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夏狩(1 / 1)

那蒙面人一时间几乎反应不过来,等到被绑上刑架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你们这些杂碎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挣扎间蒙面的布料脱落,露出一张粗矿的脸来。

“你们……你们对太……”

话音未落,自知失言,一时紧紧的闭上嘴,打定主意不管怎么问都不说。

可是却没想到,掳获他的那些人,竟然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

“闭嘴,没让你开口,你说什么话呢!”

话音一落,带着倒刺的鞭子,恶狠狠的就咬上了肉,随着一声嘶哑的惨叫,蒙面人痛得脑袋都懵了一瞬间。

许放勾起唇角狞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就在这受着吧!”

烧红的烙铁印在皮肉上,滋滋作响,焦糊的肉味从空中升起,蒙面人冷汗津津,一时受不住,昏死过去。

可就算是再昏过去的一瞬间,他脑子里面唯一的念头,也只是活着出去,把人消息送到太子府中。

是夜,月色如水,却抵挡不住太子殿下的满身焦躁。

“派出去的人为何还没有回来复命!”

容子安心里的不详预感一阵大过一阵,此刻,紧紧的盯着自己的侍卫长,不放过一丝一毫。

毕竟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沈渺渺都能够把他耍的团团转,那么,身边这些人,又都是能够信得过的吗?

“殿下恕罪!这事情原本就要干的隐秘,所以只派出去了一个面生弟兄。”

侍卫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头都不敢抬:“沈府虽然不是什么勋贵人家,可是,防范颇为严密,是以恐怕会耽误些时间。”

自从太子殿下回来之后,性子就变得越发多疑,让他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人,也觉得战战兢兢的。

可是……侍卫长目光沉沉,他派出去的人是一等一的好手,不应该这么久还没任何消息。

容子安咬了咬牙,“他的家人可都在你手上?”

“是……”侍卫长听了这话,只觉得越发胆战心惊,“他们一家老小如今都暂时由属下奉养……”

容子安满意的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心底发寒。

“那这就好办了,若是天亮还没有消息,”容子安脸上是平时温文尔雅的笑意,此刻说出的话,却又干净利落的很:“那就把他们的家人送过去陪他吧。”

“毕竟是主仆一场,也不能够让他走的过于孤单。”

侍卫长低垂这头,不敢看容子安的神色。

天色微亮,天边泛起一丝亮光,许放满身血腥气的走出刑房,就撞上了迎头过来的沈渺渺。

“沈姑娘,”许放皱了皱眉,拿着手帕擦着鞋子上的不明污渍:“这人嘴硬的很,用了一晚上的刑都不张口。”

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意,称得血腥味更加明显。

沈渺渺低低叹息一声:“想不到竟然如此衷心。”

不过随即,又扬起唇角,“不过没关系,让他见个人就是。”

许放动作一顿,这才看到身沈渺渺后的柳初冬,只是此刻,她脸色微白,手上却紧紧的抓着一个半大小孩儿。

“渺渺……”柳初冬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我们一定要用这样的法子吗?”

沈渺渺又带上了之前的人,皮面具,本就明媚妖艳的容貌,如今,越发摄人心魄。

“不过是利用一下这个小孩,激起他的舐犊之心而已。”

沈渺渺弯下腰去,轻轻地拍了拍小孩的脸,“小家伙乖,我带你去找你父亲,怎么样?”

小孩子薄唇紧抿,把头扭到一边去,看着更是有几分倔强。

进了地牢,昨日晚上还大放厥词的蒙面人,此刻,浑身血迹,兜头倒在刑架上气息微弱。

许放也不用沈渺渺多说话,提起旁边的一桶冰水,铺头盖脸的就交过去。

“你个狗,娘养的,别想我说什么……”

话音一落,想说的话还梗在喉头,就看到被沈渺渺押着的,面色迷茫的少年。

随后,挣扎就越发剧烈起来,捆绑他的铁链,不停的响动,整个人像是一头发狂的巨兽。

“你们这些杂碎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

沈渺渺也不说话,就这么压着他的孩子,静静的看着他,八尺高的壮汉此刻略微冷静下来,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哀求模样。

“你把他放了……你想知道什么,你告诉我……”

“我敬佩兄弟你是个硬骨头……”沈渺渺把小孩儿交给许放,手里拿着烙铁,在炭火里无聊的戳来戳去。

“若是你想说,早就说了,还用得着我使这些不上的台面的手段吗?”

小孩子这会儿就算是再迟钝,也察觉出危险来,忍不住挣扎的越发厉害,脸色也更加苍白。

“别动!”

许放用星利语厉呵一声,几乎是同时,沈渺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许放连忙低垂着头,做足了惧怕模样。

那人微微一愣,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沈渺渺却不再看他,只将烧的通红的烙铁拿得离小孩极近。

“我听说,你家就这么一个?费尽心思弄了良籍,请人教书,据说读书上面很有天赋?”

小孩眼看着烙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浪打在脸上,让人忍不住心慌。

小孩尖利的哭喊声越发大了起来,可无论他怎么挣扎,依旧被稳稳的禁箍住,甚至烙铁离得更近了些。

“可是……”沈渺渺手上的烙铁上下移动,“如果说是身上落了疤,又或者说是少了个什么东西,别说是参加科举进考场了……”

“恐怕,进宫里做个内侍太监,那也是难的很吧?”沈渺渺轻轻捏了捏小孩的脸,“我数五个数,一!”

“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把她放了吧!”

“二!”

“你们有什么冲我来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三!!”

“我说!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说行了吧!放开他!”

沈渺渺冷冷看了他一眼,寒声道:“四。”

蒙面人当真是慌了,闭了闭眼,嗓音沙哑:“我是太子的人……”

“这样才对嘛。”

沈渺渺拍了拍手,十分轻巧的站起来:“我带了人给你疗伤,包扎之后,把你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全部都写成供状!”

见那人还是一脸看妖魔鬼怪的模样,看着自己,沈渺渺又是甜甜一笑。

“我星利报仇,从来不杀,没有马背高的孩子。”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十分不解的摇了摇头:“今日清晨,若非我去的早,恐怕你家上下十六口,都逃不过太子的魔爪。”

“如此冷心冷情,没心没肺的主子,也是白瞎了你一片忠心。”

说着,也不看父子二人如何相处,自己出了刑堂。

半个时辰之后,沈渺渺看着这一份染血的供状,只觉得心情越发沉重。

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京城一处宅院,还是容钰提供的,这一两天他大张旗鼓的抓人审人,声音自然就传到了容钰的耳朵里。

容钰走进来时,就看见沈渺渺手里捏着薄薄的几张纸,手腕精瘦强韧,从背后看,却莫名有几分孤寂颓然。

“出了何事?”

说着也不等沈渺渺回话,只讲她手中的信纸抽出,等到看完,静默半晌,又才开口。

“我这个侄儿,别的不说,胆子是真挺大。”

这几张纸上,记录着太子在南方官商勾结,贩卖私盐,从中牟利;另外,还有一些针对于官员的卖官卖爵,以及收受巨额碳敬冰敬。

这么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所收金额,竟然高达几百万两银子。

要知道在和平之时,整个大朔的税收银两,也只有二千两银。

沈渺渺按了按眉心,又把之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才又继续:“这侍卫说,太子殿下一向并不亲近他,他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经手的。”

如此说来,恐怕太子所做之事,还远远不仅如此。

“可如今夏狩在即,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处理星利使臣。”

一说到这里,沈渺渺想起那一日,何谈之时的事情,就恨得牙痒痒。

“不管是我们提出的粮食马匹,还是金银,就没有一个是痛快答应了的!”

沈渺渺气息微沉,好歹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好好说话不听,那可就别怪我在夏狩时坏了他们脸面!”

容钰看着沈渺渺气鼓鼓的模样,眸子里忍不住划过一丝笑意,“到时若有我需要出手的地方,尽管吩咐。”

是夜,太子府。

容子安揉着眉心,刚想要宽衣睡一下,就听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

侍卫长连忙顿住脚,恭敬道:“回殿下,咱们之前养的家雀,今晚已经回家。”

刺杀之事,毕竟不是光明正大,需要说的隐晦些。

容子安一听就反应过来,门一打开,一个血淋淋的人,猝不及防的就出现在眼前。

“属下……属下有负重托……请……请殿下恕罪!”

这不是自己派出去刺杀的那个侍卫吗?

容子安目呲欲裂:“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模样?”

“是,是星利人……”那人气息微弱,却还是咬着牙:“之前接单刺杀的,也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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