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洲刚将这话说完,温夏静静的挣脱他的手。
“你放开我。”
她的神色冷淡到了极点,根本不看他,顾浔洲慌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刚想求饶,温夏却再次将他的手甩开。
他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连续两次不给他面子。
见他的神色不对,温夏冷哼一声。
“是你先对我隐瞒,怎么,见我生气了,不仅不过来哄我,还要跟我生气?”
真是个大男子主义。
温夏的话毫不留情的戳到了顾浔洲的心底,对上温夏那明亮温柔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口,无奈只得轻声叹息。
“夏夏,你别这么聪明就好了。”
他本想自己将事情处理好,再对她好,将一切都掩盖在无形之中,等她察觉的时候,早就消散在了风里。
甚至她一直都不会察觉。
“你瞒不住的。”
温夏轻轻舒了口气,拉着顾浔洲在旁边的床上坐下。
“我们两个还能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跟你共同面对,一个人容易钻牛角尖,但两个人或许就能找出来新的方向。”
也对。
顾浔洲点点头,顺势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见她的身体僵硬了下,干脆将她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温夏的身体僵硬的更加厉害。
“顾浔洲!”
她嘟着嘴看着他,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脑门上,轻声说道:“你忘了医生说过的,我们不能过分亲热的。”
说到最后,温夏的声音小的厉害,顾浔洲知道她害羞,哈哈一笑,轻轻在她的红唇上亲了口。
“放心,我不碰你。”
“不是,哎呀,你不懂。”
温夏难为情的捂着自己的脸颊,感觉脸颊都要烧炸裂一般,转眼却见顾浔洲还在哈哈笑着,她没好气的打了下他。
故意嘲笑她,真是个坏蛋!
见温夏真的恼了,顾浔洲这才不小了。
她刚才说的没错,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钻牛角尖要好的多。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人。
顾浔洲笑了笑,温夏刚要接着发作,他已经捏紧她的手。
“刚才是我错了。”
简单的一句话,将她心底的火气都给消散,她愣愣的看了眼他,干脆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
“嗯,争取宽大处理。”
顾浔洲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感受着她那滑腻的肌肤,内心思索了下,将顾逸墨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给温夏。
在说的时候,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顾逸墨那天的眼神。
坚定,固执,倔强。
顾逸墨从没想过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就是单纯的喜欢了温夏,想要让温夏留在他的身边。
真是个固执的小子。
顾浔洲说完,温夏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
“他怎么还没放下?”
简单的一句话,让顾浔洲品出来一丝不对,他陡然捏住了温夏的肩膀,迫使她只能正视着他。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分茫然,神情紧张,嘴唇紧紧的抿着,什么都没说。
顾浔洲的眉头陡然皱紧。
“夏夏,你知道什么?”
“啊?”
温夏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可对上顾浔洲那冰冷的眼神,她再次沉默下去,默默的握紧了他的手。
是她刚刚对他说过,要一起面对的。
“说。”
顾浔洲再次开了口。
简单的一个字,就像是命令,她没有抗拒的理由,想了想确实不该瞒着他,干脆轻声将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说完。
顾浔洲静静听着,手指慢慢紧攥。
和他想的相同。
“当时我在病房里照顾恒恒,他让我给他上药,还说了一些话,我想难怪阿岚会误会,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他抱住了我一样,再加上说的话,她肯定……”
温夏说不下去了。
顾浔洲的脸色很冷,仿佛能结冰一般,她有些怕,试探着拉住了他。
还好,他没甩开她的手。
温夏松了口气。
他不甩开她,就是真的不生她的气了。
“浔洲,逸墨这件事我们得想个办法,他不能一错再错,我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
“我知道。”
顾浔洲答应下来。
他要跟顾逸墨好好儿谈谈了。
“要不,我去跟他谈心?”
温夏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是他嫂子,之前认识他的时候是被绑架的路上,他对我有别的感情也好理解,少年人嘛,没见过几个女人。”
“可他二十七了。”
顾浔洲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清冷,丝毫没给她任何回转的余地。
是,顾逸墨也不小了。
六年前他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可以说他是个不懂事的毛孩子,但是现在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六年的沉淀,他早不是最初的毛头小子。
谁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他还小。
温夏也不能。
“夏夏,我早就跟你说过,成年人的世界,谁的问题谁自己负责。”
顾浔洲的手轻轻扫过她的脸颊,低声接着说道:“或许你会觉得我说的话有些残忍,但这是实话,如果到时候他真的不能放下你,顾家也没有留下他的必要。”
他会亲手将顾逸墨送出国。
当初是他将顾逸墨带回来的,就让他将顾逸墨再带出去。
由他开始,由他终结。
“也好。”
温夏想说什么,但始终说不出口,重重的吐了口气。
她不该多插手的。
这本就是他们兄弟的事情。
想到这里,温夏的心里有些郁闷,故意转移话题道:“那个金簪怎么办,我看做工很精致,不如你还给他,就说是让他留着送给他未来的妻子。”
“行。”
顾浔洲答应下来,将盒子拿走,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你也别想太多,既然怀着孕就好好儿休息,过了年去参加比赛,刚好决赛是在你生产满月后,也不用担心什么。”
“对,时间上倒是充裕的很。”
温夏笑了笑,看着他出去。
房门轻轻关上,她知道顾浔洲是找顾逸墨谈话去了,她伺候完了花朵,又和顾浔洲说了很久,本该很累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瞪着眼靠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
眼前闪过顾逸墨过去和她说话的神情,她惊觉自己愚笨。
怎么就没发现他对她的感情呢?
“不行,我得找他谈谈。”
温夏自言自语着,翻身坐起来,拖拉着鞋子刚走到房门,就见张妈端着一杯牛奶上来。
“夫人。”
她接过牛奶,随意的问了句。
“浔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