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爷子句句往宋笙笙心上扎。
简直过于明显的带有偏见。
“爷爷，笙笙刚做完手术，我们先出去再谈。”
柏行意不由分说便示意手下带着老爷子往外走去。
宋笙笙被突然这么一顿骂，无论谁心中都不是滋味。
老爷子仿佛是算准了时间一般，每次都在她和柏行意关系又进一步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
她眼巴巴地看着柏行意和老爷子出去的背影。
柏行意还不忘给予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柏行意目光对上的时候，宋笙笙瞬间心安下来。
他的肯定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病房旁边的单独会客厅内。
老爷子面色不善。
柏行意坐在单人沙发前，双手架在沙发边，看着对面的老爷子。
“小意我可是已经提醒过你无数遍，无论你和姚沁有什么发展，总之都不能和宋笙笙有瓜葛！”
老爷子态度鲜明。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她都配不上豪门夫人这个位子。”
“你以后……”
老爷子见柏行意一直不言语，还以为因为宋笙笙流产，自己说的起了效果。
他刚打算长篇大论。
结果被柏行意一句话呛了回去：“爷爷，这种话，以前你也是这么对苏云筝说的？”
“什么……苏云筝？你胡说什么！”
爷爷眼神下意识闪躲。
“我在和你说宋笙笙，你在乱想什么？”
柏老爷子敲了敲拐杖。
单凭这个表现，柏行意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
“爷爷，您觉得这话，骗得了谁？”
“苏云筝的死亡和你有关系吗？”
“回答我。”
柏行意在一步步印证着自己的猜测。
在他的设想中。
多年前，柏鸿维，他的亲叔叔设计陷害自己的父亲。
母亲也因此自尽。
这件事，柏老爷子肯定知晓。
柏老爷子说不定也参与了。
接下来是苏云筝。
原本以为苏云筝也是柏鸿维害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爷爷的手笔。
柏老爷子面色阴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
他一瞬间的慌乱过后便是面无表情，猜不透任何情绪。
“小意，话不能这么说。你这是在怀疑自己的爷爷？自己的亲人？”
“这么多年了，苏云筝还是你心中那个白月光。”
“我也知道，宋笙笙和苏云筝长得一模一样。”
“你把宋笙笙当替身，对苏云筝的死亡感觉蹊跷。”
“这些都正常，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永远是一家子，我也是你的长辈。”
柏老爷子继续用着老一套的说辞强加在柏行意身上。
言外之意，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柏行意好。
“爷爷，我只问您一句话。笙笙的流产，和您有关系吗？”
柏行意盯着柏老爷子满是皱纹的眼神。
爷爷气得将拐杖一扔：“小意，你这是觉得我害了苏云筝，然后现在又来害宋笙笙了？”
“你你你……你这么想自己的爷爷！”
“大逆不道！”
柏行意亲自弯腰将爷爷扔在地上的拐杖递给他。
“合理怀疑，爷爷……您在急什么？”
柏行意一直都在看着老爷子的表演。
他捉摸不透。
看来，想要套话或者凭借眼神和动作来确定苏云筝的死和宋笙笙的流产是不是爷爷所为，还是太简单了。
老爷子完全就是只老狐狸。
狡猾得很。
“笙笙有没有做豪门夫人的资格，那是我说了算。”
“我自己选的妻子。”
“另外，宋笙笙也不是苏云筝的替身。”
“她们不一样。”
柏行意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柏老爷子接过他递来的拐杖，立刻问道：“不是把宋笙笙当替身？你真的喜欢上她了不成？”
这个问题一出来，柏行意自己先有明显的停顿。
他沉声不语。
谁知道这样让老爷子反将一军，他情绪有所缓和。
“不一样？你现在这样护着宋笙笙，是为了什么？”
“弥补当年苏云筝没有保护好的遗憾？还是真的喜欢宋笙笙？”
“就你的条件，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偏偏找一张和苏云筝一模一样脸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柏老爷子的问题直击心灵。
柏行意这么护着宋笙笙。
是出于什么心理？
“小意，爷爷做的一切都不会害你！”
“再给你个假设。如果苏云筝还活着，一个苏云筝，一个宋笙笙你选哪个？”
“所以，你别太心软。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柏老爷子见柏行意坐在沙发上，陷进去了一般。
他起身，走到柏行意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摇摇晃晃地离开。
柏行意望向窗外。
他对宋笙笙，是什么感情……
最后爷爷的那个问题，他的答案是什么？
——
宋笙笙只觉得很奇怪。
在柏行意和老爷子对话一次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种忧郁的感觉。
像是在苦恼什么事。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好几天。
在得到医生的准予后，宋笙笙终于可以回家。
出院这天，整个病房里都是柏行意送的鲜花。
坐在车上，宋笙笙终于问出来那句她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柏行意，你最近在想什么？”
“魂不守舍的……”
柏行意原本望向车窗外的目光顿时收回来。
感情方面的事情不如现实公司。
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自从二人上次离婚过后，真相又查明。
柏行意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对宋笙笙的愧疚才这么千方百计对她好。
可如果只是愧疚，他做的已经够好了。
前几天老爷子一个问题抛出来。
喜欢。
什么是喜欢？
他现在对宋笙笙是什么感情？
仿佛一切答案都对，又都不对。
柏行意擅长的是逻辑思维题，他把所有答案都罗列一遍。
却没有一个是他能满意并且接受的。
谈不上不喜欢，可是……如果说喜欢的话……
柏行意又觉得差了点什么。
他看着宋笙笙的目光，二人四目对视。
很美。
和苏云筝一模一样的脸。
柏行意分不清，自己这份喜欢来自哪里？
当问题陷入死胡同后，柏行意会让自己抽离出来，按照既定轨迹运行：
“宋小姐，是不是可以去复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