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节(1 / 1)

第一【阿年】修

临近傍晚。

青灰的云团渐渐铺来,蔽的四下阴暗,老城区的街道却越发璀璨,陈旧拥挤的平楼,处处连绵着霓虹灯,高大幽绿的树木间露着电线,凌乱的延伸开,看着熙攘繁杂。

其中最为热闹的,是一家毫不起眼的餐馆,牌匾被熏了油烟,写着“许家饭馆”四个大字。

室内灯火通亮,不断有高亢的笑闹声传出。

隔着玻璃,他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天色。

修长分明的手指攥着菜刀,熟稔地剁着碎肉,砍得砧板咚咚有声,窗玻璃倒映出一身白短袖,身形颀挺又高,白皙的肤色间显着结实肌理,此刻,他低垂的眉眼俊美,鼻梁挺拔,唇线轻抿。

裤子震动起来。

他一愣,忙放下菜刀,两手按进旁边的毛巾里擦拭几下,再从口袋拿出手机,当看见屏幕里跳动的名字时,唇角不觉上扬,戳下接听键。

“沫沫……”

轻轻的唤。

那端传出柔和的嗓音:“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一会你跟妈说声,我和同事出去唱歌,晚点回来。”

许初年蹙起眉:“沫沫!?”

云里压抑着阵阵闷雷声,逐渐飘下雨丝,一下一下地划着玻璃。

那雨点打着脸颊冰凉,越下越大,一群年轻人慌乱地冲进商场,人群间有抹纤细的身影,乌黑的长卷发微漾,手拦在头顶上:“不用担心我,就是公司附近的ktv,离公交站很近。”再跟着人走进电梯。

电梯里反而闷热。

两个女同事循声看过来,收到那玩味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匆忙说:“就这样,拜拜。”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皮包里。

有女同事问:“是你爸爸?”从一开始就没听她称呼对方。

苏南沫听了,摇摇头:“不是。”目光落在报层数的屏幕上,红色的数字变幻着,终于停住,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旁退开,露出金碧辉煌的大厅,墙上还挂着电视机,正在放歌。

组织活动的领头人迅速跑去前台。

苏南沫觉得自己运气好,刚毕业来到这家美妆杂志社,这次刚谈了一笔好生意,老板很是高兴,才让他们临下班前出来休闲,且费用全包。

来到包厢,他们坐进柔软的长沙发里,有人迫不及待地去点歌,服务生便开了灯,五色的彩光开始缓缓转动,有酒柜还有吧台,又有别的服务生端来果盘零食。

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旁边的男同事正唱着,借着氛围,眼珠溜转到她这里,迷幻的暗光下,她眼尾轻弯,盈着极浅的笑,歌声不由得停住,拿起另外一个话筒递到她面前,因是首很老的情歌,在场的人都会唱。

他笑得腼腆:“小南,可以和我一起唱吗?”

苏南沫惊诧的看着他,眨下眼睛,耳边一秒静寂,轰然又炸开起哄声,闹得她皱眉,轻声说道:“抱歉。”

男人的脸上立刻露出沮丧。

好在大家情绪不断高涨,没一会,这件事就抛到脑后,她吃了点零食,也上去点歌,轮到自己时便坐在沙发里拿着话筒唱,歌声清婉悠扬,周围的话声不由自主地静下来。

大厅里。

电梯忽然“叮”的一声。

守在前台的服务员下意识抬头,脸上神色怔愣。

苏南沫刚唱完歌,结果被同事拉着要再唱一遍,她满脸无奈,那些人就笑:“唱的这么好,你就别拒绝了。”熟悉的音乐声已经响起,看着他们期待的样子,嘴角弯了弯,只得举起话筒,也是这时,沉厚的门“砰”的被推开!

一阵巨响!

惊得她转头看过去。

牛仔裤脚浸着水,透明的水珠洒溅在地砖上,形成小片水渍,暗光勾勒出他的身形,明暗之间衬出深邃的五官,黑眸深暗,脸侧的水珠泛着光,无声地落下,头发上都是水。

他沉沉的看着她,攥紧了手里的折叠伞,胸前起伏着,当看见她身边坐着男人后,眼底凝起阴戾,咬牙冲上去狠狠地推人!

顿时惊起叫声:“阿年,你做什么!!”

那人措手不及,一个猛力就摔在别人身上,狼狈地直不起身,他趁机将她手里的话筒扔开,扯着她出去。

他长腿走得又快,苏南沫踉跄地跟在后面,才发现他衣服彻湿,贴着脊背,显出淡淡的肤色,她一时惊愣,跟着他走进电梯里,手始终被他箍着,翻滚起生疼。

心抽的更疼。

她抬起头,看他垂着眼,在那咬嘴唇,就去摇他的手,轻声叫:“阿年。”

那睫尖轻颤了颤。

她笑起来:“手疼,抓轻一点。”

薄唇渐渐放松,从咬变成抿,手上的力道也松了点。

电梯一层层下去,他们穿过商场大厅来到外面,四处是很深的积水,想来暴雨刚过,细绵的雨丝携着湿风扑来,台阶边停靠着一辆自行车,前轮被锁住,他把折叠伞塞给她,解开铁锁放进车篮里,用手抹抹前后坐垫上的雨水,再骑上车。

苏南沫便撑开雨伞,小心地坐到后座,将伞举到两人的头顶上,另只手搂住他的腰。

车子驶得平缓,但仍有冷风不断地扑来,穿过他只余下一点风扑着手臂,阵阵发凉,他弓着后背,看着阔实而安稳,于是搂得更紧,歪着脸埋进去蹭了蹭:“阿年……”

脸下的脊背肌理在绷紧。

她软软的笑:“你身上好冰啊,我给你热热。”嘴巴抵住他,用力呼出一口热气,烫呼呼的熨着他打了个颤栗,浑身柔软了不少。

许久,才传来很轻的一声“哼”。

第二【心机】修

老式的街巷,两边砖墙夹着楼栋墨绿色的铁门,有的墙上开着小窗,架着细长竹竿,用来平日里晾晒衣服,他将自行车停在墙前。

雨小了许多,零散地飘着,苏南沫索性收起雨伞,等他锁好车,过去牵住他的手走进楼里。

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楼道里的灯泡亮着。

许初年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路上面无表情,等他掏出钥匙开门,她直接甩开他冲进玄关里换鞋,丢下雨伞,回房间抱起睡衣钻进浴室。

有脚步声跟来。

苏南沫冷着脸,把睡衣堆在洗衣机上,脱下外套,再扔进洗衣机里,腰慢慢地被他双臂缠住,逐渐收紧,她这才不动。

颈窝间熨上热气,被他的薄唇覆住轻轻地吻,墙上嵌着一块圆镜,清楚的映出两人厮磨的情形,他弯着身,痴迷地啄着那截白颈,碎发也贴着她,随着动作轻蹭着。

而她低着头,两手握住冰凉的洗脸池沿,指尖忍不住紧了紧。

他的嗓音些微沙哑:“今天能早点回来,为什么不陪我……”

果然。

苏南沫叹了声气,透过镜子看向颈子里微垂的脸,睫毛许长,心里不由自主的一软,抬手捏住他的脸扯了扯:“人际关系是需要经营的。”

他下颚绷紧起来,依旧不高兴,继续听着:“我刚进公司,很多事情不懂,也没有人愿意帮我,所以这次聚会对我来说很难得,只有把同事关系处理好了,工作才会变得更轻松。”

猛地捉住脸上的手。

他一用力让她彻底正对自己,捧着小手放到唇间,轻说:“我养沫沫。”

执拗的盯着面前女孩的脸,每一寸都尤其甜美,连同气息,头顶只及他的肩膀,半晌,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哥。”

这突兀的一下,他的神色僵住,接着响起她没心没肺的笑声,露出一口白牙,转而抱过来。

“好了,阿年,你身上都是冰的,赶紧洗澡吧,不然要感冒了。”

许初年一言不发,目光幽幽的,双臂搂着怀里的细腰猛地一收,令她贴的更紧,低下头,极轻的说:“我不是沫沫的哥哥,也不要当哥哥。”说着,眉眼浮出微热的雾气,眼珠更加灼亮,蕴着噬人的高热。

“沫沫……”

嗓音也愈加的低。

苏南沫的心怦地一跳,电的全身发软,耳根热起来,飞快捂住他的嘴,快声说:“洗澡洗澡,睡衣我都给你拿来了!”

他听了,看向洗衣机,上面果然放着自己的衣服,便握紧她的手啄下手心:“一起洗?”

她耳根热着,使劲地抽出手:“你自己洗。”

转身就走出去,关上了门。

站在门外,手心里还笼着他的气息,微微颤抖着,不由得想起以前,从小到大自己的所有事他都要亲手来,包括洗澡,阿妈都不能插手,已经是上瘾的程度,但懂事后她就开始拒绝。

那时候,肤白挺拔的少年,两手攥的很紧,直掐进掌心里,眼睛通红的充满不解,又是委屈,轻轻的问:“沫沫,你是不要我了吗?”

他是真的不明白。

每次想到这,都觉得他傻,心里却是不可名状的欢喜,摸了摸自己的脸,便钻进厨房。

她到洗手池前把手洗净,再拿生姜放水流下冲洗,刨皮切丝,放进小搪瓷锅,兑上水慢慢地熬煮,等到水底沸腾,还没有冒出气泡,添些红糖进去,用瓷勺仔细地搅拌均匀,继续煮着。

最后将红糖姜汤倒入碗中,端了出去。

远远的脚步作响,她来到餐桌前放下碗,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修长匀美的肌理,腹肌分明,腰线颈瘦,只穿着一件棉睡裤。

骤然热气上脑,冲的眼前一蒙,再看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直接到沙发上一躺。

外面本就很冷,家里比外面更凉,她惊慌的叫:“阿年!你怎么不穿衣服!!?”

许初年却置若罔闻,抱住身边的枕头摁进怀里,脸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下急得她飞跑进浴室拿睡衣,出来盖在他身上,拽住他的胳膊要拉起来,心底蹿着火气,皱眉催促道:“快起来穿衣服!”

他的肌肤湿漉漉的冰冷,触手都是水,冻得心口一跳,滞了滞。

他刚才洗澡,难道一直在淋冷水?

这惊悚的念头还没过,猝然胳膊被一拽,重重地扑到他身上,被双臂禁锢住。

抱枕已经被丢在她脚边。

他额发是湿的,连眼中也漾着水,当看见她脸上的焦灼,瞳仁才动了动,泛起真切的温度,低低的说:“好难受,我要死了,沫沫……”

慢慢凑近她的唇,带着小心,等真触到这份甜软,心脏猛然间抽紧,沁出丝丝疼痛。

他喉咙里碾着呢喃,咬住她的唇肉,轻轻地品尝:“你很久没亲我了……”

唇面上的呼吸缓慢游移着,仔细地吻着她的唇线,那一种痒,令苏南沫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昏暗的房间,窗外连延着啾啾虫鸣,浮着幽淡的清香……

苏南沫的耳根刷地一红,下意识地往后退,立刻被他咬住唇加大了抱的力道,折着她往上提。

传来他颤栗的喘息声:“不准逃……!”

第三【意外】修

那是在高三暑假,大一开学的前一天。

因为不能经常回来,她那小心思千转百转越发难受,尤其是看着他难过的样子,走到哪都要黏着她,一时热劲上来,凭着从书里学来的知识,教他磕磕绊绊地完成了前戏,包括真正的初吻,不再是以前那样贴着唇皮。

可最后,她临阵脱逃了。

他的舌已经探进来,氤氲着沐浴乳的清香,便慢慢地张开嘴,咬住他舌尖,顺着舌根啃啮,唇瓣沾着湿濡,越来越滑,陡的一下被他用力咬住,用齿尖啃着磨着。

屋檐还在滴水,小颗晶莹的雨珠子不断地坠下,滴答作响。

后背微凉的刮过一丝细痒,携着阵阵火热,来到腰窝处,是他粗粝的掌心在抚摸,推着衣摆。

她喘着气,低头看见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倒影,静静地痴缠着,薄唇殷红,看着又乖又软,不由得轻笑:“难受吗?”手伸了下去,钻进棉质柔软的布料下,猛地一握。

他跟着仰起颈子:“嗯——”眼底浮漾开水光,闪烁着雀跃:“沫沫!”

他其实是有虎牙的,只不明显,就像是待长的老虎般。

苏南沫亲下他的眉心:“弄完就起来穿衣服,知道吗?”

许初年满足地笑:“好。”继续揉着她的背,满手的软嫩,忍不住抱住使劲收了收,把脸埋进她颈窝里,深深地呼吸,小声说:“沫沫不在,想着沫沫那里就好疼。”

她就红着脸,贴住他的湿发,手上的动作不停:“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埋在颈间的脑袋不肯出来,只舒服的喉结滚动着,溢出一声低吟,腰往前顶了顶,喃喃:“弄完再告诉沫沫……”长腿缠住她的脚踝磨蹭起来,竟然变狡猾了,她便一眯眼,毫不留情地加快速度揉动。

陡然爆开更激烈的快感,激着他双腿夹着她一紧,发出惊喘:“呜!!”

单手还握不住,跟在高三那晚看到的一样,不光是这,他浑身的每一处都是干净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耐力强了很多。

苏南沫压在他身上,隐隐后悔,手酸的都要断了。

窗外渐暗,脸下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一片滚热,震着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四肢缠她颤着余韵,她捏着餐巾纸擦拭手背,两颊红扑扑,抬眼看向他:“现在能告诉我了?”

许初年听了,耳朵微微红了红。

半晌,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手臂又用力起来,箍紧怀中的腰肢,虽然害怕,但也不会骗她:“用沫沫的睡衣弄过……”登时惊得她睁大眼睛,嘴唇微张,竟可爱得紧,立刻认真的全部坦白:“还有沫沫的浴巾,都弄过。”

天花板下震起一道怒吼:“许初年!!”

“我错了,沫沫!”

不管不顾地又缠着她可劲地亲。

许初年本来想,淋了雨后,再淋个冷水澡,一定会生病发烧,这样就能让她心疼,留在家陪自己。

结果,折腾到后来只有鼻子有一点堵。

窗外的夜色浓黑,雨已经停了,对面居民楼的窗户透来晕黄的光。

阿妈回来时,客厅里开着落地灯,饭馆到十一点才能打烊,她忙活了许久,累的腰背酸疼,换上拖鞋后按住腰挺了挺。

“妈……”

沙沙的鼻音,就见男人站在餐桌前,放下手里的水杯,过来搀扶住她:“腰又痛了?”

她摇摇头,被扶到沙发里坐下:“小沫睡了吗?”

许初年“嗯”了一声,“刚睡着。”坐到她身边,自然地给她按摩肩膀,淡淡的光照在鼻侧,笼着眉眼倾出阴翳:“好不容易等到沫沫毕业,现在她又去上班,明明我可以养她。”才说完,额角被敲打一下,阿妈没好气的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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