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香蕉计划这个创意的提出者和主要参与者，方云墨最终还是拿到了发号施令的权力，就好像王师匆说的那些东西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这也是很正常的。
尽管方云墨之前的确是有那么点乌鸦嘴和人形天灾的意思，但是作为之前制定了整个挖角计划的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方云墨应该还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毕竟，在他原来的计划里，洪韬一样要经历一段低潮期，然后香蕉计划才能趁虚而入，展开劝说行动，目前的情况虽然恶劣，但是严格说来，尽管洪韬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十分糟糕，但是其实并没有脱离方云墨原本的计算。
……只不过原来的计划里对洪韬的伤害算是点到为止，而现在由于华哥等人不讲武德，氨酸偷袭，硬生生的在一片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在洪韬身上打出来了十万点暴击而已……
于是乎在这种情况下，洪韬能不能扛得住方云墨的人形光环反而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再怎么看，这位老兄的情况也应该不可能会更糟糕了吧？
在展开应对之前，首先要确定的就是洪韬如今的状态。
考虑到王师匆的出现有可能让洪韬联想香蕉计划的挖角行动，所以这次和洪韬的见面，方云墨只能自己一个人单独前往。
“韬哥，我又来了……”
这是方云墨见到洪韬之后的第一句话。
“这次来，咱们先不谈跳槽换工作的事，我想和你探讨一下未来综艺节目的发展方向这个问题。”
方云墨的第二句话刚出口，原本对于方云墨的出现还有点抵触情绪的洪韬想法开始改变了。
原因很简单，他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去考虑一些平时不会……或者说是没有时间考虑的事情了。
之前上着班的时候，洪韬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策划出超越或者说是抗衡《我是歌手》的歌唱类综艺节目，在绞尽脑汁之后，洪韬倒也不是没想过另外寻找方向，可那种想法还没个轮廓就被他自己给掐死了。
因为湘南卫视的台领导不喜欢。
对于已经尝到了甜头的上位者们来说，如何在现有框架下使用固定套路圈钱并且保证自己的工作业绩才是关键！
至于创新神马的……
除非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不得不做出改变的时候，大多数的上位者们都是不会有那个勇气和魄力下决断的。
于是乎，洪韬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处于一种带着镣铐跳舞的状态，而他现在虽然丢了工作，但却反而可以有时间和空间跳出固有的窠臼，好好考虑一下这些一直没有时间和空间去考虑的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于洪韬而言算不算是件好事，但是起码在方云墨看来，至少现在的洪韬并不排斥和他进行交流。
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和一个事业型的男人套近乎，肯定是不能单纯光用事业线的……
“韬哥，在你的心目中，综艺……或者说是综艺节目，应该是一种什么类型的电视节目？”
谈话刚一开始，方云墨就先向对方提出了一个貌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洪韬皱着眉头认真考虑了一会，“从广泛的归类来看，时政新闻，电视剧集，广告营销这些分类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归入综艺节目的范畴。”
“……我们先不说那么宽泛的概念，只说节目内容的本质吧。”
方云墨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赶紧叫停了洪韬的宏观/微观这样的计算方式。
他只是一个穿越者，穿越之前学的也不是电视节目制作，让一个演员来向洪韬这样的专业人士上课，着实有点难为他了。
“节目的本质？”洪韬习惯性的眯着眼睛，“云墨你对这个方面是不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想法？”
不愧是业内的行家，洪韬很快便抓住了方云墨话里的关键词。
当然，这也和他最近一直对这方面的问题有隐约的感觉有关。
很多时候，对于某些新事物，新思潮，所在业内的资深人士并不是毫无感觉，也并不是他们迟钝，只是因为他们常年身在局中，在因此拥有了比其他人更强悍，更扎实的知识底蕴的同时，也受到了比其他人更为牢固的思维禁锢。
而很多时候，跳出思维定式其实真的只是需要一句话而已。
“我觉得相较于传统的，观众群体固定的室内综艺而言，把节目场地搬到室外，或许才是一条更为广阔的发展道路。”
“室外综艺？”洪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拍摄真人秀？”
“韬哥你也知道这个？”
方云墨有点诧异。
他还以为这年头的华国人没几个知道真人秀的呢……
没想到洪韬倒是一语道破了。
“央妈的《幸运52》和《开心辞典》就不说了，大概是在2000年的时候，粤省卫视曾经推出过一档名叫《生存大挑战》的户外生存类综艺节目，我们湘南卫视当时还没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所以当时只是作为内地省级电视台之间的观摩项目，曾经派人去过……”
洪韬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时负责带队的就是我。”
“那韬哥你对那档节目有什么看法？”
“我们湘南卫视那会还没有《超级女生》系列，《快乐大本营》才开播了两年多，根本没有想过那也能算是一种综艺节目，更谈不上什么看法……”大概是想到了些什么东西，洪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真要说看法的话，唯一的想法就是那玩意太烧钱了。”
对于洪韬的说法，方云墨不置可否。
户外综艺和室内综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室内综艺算得上是丰俭由人，穷有穷的玩法，富有富的操作，而户外综艺则简单的多——但凡是不想做出来的东西像是个草台班子，那就死命的往里面砸钱吧。
虽然洪韬所说的那个《生存大挑战》方云墨并没有听过，但是原身在米国的时候，却是曾经看过一档名叫《生存者》的节目的，估计两者的玩法都应该是差不多的……
很明显，粤省卫视早在n年前就开始山寨别人家的节目了。
“韬哥，说起节目，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你之前曾经跟我提过，打算继续策划一档比赛类的音乐综艺节目，我觉得按理说湘南卫视如今也不差钱啊，为什么他们不搞户外综艺呢？”
说起湘南卫视，洪韬的神色明显有些黯然。
“是啊，”洪韬一声长叹，“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话说我还想过要制作一档亲子游类型的节目呢……”
听了洪韬的这句话，方云墨的脸色有点发苦……
“这家伙该不会真得这么厉害，这会就把《爸爸去哪儿》的创意给弄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