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被范思雨的动作吓一跳,挡开她。
范思雨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
苏酥低头,边翻通讯录边道:“你好像在害怕什么。”
范思雨立马否认,“我没有。”
电话拨过去,被白宁越接起,苏酥开门见山道:“我约范小姐见面,她问我菀菀和你闹分手是不是因为她,正好你亲自告诉她是不是,也让我听听。”
听苏酥这么直白的说,范思雨脸青一阵白一阵,觉得白宁越一定会低看她。
她慌忙道:“我没有那么问阿姨,是阿姨误会了。”她宁愿此刻否认了让苏酥看她笑话,也不愿白宁越对她不喜。
苏酥不管那么多,对白宁越道:“就当我听不懂人话误会了,我自己好奇你和菀菀闹别扭,是不是因为范思雨。”
苏酥这话范思雨听着刺耳,心里慌得不行,可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暗自咬唇。
白宁越果断否认,“不是,但我好奇范小姐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白宁越压抑着怒气。
白宁越会不敢靠近菀菀,与其说因为现在的范思雨,不如说因为做的和范思雨结婚的梦。
对于现实中的范思雨,他只接触过三次。
一是看到她被别的参赛者欺负,白宁越对自己的助理说找个机会签下她。
二是某次范思雨上台前,白宁越经过,看到别人都聚堆儿,只有范思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就犹豫着上前,对她说了句鼓励的话。
三是和顾菀重逢那天,那时情况和第二次接触相似,不同的是,那是比赛的最后一场,她的表现不止关系到她的人气,还关系到她日后能为公司带来多大的利润。
这三次接触并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同情罢了。可范思雨说的,到好像他爱上她了一样,还是在菀菀妈妈面前,白宁越简直要气炸了。
农夫与蛇,妈的,他帮她她还咬他一口。
苏酥开了扩音,范思雨也听到白宁越的质问,她又害怕又着急,额头都开始冒汗,急忙解释,“白总,我没有那样问苏酥阿姨。”
也不亏她前阵子刚学过演戏,立马就用上了,朝苏酥道:“苏阿姨,即使你想替菀菀出气,也不用这样污蔑我啊,白总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苏酥哼笑一声,“白宁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告诉她我是不是会污蔑人的人。”
白宁越听范思雨带着哭腔控诉苏酥时就恼的不行了。她明明是在怀疑苏酥阿姨的人品,连他都不敢这么对苏酥阿姨说话,这个女人有什么脸?
“阿姨当然不是那种人,倒是看不清范小姐是哪种人了。”
范思雨:“我……”没想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吓得说不出话。
白宁越:“不求你三观正,但也该知道感恩,可今天范小姐到让我大开眼界,我会和你的经纪人联系,让她关注一下大众对艺人的素质要求。”
虽然荧屏之下大多数艺人都道德败坏,但只要现在明面上的,都得是正能量,正三观。所以白宁越这一句基本是让范思雨还没出道就被雪藏了,他虽然没说一个脏字,但已经影射了范思雨三观不正素质低。
范思雨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手心都湿透了,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个小心机,就把自己玩死了。
可他怎么会这么绝情呢?不该是这样的啊……
当时底下都在传他对她有好感,因为她的演技并不好,却是所有参赛者里第一个被签约的。
虽然她不是最漂亮的参赛者,可白宁越对那些比她漂亮的都视而不见,唯独当面鼓励过她。
她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就连其他参赛者也说,白宁越潜规则她,尽管她知道没有那事,可这样的话听多了,也越发觉得白宁越对她不一样,不然为什么大家都那么说他们……
可今天不过苏酥的一通电话而已,他却说那种狠话。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他一点都在乎自己吗?一子把她打到尘埃里,顷刻间让她的所有努力都被作废,难道他一点舍不得都没有吗?
苏酥看她脸色惨白,却一点也不可怜她,只道:“你早该听我的,拿了钱走了该多好,我、菀菀、白宁越,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就像我可以随意帮你摆平了你外婆的债务问题一样,也可以想让你火就让你火,想让你不火就让你不火,想怎么你就怎么你,而你做的那些,顶多是消遣,没有一点意义。”
“偏你还爱折腾,不选我给你的选项不说,还一个劲儿的作妖。”从来菀菀炒作开始,到刚刚往她身上扣屎盆子。
“既然这样,以后祝你好运。”
苏酥将原本要给她的卡收回,提着自己的包离开。
范思雨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被她那句,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一个世界的人,激的心凉。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打个激灵,匆匆把手机从包里翻出来,一看,是张琪,带她的经纪人。
她手轻颤着滑开接听,就听见张琪不耐的责骂声,“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带你,长的不行演技不行可他妈惹事到挺行,好的很,你就好自为之吧。”她早就想骂这个只会哭哭唧唧的女人了,以前怕她被罩着,不敢骂,这下可好了,拜拜,不伺候。
范思雨紧张的不行,她还没忘记她要给外婆还的债务,抹了把泪,抽噎道:“张张姐,您帮我想想办法吧,我还有好多债要还,张姐。”
张琪可不是热心人,当即挂了电话。
……
白宁越灌了冷饮都没有消气,前两天惹恼了菀菀,这两天又惹恼了苏酥,而这两个一个是他的死穴,一个是他的天敌,还是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天敌。
办公是办公不下去了,他给还在国内的林云帆打电话。
林云帆正在他妈妈手底下学做事,接到白宁越的电话,推门出来,去外面接。
“稀奇了,还有你主动联系我的一天。”
白宁越没理会他的调侃,道:“出来喝一杯?”
林云帆忍不住笑了声,“好啊,难得你约我。”
他们说了个地方,林云帆回去给他妈妈打声招呼,“妈,白宁越约我出去,今天就先走了啊,明天再来报道。”
章琳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但等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出声嘱咐,“管着点自己,别胡闹。”
“放心吧,再说了是白宁越约的我,又不是别人。”
就是章琳不提醒,林云帆也不会乱来,他长大之后得知了他爸爸妈妈之间的事,那是他的紧箍咒,比别人说什么都管用。
……
白宁越开车离开,把车窗降下,凉风灌进来,他发热的头脑才开始冷静,思索这段时间困扰他最深的事情。
那三次接触中对范思雨的关怀确实受到了梦境的影响,假如他没有梦到过范思雨的话,他敢保证这样的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对她的感情顶多是可怜,而不是喜欢。
他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同情,毕竟他有喜欢到不行的人,那种见到了想亲昵,见不到心痒痒的感觉也只对他喜欢的那人才有过。
可是,那天抱住菀菀的时候,却没有勇气对菀菀说“我只爱你”或“我他妈只要你。”这种话。
因为梦境的关系,他已经不敢保证自己的对菀菀的感情是不是纯粹的了,如果是纯粹的,那为什么总会无缘无故的梦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这才是让他真正心虚的地方,也是在菀菀回来后,克制着,不敢亲密的原因。
到是不是不想,反而害怕。
但凡他有一分想敷衍菀菀的心思在,他就可以在她面前故作坦然,说自己问心无愧,只喜欢她。反正梦是他一个人的梦,里面再龌龊,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可他做不到,因为太在乎,没法去糊弄,所以宁愿再等等,等到真正问心无愧之时,再完完全全拥有她。
草率的签下范思雨也是个错误,可无端的把范思雨送走,又显得自己虚心。
何况梦境里的他,确实心疼范思雨……梦境是一个一个零散琐碎的小片段,他能感受到梦里的自己的心情和对范思雨的视角,梦里的范思雨无疑是柔弱美好可怜的,倒和刚刚电话里的那幅嘴脸不一样。
仔细想想,甚至梦里的他都不太正常。
白宁越揉了揉脖颈,因为梦的原因,他原想让范思雨过好一点,再等自己确定对她除了怜悯以外没有任何感情,且不再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之后,就向菀菀坦白,然后没有任何秘密和压力的去拥抱他的小公主的。
可经过刚刚那通电话,发现范思雨根本就不是梦里良善的样子,他要还帮着她,跟养一条毒蛇有什么区别?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像是突然被插入了一段人生一样,幻想和现实,交缠又分离,搞得人心力交瘁。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得把范思雨弄走,至于那个硬被插入了一段人生的梦,还是找医生看看吧。
菀菀的成人礼在一个月以后,希望在她成人礼之前,他能处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