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假扮苍洺的男子不慌不忙,丝毫不在意抵在后背上的油纸伞,大大咧咧的转过身来,戏谑的看着夕歌道,“有点意思。”
夕歌看着那张和苍洺一模一样的脸上摆出一副坏笑的表情,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不准用神君大人的脸!”
说着,夕歌手中的喜梅冲着那男子激射而出。“啊咧咧,小姑娘这么暴躁可不好。”
假扮苍洺的男子轻易的闪过了夕歌攻击,伸出食指冲着夕歌摇了摇。“哼!”
夕歌冷哼一声,召回喜梅再次向那男子攻去。岂料这一次那男子竟然不闪不避,就这么痞笑着站在原地看着夕歌朝他攻来。夕歌握紧了喜梅,在伞间即将刺进男子的胸口处时看到那张酷似苍洺的脸,不由得闪了闪神,皱着眉收停下了攻势,伞间停在了距离男子胸口一指距离处,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和苍洺长得一样的人下手……似乎完全预料到了夕歌的反应,那张酷似苍洺的脸上露出一个苍洺完全不可能露出的笑容,居然冲着夕歌挑逗的眨了眨右眼。用苍洺的脸做这么猥琐的表情,完全不能忍!夕歌冷着脸,猛地将伞尖扎进了男子的胸口。“你!”
这一击完全出乎男子的预料,他终于收起了坏笑,震惊的看向夕歌。夕歌只是想警告一下男子,是以扎得并不深,只是微微刺破了衣服,见了一点血,“怎么,你既然想假扮神君大人,难道不知道神君大人对于这点小伤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嘛。”
男子低头看着慢慢被血色浸湿的外袍,哭着一张脸看着夕歌,低吼道,“废话!他当然无动于衷,疼的是我啊!”
夕歌不理他,只抓着喜梅的紧了紧,做了个往进刺的动作,冷声道,“别用神君大人的脸摆出这么丢脸的表情,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然我就把你的心脏刺穿!”
见夕歌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男子悻悻的说道,“不愧是苍洺的女人,和他一样无趣。”
说着,还不等夕歌发火,他的身影突然在夕歌面前消失了!夕歌瞪大了眼睛,保持着刺穿的动作环顾了一眼空旷的四周,整个林子里静悄悄的。夕歌皱着眉收回喜梅,只见那油纸伞间光滑无垢,居然没有染上一丝血色!“幻术?”
夕歌自言自语着,脸色难看的将喜梅收回了空间。她谨慎的打量着这片树林,自从男子突然消失之后,偌大的林子中就仅仅剩下她一个人。苍洺不知所踪,而这林子中更是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原地思考了半晌,着急与苍洺汇合的夕歌只能选择前行。意料之中的,夕歌走了很久,发现情况和刚刚一样,不论她走了多久,见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她路过的每一棵树都长得完全一样,每走一段距离,都像是在原地打转。夕歌仔细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树林,突然灵机一动,将神力运转与指尖,在她身旁的一棵树上刻下了一个梅花标记。但很快,夕歌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自从她在那棵树上刻下了印记,这一路走来的每一个树,相同的位置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梅花!她终于没了耐心,索性不走了,选了一棵看着顺眼的树,一屁.股坐在那棵树底下,靠着树发呆。也不知神君大人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幻境……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苍洺,只是想早点见到苍洺罢了。她苦笑了一下,自己真是越发的没有出息了,还以为五年能将心炼成铁,却没想到真的见到苍洺的那一刻,所有艰难竖起的心防全然塌陷,勉强自己对他冷漠已经快用尽了所有力气。许是分别的太久,重逢的太短,夕歌现在一个人呆在这空旷的树林中,想见苍洺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正在夕歌发呆的时候,本来寂静无声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在林中特别的清晰,夕歌定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从路的尽头缓步走来的苍洺。他仍旧是和夕歌分别前的样子,只步伐有些凌乱,似乎心中有些烦躁。脚步声越来越响,苍洺也离夕歌越来越近,他终于看到了坐在树下的夕歌,眼前一亮,疾步走了过来。苍洺走到夕歌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夕歌彻底无碍,才放下了下来,关切的看着夕歌,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些紧张,“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相比较于苍洺的热情,夕歌的反应却有些奇怪的冷淡。早在苍洺出现时,她本要兴奋的站起来,但不知怎么她仔细看了一眼苍洺,便又重新坐了回去。此时等到苍洺站在她面前,神色是她所眷恋的温柔,语气是她所心动的关切,但她看着苍洺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就在苍洺伸出手,紧张的想要将夕歌拉起来时,夕歌忽然召唤出喜梅,准确无误的抵在了苍洺的胸口处,懒懒的说道,“这位仁兄,这次演的有些过了,神君大人是面冷心热,不是毛头小子。”
苍洺伸着的手顿在半空中,低头看了眼即将刺入他胸口的喜梅,被戳穿后无所谓的耸耸肩,再次毫无预兆的消失在了夕歌眼前。“喂!别再来了!”
夕歌在男子消失的瞬间说道。但很显然,那男子似乎是假扮上了瘾,夕歌坐在原地不动,只一会,就见了不下五次各种各样性格的“苍洺”。每次看着苍洺的脸上做出那么多奇怪的表情,她真的好心累。到最后,夕歌实在是没有耐心陪他玩了,几乎每次“苍洺”一出现,她看也懒得看,直接就是一刺!接连过了五六次,夕歌等了半天见那假扮苍洺的男子似乎真的完全消失了,才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被连番轰炸的夕歌索性将头靠在大树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但夕歌刚睡过去,就觉得身边突然出现了一股冷气,朦胧中似乎感觉身边站了个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被打断睡眠的夕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喜梅熟练的冲着那个人的方向射出!奇怪的是,这一次的男子似乎很安静,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声音,夕歌不由得睁开眼看了一眼。玄色长袍无风自动,骨节分明的手上正抓着她射出的喜梅,转头冷冷的看着她。从头到脚,都和那假扮苍洺的男子一模一样。但夕歌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暖暖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