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结局(1 / 1)

京城这一场祸事,就这么被雷霆手段碾压过去。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沈渺渺当时对自己家,也就是辅国公府都没有留手,对旁人更不用说。

文武百官当中,有些人甘做墙头草,也没少在容子琏那边献殷勤,一时间连晚上都睡不着。

“皇上。”

沈渺渺处理好辅国公府的事,看着坐在金銮殿上一夜未眠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理四皇子?”

皇帝略微愣了愣,拧着眉头,过了良久,方才又道:“他终究是朕的儿子……”

定定的看了皇帝半晌,沈渺渺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奏章。

“皇上,这是关于盐铁贪污的事情,您不如看看再说吧。”

皇帝将信将疑的接过奏章,一面看一面脸色越发阴沉,“好啊……好一个四殿下!”

“用盐税养私兵,又利用漕运运精铁!我说当时把漕运之事交给太子,他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呢?”

沈渺渺微微欠了欠身子,“陛下,该说的微臣已经说了,如今只等您的旨意,微臣先行告退。”

皇帝看着自己手上的奏折,神色恍惚,上一次跟容子琏好好说话的日子……他突然记不起来了。

又想到之前事情败露的时候,容子琏对自己的控诉,皇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四皇子府,容子琏一身素白衣衫,脸上满是平和的疲惫,从前那个清风霁月的四殿下,似乎又回来了。

“这是你们的卖身契,这些银子一人一袋,都走吧。”

容子琏端坐在正堂上,看着底下忠心耿耿,伺候了他十来年的人,叹了一口气。

“功败垂成,用不了多久,我就不会是殿下了,你们本就是受我连累,走吧。”

旁边一直伺候他的小厮,扑通一声跪下来,“我不走!主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对!我们都是上了内务府名册的,就算是走也走不掉!我们都陪着主子!”

容子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这些年,养在祖母膝下,却不得祖母欢心。

渴望得到父皇关爱,但父皇始终不愿正眼看他。

事到如今,竟然也还有拼死跟着他的人,也算是无憾了。

“你们的名册,我早就让内务府的人换过了。”

容子琏看着他们嘴角笑意浅浅:“你们毁了卖身契,就是自由身,从前我总想寄情于山水,如今,恐怕是不能够了。”

“那你们就做我的眼睛,代我走遍山水,等到清明寒食,再一一说与我听。”

众人面面相觑,又失声痛哭,他们从小长在宫廷,其实也没有到别处去过。

但如今,此处已经容不下他们……过了许久,有个小丫头重重磕了个头,拿着钱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我家中还有老父老母……殿下,对不住了。”

有了第一个,自然也就有了第二个,等到人群散尽,容子琏看向自己脚边哭哭啼啼的小厮,将手里的卖身契塞给他。

“你自己拿着,我困了,要去休息了,你找个地方玩儿吧。”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只是那模样,有些将行就木,半点不负之前的风华万千。

皇宫之中,皇帝终于从回忆当中抽出神志,沉沉叹了一口气。

“去,让沈渺渺见朕。”

皇帝声音有些无力,沈渺渺只到了太和殿门口,拿到了一封圣旨,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就被撵着急匆匆的去了四皇子府。

昔日门庭若市的四皇子府,此刻鸟雀都没有几个,过往行人更是能避则避,嫣然是将此处当成了不详之地。

“扣扣扣……”

敲了好一会儿门,这才有一个眼眶通红的小厮,急急忙忙把门打开,却依旧十分警惕的盯着这一行人。

“你们来做什么?”

沈渺渺抬了抬手上的圣旨:“四皇子呢?让他接旨。”

小厮顿时面色一白,但现如今,他们再也担不起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沈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叫主子。”

沈渺渺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你带路,我跟你一起去。”

小厮点了点头,快步往着四皇子的院子而去。

可是到了卧房门口,不管如何敲门叫喊,却没有任何声音。

“主子……主子!”

小厮慌起来,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猛地撞开了寝房大门。

只见寝殿之中,四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空气当中隐约有一股檀香的淡雅香气。

六弦古琴随意的摆在桌上,旁边是翻看了一半的琴谱,一旁的茶炉上,热水滚滚而开,仿佛即将有人将它注入茶杯,激发出热烈香气。

沈渺渺却没在意这些,而是看向床榻的方向,床帘放下,只看见里面的人影,隐隐约约的直挺挺的躺着。

“你去叫你们主子起来接旨。”

小厮看到屋子里这个情形,心里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撩开床账。

只见容子琏静悄悄的躺在床上,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处,夹着一封信,眉目舒展,面容平和。

——却唯独,没了呼吸。

“主子!”

小厮顿时一阵哭嚎,铺在容子琏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渺渺沉沉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圣旨打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四皇子容子琏,德不配位,心生记恨,妒气过盛,特此贬为庶人,一应待遇,如同郡王!

“你……把这封圣旨,跟他葬在一起吧。”

沈渺渺心里不甚唏嘘,轻轻拿起容子琏手中的信,只见上面只有“父皇亲启“四字。

容子琏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在皇帝眼中,他也不过只是德不配位,过于嫉妒罢了。

而容子琏功败垂成,眼看着就有杀身之祸,最后一封绝笔信,却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父皇。

他们二人如此这般情况,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子不知父,父不知子。

容子琏的死讯传回宫中,皇帝是何反应并不知情,反倒是听说太后,在自己宫中好生一顿咒骂,紧接着又硬生生哭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之时,又是大病一场,不知是受了打击,还是心中有愧,他的记忆,好像停留在十数年前。

“琏儿……乖,别跑!到奶奶这里来!”

“琏儿最棒了!奶奶最喜欢琏儿了!”

沈渺渺和容钰站在远处,看着堂堂太后,怀里抱着一只猫儿,口口声声唤着琏儿,整个人沉寂在过去的时光,不愿醒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说她这样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渺渺看着这御花园暮夏美景,歪过头,微微笑着看向容钰。

“无论真假,他都只能在郊外行宫被人监视着度过一生。”

容钰轻轻拂开,挡在沈渺渺面前的花枝,“最开始,他未必不是真心疼爱容子琏,只是后来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沈渺渺看着渐渐沉落的夕阳,微微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是贪心过度,只是……太后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在乎容子琏吧?”

“子欲养而亲不待,乃是世间最为沉痛之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又何尝不是呢?”

夕阳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远远看去,好像是两个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可是随着时间越久,太阳越发下沉,二人的影子慢慢合二为一,难舍难分。

“你是想说,有些事情就得纵情任性而为吗?”容钰眉眼带着几分笑意:“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沈渺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略微往旁边走了两步。

更为高大的影子看见细长的影子离自己远了,又不着痕迹的跟上去。

“如今,容子琏没了,太后又疯疯癫癫的,朝廷当中必定会迎来大换血。”

沈渺渺沉默了一会儿,又把话题说到了正事上:“你打算日后如何?还是继续好好当你的雍王吗?”

“我啊……不知道。”

容钰说着罕见的笑出来,唇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里面全是细碎的金光荡漾。

“大朔如何,我并不关心,百姓是否受难,我也能够闭眼不看。”

容钰说着,微微顿了顿:“我只是担心,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没人好好对待他们,会寒了心。”

“这一次,勤王救驾,多亏了之前跟你一起上战场的将士,经过这一次之后,想必皇帝不会再那么猜忌了。”

沈渺渺说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马背上活了小半辈子,现在也是时候轻松轻松了。”

“人嘛,活着的时候开心最重要了。”

容钰垂眸看着被她拍过的地方,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那你呢?想要做什么?还是做御花使?”

“我才不要。”

沈渺渺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低下头去亲嗅蔷薇,满足一笑:“我这个御花使,再做下去,只会变成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等到京城安定下来,我就提出辞呈,到时候,要么走遍大朔,追寻奇花异草。”

“要么……就在江南安顿下来,逗逗小团子,种种花,偶尔和二三故友小聚,简直快哉!”

容钰眸子微暗,她的未来里,还是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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