的胜率果真是失败,睁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却发觉多么的可笑。
原来,他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才可以这么彻彻底底的把她击溃到。
黎梨微微笑,手上用着最大的蛮力,把喷剂使劲的往前一扔,撒手就跑,再也不留恋。
从未遭受过这种耻辱,在她精彩无限的二十几年里,一直都是她自己想要什么都可以,不喜欢就忘记,第一次被拒绝的滋味,原来是这样,还是成年后做的最大傻事。
应荏郅叹了一口气,人已经跑远,他看了看扔远的喷剂,摇摇头自己再去捡回来。
他紧密布局、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心底最大的软肋,还是不要太早让人知道的好。
赵美莎找了许久,才到小溪流旁边找到戏水的黎梨,对方脱掉了鞋袜,周围还有歌声。
“小祖宗,你不拍戏了吗?”她惊讶的跑过来,发现黎梨嘴上哼着歌,眼睛红彤彤肿的跟大核桃似的。
“不拍了,我要回家玩两天,你给我解决后面的事吧。”黎梨根本没看向赵美莎,坐在边上双腿继续玩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赵美莎注意到刚刚黎梨要的东西没有了,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
“能有什么事啊,就是很不爽呗,这女主天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老子瞧不起这角色,罢演!”
话还没说完,赵美莎赶紧捂住黎梨的嘴巴,这祖宗就算不开心也用不着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见。
“怎么会呢,我看了夏月蝉后面剧情全是智商开场,就是前面哭戏多点,你别耍脾气。”
黎梨双脚狠狠踩着水,像是在撒气。
“我就耍脾气怎么了怎么了,今晚我就回s市,你们谁也别劝我!”
好不容易被赵美莎劝回去,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想不到黎梨半夜起床自己偷溜着开车跑了,回到s市就要时初请客吃饭。
时初一眼就看见自家姐妹愁眉不展,肤色不好不说,比上次见面瘦的不止一点点。
“宝贝,你再这样瘦下去可要脱相了。”
黎梨刚坐着就挽着时初的手臂,身上毫无劲头,嘴上嘟囔着问:“小初,我现在罢演的话,会不会很糟糕?”
她眼睛发红,眼白上许多红血丝,眼窝内陷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症状。
时初被她这模样吓得不清,一边投喂,一边打着温和询问的法子,随后慢慢了解了来龙去脉,并查到真相,开始帮忙出谋划策。
最后打趣总结黎梨一句:终于春心萌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