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好好照顾锦瑟。”
或许他想说的是另一个名字，可是他没有身份亦无资格，他知道即使他不说，他也会照顾好她的。
“我会的。”
大春是离开了京城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叶青罗自然是瞧出蹊跷的，她叫来言笙问道：“你查出什么了对吗？”
“娘，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去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叶青罗还想问什么，言笙却不肯再多言，有些事儿就算知道了也是徒增苦恼，况且玉儿也很要紧。
“娘，你不觉得玉儿太过平静了一些呢？她那孩子从小就不想大人为她操心，总是要把事情都放在心上，我怕她会自己困住自己。”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如今除了陪伴，好像也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什么。”
总归他们将她保护的再好，也是不能替她走剩下的路的。
“等明日让她带着灏儿出去走走吧！总是困在家里还是会胡思乱想的。”
“你以为我没有说过吗？只是玉儿她不肯出去，她总是说想在家里休息几日，我也不能强迫她不是，再说出了这么多事儿，她想要静静也是有的。”
谢言笙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还不能把一切告诉玉儿，他怕她接受不了，就算大春和离确实让她无法原谅，可是他知道，玉儿心里还是有他的，她定然是不想他出任何差错的。
他要出去前叶青罗还是提醒道：“言笙，你在外面也要当心自己，家里这些事情也不要急与一时的去解决，我们有时间慢慢来。”
“我知道的。”
打开门就看到玉儿站在门口，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整个人更显消瘦虚弱一些，看着谢言笙轻轻问道：“哥，大春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告诉我吧！”
她想知道，也必须知道，就算两个人之间是结束，她也必须要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
谢言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玉儿放心吧没有什么事儿。”
“又要瞒着我了是不是？”她眼眶是有些红的，他们从来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喜欢先瞒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样。
“玉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好好调查的。”
她苦涩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从小就不如哥哥聪明，小时候饿肚子我就只会哭，只会求他们，可是哥哥总是能不声不响的弄到吃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脑袋不如哥哥好，以后也只要听哥哥的话就可以了。”
所以这些年无论什么事儿，他瞒着她，她就不去多问，因为知道自己就算知道了解决不了，也知道，哥哥他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能解决，她做的就只是相信哥哥就好。
可是这次，她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叶青罗有些心疼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玉儿你胡说什么？谁说你不如哥哥聪明的？我们玉儿只是更加乖巧罢了。”
她摇摇头，“不是的娘，这些年我没有做对过什么，从前只觉得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难道我就是累赘吗？后来我自以为是的去和亲，我以为我可以帮助你们，可是我确实成了累赘，我害死了飞燕姐，是我害死了她。”
她知道了，那个和飞燕姐姐长得一样的女人告诉她了，她说是她害死了飞燕，可是她看到飞燕姐姐给她留了信，她说希望她可以快乐，希望她幸福。
所以他们瞒着她，她也就当做真的不知道，这些年，这件事儿一直压在她心里，她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是自己的蠢笨害死了飞燕姐，她以后要更加听话才好，只有足够听话，才不至于犯更多愚蠢的错误。
叶青罗和谢言笙皆是一愣，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玉儿竟然藏了这么多心事儿，怪不得，怪不得后来她再也不会问飞燕姐姐去了哪里？再也不会问李北辰，她的飞燕姐姐还会不会回来？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玉儿，”叶青罗还是开了口，“那不怪你的，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把错误都怪在自己身上，玉儿那对你不公平……”
她摇摇头，苦涩不已，“娘，我就是蠢，所有人都在劝我，可是我就是不听，我为什么不听呢？大春哥是不是也嫌我蠢，他骗我那么明显我却相信了？娘，我……”
“玉儿……”叶青罗红了眼睛，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原来她只是表面上开心，她心里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的。
还是谢言笙开了口，“玉儿，你就是想知道原因吗？好，哥哥就算是抓也把他抓回来，一定要他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她哽咽着，还是点了点，她真的只是想知道原因，她怕自己这样蠢笨的脑袋又分析错了，她希望大春这次不要骗她。
谢言笙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其实追上大春并不难，这些年他总是了解他的，就算要藏起来，他也能轻易的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大春并不意外他会找来，他说：“言笙，你不该找我的，剩下的这些时间，我其实是想独自看看山河的。”
“曹大春，你需要给玉儿一个交代。”
“什么？”
“给她一个交代吧！”
谢言笙脸上阴沉，眼里布满血丝，他不用问就知道玉儿定然不好，怪他，他总是觉得家里人都在她身边，她难过两天应当就会好起来的，他想走了干脆，或许让她放下更快。
谢言笙留下这话就在没说什么，大春也没问，只扬鞭掉头，或许交代还没想好，可他知道他必须要面对玉儿了。
他们是在茶楼雅间见面的，玉儿很憔悴，看着他时还是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听我哥说你打算离开京城了？”
他点点头，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玉儿，你要照顾好自己，你都瘦了。”
看到他这样他真的心疼，关心也是忍不住的。
“你还说我，你也是，都瘦了。”
他低了低眉，不再言语，或许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同她说才好。
还没等他想明白，玉儿倒是先开口了，“大春哥，如今我也同意与你和离了，那你是不是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他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了，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在嘴边反复斟酌，“玉儿，有些事情没有什么原因的，人心就是如此说变就会变的，很遗憾偏偏让你看到我这样善变的一面，可是玉儿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们都是这样，什么都要瞒着我。”
“玉儿……”
“就这一次，告诉我事实好吗？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面对的，玉儿已经长大了，真的不想你们总是把我护在身后，这样让我觉得我真的就是个废物。”
“不是这样的……”
她看着他，那么渴望的需要一个答案，他张了张嘴，缓了一会儿才道：“玉儿，你爱我吗？”
他突然这样问她，这让她一愣，“大春哥不知道吗？”
他笑了笑，“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太意识到，成婚五年，你看似把我当成丈夫，也确实和我扮演了很恩爱的夫妻关系，你甚至还问了娅茹和翠枝姐她们夫妻相处之道，你说你不会的很多总是需要学习才行的。”
她有些诧异着：“难道不是吗？我希望我们的夫妻关系更加融洽和谐一些，大春哥这有不对吗？”
“可是为什么她们从来没有跟谁学过就知道了呢？”
“因为玉儿愚笨。”
“不，是你不爱我，有时候看到你那么努力的对我好，我想，时间会让你慢慢把我放在心上，可是玉儿，你总是不经意的就把我当成大哥哥了，在你心里根深蒂固的我还是那个大哥哥吧？是我贪心，是我不该把这哥哥的身份转变成了丈夫。”
玉儿不接受他这种说法，“不是这样的，玉儿虽然笨可是也分得清是哥哥还是丈夫，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厮守一辈子，我们这样的感情怎么就不算夫妻之情？”
她爱他，可能她的爱不如他那样热切，可是也是真真切切的把他放在心上的，她从来都很确定她的心的。
“玉儿，我们之间差了一些东西的，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可我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你一定会找到差的那些是什么的，玉儿，你要相信我，无论未来我们身处何处，你需要我还是会……我还是会祝福你，我真的希望你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纠结这些莫须有的？大春哥，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太牵强了吗？”
他苦涩的笑着：“是有些牵强呀！可是玉儿是你一直非要追问我的，我说的结果你总是不信，可是要我说清楚，我又真不知道要如何说清楚，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我也想要感受一次被人义无反顾的喜欢吧！”
他知道这个借口真的很糟糕，可是他不想骗玉儿了，她说让他不要骗她，他就真的没办法再骗她了。
毕竟这种糟糕的借口，也比真相要好接受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