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行意的眸子和宋笙笙对视。
她那个“是”，一时间卡在喉咙里，难以说出来。
宋笙笙绷着神经，她看着柏行意，换了个话题说道：
“以前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互相喜欢了，我有过很多次，都以为你是真的在喜欢着我。”
“可是后来，一次又一次得被打破，告诉我，你对我并不是喜欢。”
“我想，你现在的心情，就是当时我每次满怀期待，以为是你真的和我有互相喜欢的迹象了，但很快就会有事情来打破我这种想法的心情。”
“你只是一次这种感受。”
“我是一次又一次。记不清有多少次……”
宋笙笙不想一次次揭开自己的伤疤。
她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说忘都能忘记。
柏行意对她好是真的。
可是，每次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带给她得或喜或悲，也是真的。
柏行意眼神中的冰冷转变成真诚：
“我是喜欢，没有虚假。以前也是喜欢。”
宋笙笙摇摇头：“你有很多次可以告诉我，但不是现在这一次。”
“我现在已经不想追究以前你对我是不是喜欢了。”
“柏行意，你也没什么可值得继续沉溺于过去的，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不值得你这样。”
宋笙笙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跟柏行意说这些话了。
她是心碎过一次又一次才决定放弃的。
两个人的感情，就是走不下去了。
宋笙笙回想着自己以前，给了柏行意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最后都无疾而终。
她现在不敢再给任何机会。
对两个人都好。
宋笙笙现在就是，拆穿苏云筝的伪装。
让所有人知道苏云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让所有人知道苏云筝到底有多少事在欺骗人。
给自己流产的孩子报仇！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柏行意的感情……
宋笙笙现在也成长了许多，不想再轻易接受了。
柏行意摇头：“是因为我一直摇摆不定伤害了你。”
“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
“笙笙……我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一直都是坚定自己的选择的！”
宋笙笙淡淡道：“晚了。”
她顿了顿，为了故意气柏行意，又添了句：
“坚定的选择我，还要和苏云筝拍婚纱照。”
“就算她真的病入膏肓，如果她说死前想和你领证，你也会答应吗……”
宋笙笙的这些话，醍醐灌顶。
让柏行意知道，哪怕是苏云筝生病了，也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答应这些。
他之前以为，自己只是和苏云筝拍个婚纱照而已。
苏云筝已经没有了多少时间。
再加上对苏云筝的亏欠，就当弥补了。
可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个念头，本来就是错的！
总会伤害到人的。
宋笙笙看到柏行意站在原地不动。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会不会有些过分。
以前的宋笙笙，是温婉的，是隐忍的。
现在的宋笙笙，是坚韧的，理智的。
离婚，通常都是给女人带来的打击更大。
因为离婚后，总是女方会更容易受到各方各界的苛责。
尤其是宋笙笙之前还经历了被亲叔叔当街拽着扯着，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场景。
她如果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想面对的小女孩，那才怪了。
宋笙笙从小就是寄人篱下。
她不会贪心，不属于她的，她永远拿不到。
就像橱窗里的精致的娃娃。
宋笙笙是拼命踮起脚，怎么眼巴巴地看，她也不会拥有。
可宋思思，只要瞥一眼，招一招手。
就会有人打包好，将橱窗里精致的一堆娃娃送回家。
现在柏行意就像是那个娃娃一样。
宋笙笙知道，就算她们靠的再近，也不属于她。
柏行意并不知道宋笙笙心里在想什么。
他却是在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多次没有早点儿发现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到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才发现宋笙笙有多重要？
“我的药……忘在你车上了，帮我拿一下吧，外面也挺冷的。”
宋笙笙说着就是打算拿药离开。
柏行意并没打开车门。
他拉住宋笙笙的手腕：
“要怎么做？笙笙……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笙笙……你一点也不普通。”
“给我个机会不好不好？”
“别再抗拒我了……”
柏行意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以前从来没听过的无助与彷徨。
宋笙笙从没听过他有这个声音。
她怔了一下。
柏行意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宋笙笙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她立刻摇头。
不可能……
眼前的人可是柏行意。
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哭出来？
“柏行意……你冷静一点。”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行吗？”
宋笙笙为了不让柏行意纠缠，没说死，没有直接说不给他机会。
但是这样，柏行意反而拉住她的手腕，攥的越来越紧。
“多久以后？”
“怎样才可以？”
他仿佛恨不得现在就需要宋笙笙一个确切的答案。
越是这样，越容易适得其反。
宋笙笙皱了皱眉头：
“柏行意，你成熟一点。”
“我喜欢的那个人，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任何时候都是运筹帷幄的，任何时候都是云淡风轻的。”
“像神一样的存在！”
柏行意却不由分说地抱住宋笙笙：
“神也会坠入凡间。”
“也会变成凡人……”
“如果是因为你，我甘愿这样……”
柏行意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生怕宋笙笙真的走了。
“柏行意，你冷静一点……”
宋笙笙有些无奈：
“你还有苏云筝……”
“她的事情，你还没有处理？”
“你……快松开我！”
宋笙笙被捂得难受。
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柏行意今天怎么回事？
他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宋笙笙闷得不行。
不知道柏行意到底是想干什么？
“苏云筝……还在你家……”
柏行意被宋笙笙这话点到：
“是不是没有了苏云筝，你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宋笙笙立刻愣住。
她没有这个意思啊！
但是，柏行意就像是被点醒了般。
“给我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