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1)

口齿间弥漫着浓浓锈铁味。

血在嘴皮上干涸,吸着肉里的水分散发出更浓的气味。

茫噩地跟随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阿年赖在她身上,没用担架,苏南沫死命地攥紧他的手,满腔的焦疼在车门阖住后得以消停了些,不知他割到了哪,半截衣袖被血水反复浸出深暗色,经过急救包扎,看不见伤口。

费力地抬头,阿妈明显吓坏,眼圈通红的流着泪水,一直看着他被包扎的手臂,失魂落魄。

苏南沫从麻木中苏醒,探过身想要摸摸阿妈的手,没想偎在她身上的人却动了,像在梦里痉挛一样猛地动了下,用力地扣着她再次搂回来,蛮横地,又换成更舒服的姿势偎着,安稳以后,她耳边头发被弄得全乱。

车内空间小,一点小动静都引人注意。

医护人员过来瞄一眼,发现没大碍,坐了回去。

苏南沫再不敢动,依在他胸前,抬眼一看,是男人洁白又优越惹眼的下颚,唇色浅淡,薄薄地抿在一起,便惩罚性在他唇边的皮肤捏了一把,带点力道,谁让他痛成这样还乱动。

再回头,面向母亲认真的说:“阿年的情况很复杂,但不严重,你让我疏远他,结果你也看到了……阿年的问题得用别的办法解决。”

看着她哭,又勾起嗓子里原本消退的酸涩,哑着声安抚:“别哭啊,阿妈,他没事。”

苏母找出纸巾抹泪,一边说:“我不管了,以后都不管了。”

视线落在阿年的包扎处,血迹斑斑,她难忍地抓紧怀中的皮包,拼尽办法想弥补心上的煎熬,于是喃喃着同一句话,其实是念给他听。

“真的不管了……”

车内静默。

救护车的铃声变得清晰。

苏南沫没有再作声,轻轻地摸着掌心里阿年的手背,想到这人敢两次三番地自伤,怒气上涌,于是动手揪,惹得男人一对低覆的睫忽而动了下。

他没有睡沉,迷蒙的似有日光笔直照过来,正是晃人。

教室窗子是一长排,熏风吹动郁郁葱葱的香樟树,连着桌上的树影,单调的老人话声在讲述公式,少年则盯着书,敞开的校服衣角在风中明亮。

这是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

他耐着性子熬着,提起铅笔在数学公式旁练字,一撇一捺陆续完成了第二十六个“沫”。

也是二十六个中最好看的。

少年一反松怠,满意地举起课本,决定带它回家给宝宝看。

“许初年!”有人大喊,顿时震散了课堂上不少人的瞌睡,他掀起眼,就见先前去上厕所的皮孩站在门口,不顾老师的脸色,冲他一阵嚎:“你妹妹不见啦!你妈给班主任打电话,我都听到了!”

数学老师感觉不妙,下一瞬巨响刺耳,少年撞开桌椅顺着过道狂奔出去,还撞歪了不少同学的东西,铅笔盒书本落了满地。

门卫在值班室,风平浪静的,忽的一道花影窜出校门空挡,门卫大叔捧着茶,立马放下追出值班室,大喊:“哎!站住!!”跑着,远处的少年已经气喘吁吁地停下,累极地弯下了背。

许初年喘的脖子涨红,湿漉的眼睛扑了扑,注视着离他半步距离的小包子。

大概等了好久,她乖乖蹲着,直盼到哥哥出现才笨拙站直,张开手臂一头栽过来。

“沫沫!”嗓音喘到发沙,向前冲了一步先抱起她,低头贴贴充满奶香的小胖脸,确定她确实没弄丢,长舒了一口气,把狂跳的心按回实地,结果小家伙的脑袋仰高了,蹭到他耳边稚嫩的生气:“哥哥,你怎么还不回家。”

有点咕哝的意思,抱着他脖子贴紧:“我今天有好多,好多的东西要写,我已经写完一个了,其它的等你呀。”说完,被自己逗笑,赖在哥哥怀里开心地动了动。

生怕她摔着,许初年赶忙抱牢,整个人都要被甜化,宠溺的同样小声答:“好,那我们马上回家。”

门卫早站在了他们身后,观察眼前形势,不太好开口,随即少年抱着包子转过身,礼貌生疏的这样说:“请问有电话吗?我是七年级三班的,我妹妹离家出走,我想跟我妈妈通话。”

电话在值班室,小家伙太矮,够不到桌子,只能勾着哥哥小指,听他向着话筒那端的阿妈报平安,自己一点也不担心,有哥哥在,阿妈再生气也打不到她,便大大咧咧地去扯少年宽松的校服。

好在哥哥说的快,重新抱起了她:“走,回家。”

她出来的时候,阿妈正在做菜,油烟机响盖住了她开门声,虽然心急的要见哥哥,却也导致自己没来得及吃上饭,刚到街上肚子便叫了,“咕”的一声。

“!!”

搂着他脖颈的小手慌地按住肚子。

许初年听得清楚,准备笑她,却见小家伙张着粉软的嘴,直勾勾盯着路边摊,一个煎火腿肠的铁皮推车。

他当即眉心一跳,抚摸她的背,脚步加快:“沫沫听话,那些吃了会肚子痛痛的。”

沫沫还小时口齿不清,遇见肚子疼,或者哪儿磕了,会含着叠音呼痛,现在听见哥哥不让,她任性地撒了两手,鼻音闷重。

“我就要吃。”

少年想也不想,焦急握住她的胳膊重新围住自己,越是温柔:“那哥哥给你做,做三根,淋上番茄酱,好不好?”

小包子馋的舔舔嘴,勉强同意:“好吧。”一秒变乖。

“那我今天就要吃。”

“好,我们躲着阿妈……”

一点冰凉刺入皮肉,让本就稍稍麻木的神经重新作痛,牵起眼皮挣扎。

湿濛间,依稀对焦极近的眼眸,里面饱含担忧,不同幼年渗着的奶香,女孩长开后的香气被晒得温热,轻盈的包围上来唤醒一片生动,自他的眼底透出神采,闪亮的流动着绵软依恋,有些虚弱:“宝宝……”没瞧见医生在旁边,刚为他注射麻药。

苏南沫轻轻蹭蹭,亲吻男人渗了一丝冷汗的太阳穴:“乖,别动,医生在给你清创。”

喉结微动,他不觉眯了眯,嗓子里溢出来模糊的轻叹,“还要亲……”

苏南沫捧着他的脸,细细亲过。

柔甜满漾要化成一滩水,敞摆在她的面前,但那种患失的惶恐,拢成黑气战战兢兢,浮出体表。

想起在她面前拿刀自伤的画面,宝宝会不会害怕,觉得他太偏激?

许初年不敢想,头朝她使劲地靠近,引得正缝针的医生惊呼:“哎哎哎——这不是开玩笑!”他不管,却受到女孩飞来的眼刀威胁:“阿年!”身体一僵,安静了。

很快的,眼尾氤氲上薄湿,倔强地不眨。

这货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势。

亲亲他眼角,苏南沫抬胳膊把他上半身一压,趴伏着蹭到他耳畔,态度严肃的念叨:“下次再这么伤害自己,我就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听明白了没?”

乖乖被抱,沁人的温香触及鼻尖,钻入呼吸里痴缠着馥郁,他的宝宝,于他勾魂摄魄一样,忍不住拱进她衣领,啃咬起细嫩皮肤,迷糊的低呜着,等到耳朵拧的发痛。

“……许初年!”

他固执地咬了口,循着香气想舔干净。

苏南沫气的要炸,偷瞄身边的医生,幸好没有关注这边,于是躲避地埋进他头发里喘了口气,迅速回咬下他的嘴角,要他适可而止:“乖一点,想让我跟你回庆乡住,首先要听话。”

感受到赖在颈窝里的牙尖一秒收起,快的跟翻书似,换成讨好地厮磨。

她扬起笑意。

“其次,要等你的伤彻底养好。”

得到她的承诺,苏南沫发现阿年态度那是相当积极,伤口缝针结束,医生当场嘱咐了条条列列需注意的事项,回到家中,他是一字不落的实行。

只是,跟阿妈的关系僵持住了。

同在屋檐下,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阿年见到阿妈依旧会叫,态度冷的远不如从前,好在阿妈要经营饭馆,一旦离开了家,他的黏劲达到最大值,不管是她用电脑做图,还是上厕所,他必须跟着,紧贴着门,十秒左右要唤一声,十秒左右又唤一声。

“沫沫……”

挺拔的趴在厚重门板上,已经有五分钟多,里面却不再出声,似乎恼了。

许初年见状,毫不犹豫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准备拧,“好了!”冲水阀被按下,“不准开门!”步伐接近门前,听到她拧开了水龙头,洗干净了手才过来把门拉开——

两颊气鼓鼓。

许初年亲上她鼓起的腮,亲得女孩一下泄了气,被他牵到餐桌前。

桌上除了正常菜饭,其中有一道特殊的菜持续两天出现过了,自打从医院回来。

——三根油煎过的火腿肠,拦腰被切成六段,盘子里放有一团番茄酱作蘸料。

苏南沫看得发愁,自身已经过了爱吃火腿肠的年纪,想不通阿年怎么突然热衷这个,转头,他端正坐着,不变的白净清澈,独独凝睇着她的黑眸里痴狂浓重。

在她眨了一眼后,这只大毛团又情绪低落,蜷过来依偎。

“沫沫喜欢吃,沫沫吃了会笑……”

苏南沫顿住。

晚霞照满的厨房,少年穿着校服替她煎火腿肠,小包子等不及,跟在他身边跑,馋的要掉口水,当他煎好一根拿筷子戳牢交给她,小包子不顾烫,吃的半点不剩,兴奋地扯少年的校服蹦跳。

“哥哥!”

少年含笑,逆着霞光蹲下身,她狡黠地一扑,用嘴边的番茄酱糊了他半张脸,笑声空前的响亮。

思绪归位,她扣紧指间的手,无声地缓缓去侵占两片薄唇,轻刷着牙龈,他温柔探来,唇舌相依。

苏南沫勾住他脖子,实在想要换气,退出来碾转男人妍润的唇,顺着他的意愿一直磨蹭着,目光里含着疼宠无限柔和。

“那是以前爱吃,现在,我最爱吃的是你。”

两人紧密贴黏,他胸腔的鼓震能清晰传达过来,隐隐地快了许多,眼帘突黑,生狠的汲取不受控制地迸发出狂热,烫噬着她的思绪,他抖着的手来推挤衣摆,还要烫,长驱直入掌握住腰窝揉捻,划起一串串强烈的酥浪。

许初年托起她放腿上,扯开了自己的裤扣,吮吸间暗哑粗重的喊:“宝宝,宝宝,我们明天就走……我不要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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