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叔。”王富贵收好碗筷,给达叔上好茶水,正襟危坐的看着达叔。
“吃饱了?”达叔笑眯眯的说道。
王富贵也知道自己中午吃饭太没吃相,尴尬的挠了挠头。
“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吃完饭再好好去思考,否则,什么样的美食到了嘴边,都是食之无味的。”达叔看着王富贵,虽然话语略带教训,可一脸的慈祥。
“达叔,怪我太心急了。”王富贵盯着达叔,“心里有事,总想把事情快速的推完进度。”
“小子,你跟我出来。”达叔绕过桌子,朝门外走去。
华强和流子看着王富贵,“富贵,我们跟着一块不?”
“你们留着看院子吧。”王富贵紧跟在达叔的身后。
“小子,刚跟你接触的时候,你还没这么多心事,怎么一回家过来了,天天皱个眉头?”达叔看向王富贵。
王富贵低着头,神情满是凝重。
“小子,跟达叔还不能讲吗?”达叔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
“哎!”王富贵深深的叹了口气,“达叔,之前我总以为只要我稍微努力一点,总能够改变家庭的现状。可是回家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我早做准备,我估计都被人送进牢子里面了。”
达叔一脸吃惊的看着王富贵,“怎么会被人送到牢子里面去?”
王富贵双手插进口袋,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因为自行车的事情,一下子5辆自行车回村,这风光太盛了,总归会被人盯上,却没想到居会是我们村的村长,你说可笑吗?我们村的村长,联合镇上的领导,一上来就对我劈头盖脸的说,最近很多地方丢了很多自行车,如果我不拿出相关的购买凭证的话,就得让我走一趟。你说多可笑。”
达叔满脸凝重的看着王富贵。
“如果不是之前找人搞了几张自行车的购买凭证,估计,我早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送进去了吧。他们见攻击不了我,就觉得我在省城赚的钱都是来路不明的,也要让我跟着回去调场。还好找人提前开了摊位证明。你说这社会都是吃人血馒头,才能迅速成长了吗?”
达叔不知道王富贵回乡下经历了什么,此刻深深的心疼王富贵所经历的遭遇,“孩子,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来找达叔。虽然达叔年纪大了,不顶用了,但是还是有几个老伙计还能派得上用场。”
王富贵闭上眼,摇了摇头,“达叔,其实我这次来省城,我没有想过直接找你。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你看我,像在看你的儿子或者孙子一样。我总觉得我利用你的感情去做事,目的不纯,包含这个自行车的事情。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口来麻烦你。”
“咳,孩子!一点小小的帮助,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回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讲?”达叔满是心疼看向王富贵。
王富贵双手插兜,“达叔,我18岁了,你不是今天也在说,也到了该讨老婆的年纪吗?我从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爸。这些年一直跟着我妈,我只有逼着自己不断的往上爬,才能改变我跟我妈两人的命运。”
能感受到王富贵所展现出来的稳重,“孩子,我也不过多追问你在家里发生的事情了,每个人都有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不知道如何去解决,尽管来找达叔。”
王富贵感激的看着达叔,“达叔,你要么跟我去乡下生活吧?你也到了该养老的时候了。”
达叔摇了摇头,“我出生在这里,我还得等我儿子回来。”
王富贵见达叔情绪比较低落,也不好追问大叔家庭私生活方面的事情。
话题到这,总算得以终结。
“走吧,回去跟你的两个小朋友交差。”达叔背着手朝院子方向走去。
王富贵“嗯。”了一声。
达叔喝了一口茶水,看着三人,“关于自行车的变速装置的情况,暂时没有多大问题。你们这两天先回去,该干嘛干嘛,有好消息了,我再来上门找你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惊喜了的看着达叔。
没有想到,达叔居然能如此之快,解决这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达叔拍了拍桌子,“这个事情,就先不要传出去。”
“达叔,你放心这点,保密工作,我们还是知道的。”王富贵重点瞥了一眼流子,担心流子太大嘴巴。
一切解决,就等达叔的好笑了。
王富贵陪着达叔,聊着家常,而流子则带跟着华强,一块儿去给杨舒月送信。
“叩叩叩。”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看着门口出现的两个土里土气的小伙子,不是太客气了问道:“你们找谁呀?”
“嗯。”流子讲话吞吞吐吐的,华强实在看不下去了,捏了捏流子的后背。
华强看着面前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女人问道:“小姐,不好意思,想问一下郭聪明先生住这里吗?“
“嗯。是郭家,不过,你们找我丈夫干嘛?”女子漠视着面前的二人。
华强看一下一旁的流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华强不知道如何再开口,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文文谁呀?”穿着睡衣的男人,满脸惺忪的,看着门外的二人。
“郭……郭先生,我们是受杨舒月小姐所托,来给你送信的。”流子率先开口说道。
“杨舒月,呵。”郭聪明身旁的女人瞪了一眼郭聪明,随即不搭理二人,朝房间走去。
郭聪明满脸嘲讽的看着二人,“你们该不会是杨舒月在乡下认识的知青吧?怎么?知青现在可以随意回城了吗?”
华强死死的按住准备动手的流子,好声好气的解释道:“郭先生,我们不是下乡的知青。这次主要来省城办点业务,关于杨舒月小姐的书信这边我们递给你,也算是达到了送信的目的。”
“不用了,刚好我这里也有一封信递给,你们就直接给她讲,信,我就不看了。我想传递的话都在这封信里。”随即郭聪明转身回到房间。找出还没来得及寄出的书信,递给华强。
“哎,郭先生。抱歉,我们求证一件事情,你跟屋里的女子是已经结婚了吗?”华强不死心的追问道。
郭聪明瞥了一眼华强,“不该问的,少打听。城里的世界不是你们乡下所能比的。”
“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回去的路上,流子越想越气,自己何时被人如此看不起?“华强,如果不是你按住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小子不可。”
华强拍了拍流子的肩膀,“你没觉得,这两人在哪里见过吗?”
“诶,听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印象。”流子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华强,我想起来了。之前富贵不是带我们下饭馆吗?在饭馆有碰到过这两人。没想到啊,这杨知青当时也只下乡了不到两个月啊。这姓郭的小子,就跟其他女人来往了。果真戴眼镜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封信也算棘手。”华强忍不住担忧起杨舒月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你说这事儿,我们是直接给杨知青说呢?还是给富贵再说一下?”流子也没遇到如此抓马的事情。
华强想了想,“先问问富贵吧,他主意比我们多!”
晚上,王富贵听到二人下午送信所遭遇的闭门羹,冷着脸起身。
“富贵?”华强看着面色不悦的王富贵。
王富贵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想到会将事情的走向朝前推。
按理说,杨舒月起码还得等一个多月,才能接受到郭聪明寄来的书信。或者是郭聪明向杨家递了解约书,由杨家给杨树月寄出书信。王富贵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走向,让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发生,而自己所追求的财富撵不上发生的速度。
,“华强、流子,你们到时候把杨知青单独叫出来。这件事情也不要被太多人知道,毕竟对杨知青而言,影响也比较大,而且名声也不太好。”王富贵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富贵你可不知道,如果今天华强没拦住我,我早揍那小子了。看起来就是一张小白脸的样子,亏杨知青对他忠心耿耿,没想到这小子脚踏两条船,杨知青前脚刚走,背地里面就在城里跟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流子气愤不已。
“如果,我猜测,我只是猜测。”
华强和王富贵看着流子,流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如果今天不是我跟华强恰恰撞见他的新欢,这姓郭的这小子估计还想要金屋藏娇呢?”
“好了,好了,流子你这小子,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快了。”王富贵好笑的看着流子。
而在乡下的杨舒月,没来由的内心一阵失落。
三人在等达叔的通知的期间,也没有闲下来。因为手中的钱不够,加之很多店铺也不允许转卖。让王富贵想要购买店铺,以增加自己的固定资产的想法只能作废。
在这几天也有一个意外之喜,便是王富贵将彪子的自行车改造好,彪子也经不住炫耀,带动了好几单自行车改装生意。奈何因为原材料的生产跟不上,不得已只能暂时作罢。
周五的下午。
王富贵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叫住了华强和流子,一块儿在院里,组装着自行车的链条。
“叩叩叩”流子飞奔上前将院门打开。
“达叔?”流子看着推着自行车出现在面前的达叔。
“都还忙着呢?达叔笑眯眯的看着院内的三人。
王富贵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总感觉今天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也没敢动身出去。”
达叔哈哈大笑,”好小子,快收拾收拾。跟我去认认人。”
王富贵预感的事,总算得以实现。
“我有一个老伙计,刚好。凤凰牌自行车里面,当质检负责人。关于这个自行车改装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主,一会儿看到这个厂的厂长,你也不用废话客套,就直接谈你的需求。这自行车厂长我们也都认识,也是退伍老兵下来的。”达叔简短的跟王富贵交代的事情起因经过。
王富贵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王富贵骑上自行车载着达叔,流子则带着华强。
到了自行车厂,保安见过达叔好几次,也不用再登记出入证,便直接放行。
“请问哪位是王富贵同志?”不等王富贵介绍,穿着白衬衣戴着厚底眼睛的男人看着王富贵等人。
王富贵跨出半步,达叔连忙介绍道:“富贵,这是你本家王厂长,这位是我的战友,你叫根子叔就好了。”
王富贵看着厂长和根子叔,连忙鞠躬,“王厂长、根子叔,小子王富贵。”
“好好好,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出去找一块儿空地,在办公室也没办法去施展。”王厂长指着王富贵的自行车说道。
到了工厂的一处空地,王厂长蹲下身,指着王富贵自行车上面的齿轮,“这齿轮,是可以调整的吗?”
王富贵点了点头,“这齿轮,因为生产条件的原因,暂时只能这样生产,如果有好的钢铁的话,还能够再将最小轮往下缩减。”
“那你这变数是如何设定的?”王厂长追问道。
王富贵指了指,车把手上面的变速装置,“通过这个变数对应的拨杆,就能实现变速切换,这里面涉及到一个传感器,拆了之后,可能厂长你就能明白了。”
“这可以拆吗?”王厂长一脸期盼的看着王富贵。
“可以,只是我手里面没有趁手的工具。”王富贵并没有拒绝王厂长的需求,毕竟本次来就是要将自己的变速装置推广开来。
“好小子你这来的可是自行车厂,别的不说,工具肯定多。”达叔好笑的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
不等王厂长交代,根子叔拎过来一套工具。
王富贵也不客气,接过根子叔递来的工具,先将链条上固定的齿轮卸下,取下链条。最后再拆掉车把手上面的变速装置,一点一点掰碎了给王厂长讲解着变速装置的原理。
王厂长认真的听着王富贵的讲解,没想到王富贵居然讲解的如此的详细,“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实诚?按你这样做生意的话,岂不是亏得裤衩子都没了。”
“厂长,你就不要为难人家这半大的小子了。”根子叔眯着眼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