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
位于城南处的一所小院,不大的院子里种满了兔子草,这些植被长势十分繁茂,盈盈的花苞在雨后更加饱满。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清新的空气伴随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将少女多日累积的疲倦也冲散了些许,阳光打在脸上,露出了那副精致的面容。 数年过去,少女已经摆脱稚气,即使身着一袭粗布衣裳,仍无法遮盖住那股蓬勃朝气。正值青春最耀眼的年纪,即使不施粉黛,曼妙的身姿放在人群中仍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个。 少女稍稍打了个哈欠,微皱的眉头也随之舒展了几分,多日的疲惫已经让她有些心力憔悴,但一想到还躺在医馆的母亲,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这是……” 少女忽然注意到门框上有东西,缝隙里正插着一朵白色小花,花茎下是一张小卡片在随微风飘荡…… 少女摘下熟悉的兔子花,卡片上的字迹也随之映入眼帘。 生日快乐! 简短的话语后画着一张笑脸,熟悉的风格让她不由回想到了几年前,那时的自己好像也经常做类似的事,尽管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在意,却仍乐此不疲…… 望着卡片良久,少女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心底默默说了声谢谢,紧接着就将卡片郑重收起。 正要出门时,脚下似乎又碰到什么东西,低头望去只见是一个小巧而又精致的木盒,俯身将盒子拿在手中。 在好奇的驱使下打开盖子,盖子内侧依旧刻画出一张笑脸,而在盒内,一枚丹药正散发着盈盈光芒…… 院子外,亲眼见到少女收到礼物后,叶铭微微一笑,披着隐身衣转身离去。 送礼物这件事他没有出面,一如数年前那位蹑手蹑脚,一大早偷偷将花朵插在他人门前的女孩一样。 至于玄冥神丹,就当是对女孩善心的回报好了…… …… 回到家里时已经临近中午,由于医馆并没有伤员,因此母亲萧柔也宅在家中。 见到叶铭回来,妇人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便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回来了,怎么这么久,不是说好了就去一天的吗?”“去见了下同学,耽搁了点时间。”
叶铭随口回复道,因为去之前没想到会遇到江楠楠这件事,所以回来的比自己预期稍晚一天。
“多跟同学见见也好,你从小就不愿意跟同龄人一起玩,现在大了总算交了些朋友了。”叶母唠叨着,要不是知道叶铭从小懂事稳重,她真怕儿子心里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有哪个小孩在年幼时不爱玩只是整天看书的? 叶铭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好奇看向妇人手里的衣服,只见针线在妇人手里宛如蝴蝶一般穿梭,不一会儿一只袖子的雏形便已完成。 “妈妈,这是给我做的?”
叶铭好奇询问道
闻言叶母白了他一眼,道:“前两天你春婶送了一匹上好的春丝绸布,我穿用不了这么多。怎么,不满意?”“怎么会?满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铭微微笑着,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年没穿过妈妈做的衣服了,自从上了学便极少回家,上了史莱克更是如此,一年回来一次,便是妈妈想做,恐怕也不好把握自己的身材尺寸。
“这还差不多。”妇人继续手里的活计,而叶铭则在一旁搬了个凳子看着,萧柔的手艺无疑是极好的,在山村里居住,生活物资远比不上城里,因此裁剪做衣服几乎是每个村妇的必备技能,小时他和父亲的衣服便全是出自叶母之手。 长久以往在猎户间还流传着一句话,既猎手穿着心爱姑娘缝制的衣服进山便会获得庇佑,收获也会更加丰盛。 尽管知道只是心里安慰,但妇女们依旧乐此不疲,母亲也不例外。 并且由于父亲叶熊武魂的缘故,衣服在他们家一度成为了消耗品,母亲为此还抱怨过不少,只是每每这时叶熊都会咧个大嘴傻乐,也不反驳。 而母亲抱怨过后就又会默默的重新制作,后来直至病情愈发严重,这一行为才被叶熊制止…… 不知不觉间,叶铭趴在木桌上沉沉睡去,阳光打在脸上,暖洋洋的,院子里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草药香,又借此平添了几分安逸…… 这一觉睡得很香很沉,当叶铭再次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此时身上披着一层厚度适中的兽毯,鼻尖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叶铭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自从觉醒武魂后他便很少睡觉,一直以冥想代替,想不到这次竟会在毫无防备下睡去。 没想到回家后还是变得松懈了啊。 他摇了摇头,将兽毯折好放回屋子,出来后果然看到地上残留着一些灰烬,从残留的枝梗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些有助于安眠的草药。 心知是母亲的手笔叶铭也不在意,环顾了一圈发现妈妈不在,应该是又去了医馆,趁此叶铭将院子打扫了一下,紧接着便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所以晚餐准备的很简单,是一盆水煮鱼片,不过分量很大,而且辣椒放了很多。 做了这么多年饭,叶铭早已摸清了妈妈的口味,每顿饭可以说是无辣不欢,只是先前体弱他不敢放那么多,如今却是不用再顾忌。 当叶铭端着水煮鱼出锅的时候叶母正好推开门回家,妇人轻轻动了下鼻子,闻着浓郁的香气好奇道:“什么东西,好香啊。”
“是史莱克学院产的蓝鳞,我特意带回来一些,妈妈您尝尝。”
说着叶铭将碗筷摆放整齐,而妇人也已经坐到了桌上,看着满满当当的鲜红辣椒,口水不由在口腔中分泌。 “你们学院还产鱼?”
“嗯,学院里有一座大湖,这鱼算是湖里的特产。”
叶铭脸色如常的答复道,丝毫没有偷猎鱼获的羞愧,其实禁止捕猎的校规仅是针对外院,毕竟外院学员众多,如果知道蓝鳞可以吃,那估计要不了多久湖里的鱼就会捕猎一空。 而内院学员平日里解个馋,只要不大肆倒卖,即使被师长看见也不会说什么,这些话还是贝贝告诉他的,上次他能当着言院长的面掏出蓝鳞,也是被习惯使然。 “原来如此。”
叶母也没再多问,用筷子夹起一片鱼肉放进嘴里,当即便露出一幅享受表情,看样子鱼的味道很是不错。 见此叶铭又盛了两碗饭,这时耳边再度响起叶母的声音。 “小铭,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在学院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闻言叶铭盛饭的手一顿,紧接着神色如常的摇了摇头,“没有,妈妈你知道的,我一心都在修炼上,现在考虑那些还太早。”
“不早了,当初像你这个年纪,我和你爹都认识了,再说我看你今天下午睡觉时可不像你说的啊。”
叶铭身形再次一顿,自己睡觉时?难道自己睡觉说梦话了?难道是…… 想到这,叶铭后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在抬头,只见妇人正一脸盈盈笑意的盯着自己,当即明白了过来。 “妈妈,你诈我……” 叶铭一脸怒色,肯定了心中猜测。见被拆穿,妇人也不羞愧,反而理所当然道:“你不信算了,再说了,妈妈这不也是为你好,你如果真有喜欢的女孩,妈妈总得替你把把关不是?”
明白了是妇人的恶趣味,叶铭不为所动,只是埋头吃饭,他知道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反驳再多也只会让妇人认为自己心虚而已。 见叶铭迟迟不搭理自己,叶母也没了兴趣,只得换了个话题,似有感慨道:“小铭,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叫清儿的小姑娘是你老师的女儿对吧。 这两年怎么不见她来家里了,以前她可是经常来陪我说话的,我还挺喜欢那丫头的……” “老师那出了些情况,不过应该快解决了。”
叶铭低头道,同时眼中不觉散发出一缕精芒,他记得,距离与老师约定的时间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