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温夏声音清冷的询问,顾浔洲再次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心底那种被盯上后后背发麻的感觉越发明显。
不顾顾逸墨求助的眼神,他眼观鼻鼻观心,脸上的表情也很好的收敛起来。
“夏夏,我是怕你太过劳累,你若说我可行,我就教训他,但若你想自己来,我在旁边照顾你就好。”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越发温柔,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话音落地,温夏轻轻揉揉脸颊。
嘶,有些不妙。
他似乎知道该怎么讨好她了。
就像是一只倔强的小猫被人发现了短处,他能够恰到好处的拿捏她的快乐忧伤,笑着陪在她的身边。
温夏的脸庞有些发红,轻轻哼了一声,转眼看向旁边瑟瑟发抖的顾逸墨。
“跟你大哥认罪!”
说完后,她一屁股在病床上坐下,拉着恒恒的手看了看,又帮恒恒检查输液速度,恒恒乖乖的陪着她,顺带给顾逸墨做了个鬼脸。
顾逸墨老老实实的起身。
顾浔洲看了眼他,声音清淡。
“跟我走。”
他没反抗,温顺的跟着顾浔洲出去,就像是温柔听话的羊羔,顾浔洲拍拍他的肩膀,轻轻的关上病房门。
病房整个安静下来,恒恒仰起脸,眸光天真可爱看着温夏。
“妈咪,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
温夏亲亲他的脸颊,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蹭了蹭,感受着他那光洁的额头,孩子独有的细嫩肌肤让她心底颤抖了下。
不知道怎的,她就是不想见顾逸墨。
希望顾浔洲能劝服他吧。
医院外的病房走廊上,顾逸墨低着头跟在顾浔洲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楼梯拐角,这里没人来,还算清净。
顾浔洲静静打量着站在眼前的弟弟。
一段时间不见,顾逸墨长大了,他的下颌更加尖锐,眼神也更加深邃冰冷,过去曾经光亮的眼眸如今内敛了许多。
这样的顾逸墨,才是真正的大人。
顾浔洲的手指轻轻的在栏杆上敲打着,转眼看了看顾逸墨,终于问出了口。
“懂了么?”
简单的三个字,听上去没头没脑的,但顾逸墨却听懂了顾浔洲的意思,眼前浮现出他去南城之前,和顾浔洲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顾浔洲问的话。
顾浔洲对他说,有的感情一辈子不能见于人前。
懂了么。
如今再见,身为兄长的顾浔洲不必多说,只提醒他这三个字,他就知道了顾浔洲的心思。
呵。
顾逸墨苦涩一笑,抬起眼睛坦坦荡荡的看着顾浔洲。
“大哥,我懂了。”
“说。”
顾浔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气质沉稳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静静的盯着他,不管他要说的话多么翻天覆地,都不会让他有任何改变。
顾逸墨莫名觉得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大哥。”
他苦涩的开口,抬眼静静看向顾浔洲,手指死死的攥住,指甲都狠狠的刺入了手掌心中,有剧痛传来,他浑然不在意。
“我真的喜欢温夏。”
他没再喊温夏嫂子,而是直接喊她的名字,对她的心意昭然若揭,顾浔洲微微挑眉,神情冷淡的看着他。
“接着说。”
“我知道我不该喜欢的,她是嫂子,还和你有了孩子,我也知道这辈子得不到她,但我想陪在她身边,看她过的好,我心里就安定,她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我会全心全力辅佐大哥,帮大哥打下顾氏集团的江山,但请大哥能接着对嫂子好,不要辜负她。”
一番话说完,顾浔洲终于微微有所动容。
他也懂了顾逸墨的心。
喜欢是拦不住的,年少欢喜的时候,刚好碰到那个让自己喜欢的人,想要陪着她,在她的身边,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既然控制不住喜欢,就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
顾浔洲轻轻拍拍顾逸墨的肩膀。
“不怪你,夏夏是很好的女孩子。”
女孩子。
顾逸墨抬头,眸光深处似乎带着一抹诧异。
“怎么,奇怪我还说她是女孩子?”
顾浔洲洞察人心,见顾逸墨这般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忍不住轻轻上翘,淡然道:“我是你大哥,自然知道你在想什么,逸墨,不管过去多久的时间,她在我心底都是明媚温柔的小姑娘,是我要放到心上宠爱的女孩子。”
“原来是这样。”
顾逸墨抬头,嘴角带着苦涩自嘲的笑容。
“我不及大哥。”
所以还请大哥能继续好好儿对她,帮我完善心中的爱和温暖。
“明白就好。”
顾浔洲将双手收拢在袖子中,静静盯着面前这张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接着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将金矿处理好,我也才二十七,还不着急结婚,帮大哥打点下顾氏,好歹也要让我们顾家的实力再上个层次。”
顾逸墨思路清晰,一看就是认真想过的,低头想了想,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以后若是嫂子想让我结婚,我会结婚的,我不能给那个女人爱情,但我会给她责任和安定,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是他能给的最大的退步。
顾浔洲深吸口气,重重的拍拍他,什么都没说。
彼此是兄弟,都懂。
“其实你嫂子想让你对简家那位姑娘负责。”
顾浔洲的话顾逸墨自然明白,他说的是简雾岚,想到自己过去的一时冲动,醉酒后的放肆竟然导致这一系列的事情,顾逸墨也懊悔不已。
“阿岚人还不错。”
“哥,别说了。”
顾逸墨打断了顾浔洲的话,声音有几分无奈:“除非嫂子死了,不然我不会再重新爱上任何人,不瞒你说,我那晚上醉酒后根本不知道她是阿岚,只是当她……”
是温夏。
最后三个字被顾逸墨吞进了肚子里,顾浔洲没再说什么,带着他回病房。
“跟你嫂子好好儿认个错吧。”
“嗯。”
顾逸墨跟着他回去,脚步沉重,顾浔洲也心事重重,回头看了眼他,眼神中仿佛包含着些无奈和沉重。
感情,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这一说。
两人走后,楼梯拐角下面的夹层中,简雾岚死死的捏住手指。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屈辱的眼泪打湿了衣服,但她恍若没有察觉一般,行尸走肉的往外走。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顾逸墨和她一夜放肆的那个晚上,根本不知道睡在他旁边的人是她,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温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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