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行的？龙武卫又不是只有他一人。”
殷太后却十分坚持，“哀家整日待在皇宫里，能有什么危险？
“反倒是你，去的都是危险的地方，干的也都是危险的事情，楼赫和紫婴都被你安排着去保护兰冬儿了，你自己若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就这么定了。
“你若是不同意，干脆就别去了。”
说到后面，殷太后甚至都已经有些生气了。
虞啾啾暗暗叹了口气：“好嘛好嘛，就听皇祖母的，但皇祖母身边每日也必须得有龙武卫守着，要除了陈恨师父以外最顶尖的，而且还得比以往多两倍得人手守着才行。”
祖孙两个，在牵扯到对方安危之时，那种较真的态度，真是谁也不让。
这都是把彼此当成是最重要的人，在关心着的。
殷太后面上就露出一抹笑意来：“你这小丫头，倒安排起哀家的事了？放心，以往陈恨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哀家身边的，哀家也经常会派他外出办事。”
“皇祖母把最好的给啾啾，啾啾总要不安的。”虞啾啾小脑袋埋在她怀里。
“傻丫头。”殷太后摸摸她的头。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候小九儿才三岁多，才那么小小的一只，见到自己时一点也不怕，朝着自己笑的时候，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一转眼间，她就这么大了。
眼看着，居然都要八岁了。
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似乎再一眨眼，小九儿就到了嫁人的年纪。
殷太后心中无限感慨。
孩子一天天长大，她则一天天变老。
脸上的皱纹变多，头上的白发变多，留在这世上的日子一天天减少。
这代表着新旧交替。
“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天下了。”她忍不住感叹道。
“皇祖母，啾啾会替皇祖母守护好这天下的。”虞啾啾扬起小脸，无比郑重地说道。
“哀家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心快乐。”
这是天下间所有长辈，对自己的孩子，最朴素、最真挚的希望和祝福了。
“啾啾也要皇祖母长命百岁，平安康健。”虞啾啾亦是诚恳地说道。
虽然殷太后和宣平帝他们都很希望虞啾啾能过完生辰再走，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两天之后。
虞啾啾和陈恨，带着几名龙武卫，还有天机阁的人，从京城出发，前往东南宁州。
这次她特意带了绿萝一起。
她打扮成富商家的小公子，绿萝则扮作是她的书童。
陈恨跟着一起。
这回，她倒没逼着陈恨也像楼赫那样，假扮成她的爹爹。
一方面是陈恨和楼赫不同，楼赫是虞啾啾的下属，没有拒绝的权利，而陈恨是虞啾啾的师父，总有这个尊师重道在里面，陈恨说不行，那虞啾啾也不能说什么。
另一方面则是温澜后续也会去，到时候，这个虞啾啾爹爹的身份，就会由温澜扮演了。
于是陈恨就扮作是虞啾啾身边的管家，陈管家。
同时。
兰冬儿则和楼赫、紫婴等人一起去了京郊码头，乘船出发。
他们拿了宣平帝给的通关文书，公开以使者的身份前往扶桑国。
两拨人不同的路，最后还是兰冬儿先到了扶桑国。
虞啾啾走得不慌不忙，半个月以后，到了宁州。
这个季节，宁州的天气炎热无比。
虞啾啾到的时候，已经早有人提前半个月就出发来到宁州，为她买好了一处宅院，就在殷岑如今所住的宅院的隔壁。
她虽然早已经打探过殷岑各方面的情报，但那些书面上的东西，也仅限于表面，她还是要了解殷岑的真正为人，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等虞啾啾住到这处新的宅子里，和殷岑当了邻居以后，她才真正了解到，殷岑和殷郁有多么的不同。
殷郁除了在月姬身上栽了这么一次，平素的私生活其实很单调枯燥无味，十分禁欲。
他原配夫人去世以后，多年未娶，也没有纳小妾，更没有在外面养外室。
但殷岑就不一样了。
殷岑这处四进的宅院，除了原配夫人以外，居然还养了十房小妾。
另外，据说他外面还养了两个外室。
这些都是虞啾啾之前得到的情报上所没有的。
不过这不能说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
只是之前虞啾啾压根就没往殷岑私生活上去问，只问了他为官如何。
没想到来了以后……才是叫她大开眼界。
单单是虞啾啾来了以后不动声色地住了两日，就听得到隔壁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吵闹声。
“难怪殷岑的夫人宁愿撇下孩子，也要跟着过来了。”
虞啾啾这才发现自己真相了。
殷岑的几个正室生的孩子，可是都在京城的殷家主宅里呢。
只有年纪最小的一个，被殷岑的夫人余氏带在身边，亲自照顾。
可即便如此，也根本挡不住殷岑纳妾、养外室。
那还不如舒舒服服地待在京城的主宅里，眼不见心不烦。
虞啾啾对殷岑的夫人余氏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
第三天的时候，她去登门拜访了。
这次来到宁州，虞啾啾是以药材商人的身份自居，这两日也的确都在宁州的各大药材铺子谈生意，至于药材的来源，也是货真价实的从东楚国和燕国那边进货，走水路直接送到宁州来。
有宁帝和慕帝在，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东楚国和燕国的药材，本来也主要卖给大夏国。
虞啾啾这还算牵线搭桥帮他们做生意了。
两个人还都写信夸她能干。
今日，虞啾啾带着一匣子名贵药材，登门拜访。
殷岑家中的管事还算和善，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商人的身份而看低，只不过在把她请进去以后，虞啾啾才发现，出来见她的并不是殷岑的夫人余氏，而是妾室周姨娘。
周姨娘自然样貌不俗。
她看起来热情好客，处处周到，俨然这座府里的正室夫人似的。
直到虞啾啾开口询问：“你们家夫人呢？”
周姨娘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