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针的针管缠着叶雪心的右手,让她一时间没法挣脱出来,越着急、越用力,就越是紧紧缠着。到最后针管都开始倒流进血了,叶雪心也没能解开这针管。
在这整个过程里。
顾浔洲就仅仅是那么看着她,一点也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眼神更是冷到了极致,甚至周围的气温都因此急速下降。
手腕上传来揪心的疼痛,让叶雪心眼泪直冒。
而见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之后,她终于退而求其次:“浔洲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忘了吗?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什么事情都可以,唯有这一件不行,我求求你了浔洲,别让那个人找到我跟我的孩子!”
叶雪心近乎哀求的眼神,落在顾浔洲眼里,终于,他神色微动,不再追问,而是充满警告的说道:“下不为例。”
“要是再让我发现有下次的话,不用等他千方百计的来找你,我自会送你去他的身边。”
顾浔洲满是冷意的声音,让叶雪心浑身都跟着打了个寒颤,饶是现在置身在灯火通明的病房里,却都好像被拉进了万丈冰渊一般,骨子里的血都跟着冷却了下来。
这才是顾浔洲,真正的样子。
……
温夏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恒恒被顾浔洲派人来接他,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然后依依不舍的把他交了出去。
她麻木的从柔软的大床上站起身,看了看一旁的衣柜,从里面拿了几件她的衣服,准备等会儿走的时候,一并带回自己住的地方。
因为昨晚一晚上没阖眼的原因。
温夏的眼袋有一层浅浅的青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疲倦。
虽然温夏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打扮自己的人,但想到今天还要面试,所以还是用了些化妆品。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温夏终于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从这栋别墅里离开。
可她刚刚打开门,却被门外的保镖给拦住了。
“对不起夫人,先生说,您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好好调养,不要随意出门比较好。”门口的保镖面无表情的对温夏说道。
门口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看起来严谨又冷漠,而且每一个人都似乎是习过武的,身高平均一米八上下,虎口也有明显的老茧,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强大压迫感。
而听着说话这个保镖,表面恭谦,可暗意却是警告的话语,一时间,温夏怒从心起,死死的咬紧了下嘴唇。
“顾浔洲他这是想要软禁我吗?他为什么不让我从这出去,我有权拥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他这是在侵犯我的人生自由,我要告他!把顾浔洲给我叫过来!”
顾浔洲态度虽然一向强硬,可以前对她,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他为什么要软禁她?凭什么?
难道就只是为了让温夏没办法出去工作,好死了跟他离婚的心吗?那怎么可能!?
“抱歉,我们只负责看着您,没法帮您传达这些。”为首的保镖歉然的笑了笑,态度却十分强硬的摆在了那:“如果真有什么要说的话,还是等顾先生回来之后,您再跟他说吧。”
温夏扫了一眼门口高大无比、并且数量足足有五个的保镖,明白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
而在闻言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顾浔洲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保镖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诚恳的回答道。
好!很好!
顾浔洲竟然敢!他竟然真的敢软禁她!
温夏愤怒无比的把门狠狠的甩在了身后,气得简直整个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她转身走到床边,拿起了放在上面的手提包,想拿手机给顾浔洲打个电话,让他赶快把自己放了。
可当温夏的手伸进包里,连着摸索了好几次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也早就被顾浔洲给收走了。
这下她不仅出不去、见不到别人、还不能跟外界任何人沟通交流!
这跟人间蒸发了有什么两样!
在胸腔中翻腾的那股怒火渐渐熄灭之后,温夏无比疲倦的躺在了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感受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在这期间,有顾浔洲新雇的佣人,来房间里给温夏送饭。不过按温夏现在的心情,根本吃不下一口,所以送来的的那些饭菜,最后她都让人原封不动的给端了回去。
而时间也在毫无营养的消耗中一点一滴的流逝,让温夏的一颗心,从愤怒到焦躁,再到最后的麻木不仁,冰冷得就好似周围雕刻精美的墙壁一样。
也许是顾浔洲回来之前,特意放了话给家里的佣人,所以今晚准备的晚餐十分的丰盛,不仅摆满了整整一大桌,而且每一道菜都几乎不重样。
一眼望去,琳琅满目,让人食指大动。
然而再丰盛的晚餐,在白白丢了个面试的温夏眼里,却都跟路边肆意生长的杂草没什么两样,即使是吃,也是味如嚼蜡。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顾浔洲的车,终于缓缓停在了别墅的门口。
随着汽车引擎被熄灭,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手工定制西装的男人,一步一步,从外面缓缓的走了进来。
在灯光交错下的光暗交叠里,他脸部的轮廓忽明忽暗。
但每踏出的一步,却都好像直接踩在人的心头一样,饶是等到现在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温夏,在看见他缓缓走来的那一刻,也不紧愣了愣。
不过她却也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然后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搅拌碗里汤色清亮的红枣乌鸡。
等周围的佣人都散开,只剩下她和顾浔洲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对着落座在对面的顾浔洲,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还有,说好了以后不再管我的,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对自己的妻子用软禁这种卑鄙的方法,也亏得你想得出来!”
然而面对温夏咄咄逼人的态度,顾浔洲却只是抬了抬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后没有一丝波澜的说道:“你身体刚刚才好,不适合过度劳累,我是为了你好。”
“想必恒恒也很愿意,每天见到自己的妈妈,都健健康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