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些话,是不能让皇帝看到的。
例如,回鹘人所提的,并不是帮他们打退西夏,而是帮他们别的。
宁国公信里说,李禛的顾虑是对的,他们果然没安好心。
皇帝:“为什么烧了?有什么不能给朕看到?”
李禛:“没什么不能给您看的,就是习惯了,看完就烧,没想那么多……”
皇帝笑非笑地笑了一下:“李禛,你们父子两个,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呢?”
李禛沉默片刻,说:“如果陛下能让我去前线,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啪!”地一声,皇帝气得拍桌子,“你还敢跟朕提条件?!”
李禛垂着头,半天哽咽着说:“我想去救我父亲……”
皇帝转过头,不语。
“只要您让臣去,我发誓必定不惜一切代价攻破七十二条沟!从此以后让西夏人再不敢进犯!”
“李禛!你是不是觉得我大颂百万雄师,缺了你就不行了?!”皇帝怒问。
“不是的!我大颂人才济济,但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七十二条沟!因为我进去过!”李禛说,“而且,但凡我走过的地方,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千百遍!”
皇帝深呼吸,说:“行,我可以让你去!那你说吧!你们父子两个到底在筹谋什么呢?”
李禛看着皇帝,跪在他面前,说:“……臣知道,当年,孟家欲逼您退位,您厌恶他们”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问你们父子在筹谋什么!”皇帝大声打断他,明显并不想听这个。
李禛:“每个人都有求生欲!每个人,每个家族都想往上爬!
当他们失去了所有求生的希望,断了所有往上爬的通道,必生异心!”
皇帝皱眉。
“这股异心有多少,他们会爆发什么样的力量,我也不知道!我爹也不知道!”李禛说,“您问我和父亲究竟在筹谋什么,我们在筹谋……让五殿下继任大统!赦免那些失去希望的人!他们的异心,或许能消散,未来的战祸,或许能消解于无形!”
皇帝笑:“这么说,你们竟是为了朕的江山稳固?”
“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李禛说,“楚王非仁君之选!父亲这些年多与他意见相左,如果将来有一天……宁国公府必将大祸临头!”
皇帝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都有谁有异心?”
李禛垂眸,说:“陛下!从您最近的一系列动作,撤换将领,打散重组等等,臣就能看出来,您已经调查出了许多!
但是,此时正值用兵之计,若是将惯有的配合打散了,又没有时间训练磨合,对我方不利。”
皇帝:“那你说朕该怎么办呢?留着他们造反?”
“臣恳请陛下,找个合适的机会,赦免熙元变法当中获罪之人吧!
亲人团聚,悲剧结束,他们必定对陛下感恩戴德!很多事情,或许也就缓和了。”
皇帝:“赦免他们?
你可知他们当初是怎样对我的?
他们令我寸步难行!
他们还要废我!
他们差点逼死我!
你猜,他们当时可有心软放我一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