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说笑了。”
看着谢旸这年轻人开玩笑，魏广林尴尬地笑了笑。 他清楚，再绕圈子，可能要黄。 “谢总，不知道咱们双方的合作规模会多大？合作规模的大小，能影响管理层跟上级主管部门的态度……” 谢旸笑了。 说钱嘛！ 这就好说了。 “魏院长，我们旸宏科技在计算机这块，技术基础很差……但是我们的软件开发，都建立在硬件系统的技术基础上的……目前，我们计算机相关产业效益并不好……” 听到这话，魏广林的心理顿时就咯噔一下。 如果只是几百万，这就让人尴尬了。 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办法。 即使几百万，对于计研院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经费，尤其是这经费是他们目前研发项目之外的经费。 可以自主立项，研究一些计研院认为有必要研究的技术项目。 就连一旁的梅荣云跟朱华忠也眼巴巴地看着谢旸。 他们是搞计算机整机设计制造的企业，旸宏科技往这个产业的投入，甚至也关系到他们的业务。 说是不担心旸宏科技进军计算机制造业，可即使成为旸宏科技的代工厂，谢旸要是把规模搞得太大，他们投资不够，也是无法满足旸宏科技产能的。 “在效益不好的情况下，就少投入一点，前期，一年先按照一个亿的标准吧？老魏，这不会影响我们其他的项目吧？”
谢旸喝了一口茶，把几人的反应观察一番，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多少？”
魏广林以为听错了。 一个亿！ 这特么的是开玩笑啊。 目前的计研院，所有的研发经费加起来，都不到这一半。 谢旸这还是说效益不好，少投一点。 少投一点都是上亿了。 特么的！ 效益好了，多投，得多少？ 这真不是魏广林这个计研院的负责人没有见过钱…… 旸宏科技这上亿的经费，那可都是相当于他们自筹经费的项目，这可以搞多少他们想搞却没有经费的项目？ “噗~” 端着茶杯喝茶，原本心中也在琢磨着谢旸一开始跟计研院合作的规模有多大，然后他们也跟进，跟计研院展开合作，研发更先进的计算机技术。 虽然知道谢旸财大气粗。 可想着谢旸跟计研院初次合作，一年能投入2000万，已经非常不错了。 结果，谢旸张口就是1个亿！ 一个亿啊！ 全部换成现金，这得多大一堆？ “谢总，你们这是要进军计算机制造业？可这样的投入……” 朱华忠声音有些干涩。 即使朗朝科技技术研发投入不小，可规模也远不到一亿。 “我们只是根据旸宏科技未来发展规划而布局。计算机产业肯定要进入，只不过，我们不会做整机，既然跟朗朝科技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这自然是算数的……” 谢旸看了朱华忠一眼。 他很清楚对方担忧的什么。 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一个行业，任何一家公司都支撑不起来。 朗朝科技如果想要在这方面发展下去，跟旸宏科技保持合作，就必须得跟旸宏科技一起进步。 这也是谢旸用实际行动逼着配套商一起往基础建设上投入。 “朱总，其实不用担心，我们目前投入的方向，主要是芯片这些核心产业。无论是数控系统还是手机、BP机，对芯片的需求都非常大，而且对性能要求越来越高……” 魏方圆开口说话了。 他很清楚谢旸的计划。 同时，也用话来点拨朗朝科技的人。 要想继续合作下去，就必须得跟上旸宏科技的脚步。 要不然，合作对象就会换人。 朗朝科技不只是做微机，还有服务器。 “谢总，这1亿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魏广林有些艰难地说道。 确实有些多。 如果真拿到这么多钱，计研院好像都不知道怎么花。 核心的技术项目，有国家的财政拨款呢。 “不多。如果不是目前我们还有其他更多的技术项目需要资金，每年再多投几亿也不会多。我们距离国际上的先进水平差距太大了，不只是硬件，还有软件……” 谢旸平静地说道。 “不过，具体的合作方向跟项目，魏总以及我们霍总会在年后跟你们沟通。”
“那没有问题，只要资金到位，我想我们的合作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魏广林忙不迭地点头。 管他项目难度多大。 一年一亿的经费呢！ 这可以添置多少的研发设备了？ 梅荣云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谢旸一起见魏广林。 有了谢旸每年最少一亿的投资，计研院还能瞧得上跟他们的合作项目么？ 不由，看向朱华忠。 原本他们计划借着谢旸跟计研院谈合作，顺便把他们跟计研院的技术合作项目也敲定。 这特么的没法谈！ 朗朝科技，仅仅只是拿出500万跟计研院在一些他们研究进展缓慢的项目上合作呢。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谁都没有吭声。 “老板，已经快到我们跟酒店约定的时间，您看咱们是不是先去酒店，边吃边聊？”
正在这时候，上官锦走了进来。 “对，人是铁，饭是钢。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把想法碰一下。马上就过年了，具体的细节都得年后再谈……” 于是乎。 一行人直接就去了旁边不远处的酒店。 也不知道是每年一亿的经费使然，还是因为确实欣赏有魄力的谢旸，魏广林在酒桌上，状态出奇地好。 谁敬酒，都是一仰而尽。 甚至还反攻打了三圈。 最终还是滑到了桌下才结束。 而梅荣云跟朱华忠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谢旸直接砸上亿的科研经费跟计研院合作，心中不舒服，想要在酒桌上表达内心的不满，也是踊跃异常。 最终都没少喝酒。 倒也没有到滑到桌子下的程度。 “老板，咱们下一步计划？”
把喝多的几人安置在酒店后，上官锦询问谢旸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魏方圆也看着谢旸。 来这边，都是临时决定的。 约瑟夫跟弗雷德两人还在土川那边等着谢旸的具体答复。 “等！等倪大拿接受。另外，老魏可以在这边打听一下，年后在这边开分公司。”
谢旸说道。 魏方圆一愣，“老板，你是认真的？”
他原本以为谢旸只是随口说说，即使跟计研院达成了合作协议，也不至于非得在这边搞个分公司。 有一个办事处就能联系了。 工作人员也不需要太多。 “你觉得我在这些事情上开玩笑？别的不说，仅仅是这边的大学密集程度，招聘人才方面都方便多了。很多人，在大学毕业后，并不愿意远离他们离开家，花费了好几年熟悉的一座城市……愿意离开的，要么是用闯荡精神的，要么就是逼不得已的……” 谢旸叹了口气。 这事情，确实不在计划中。 不过，早点布局，发展也快一些。 尤其是一些项目，可以放在这边研发，有计研院的技术支持，进度会快很多。 在土川，虽然说飞机很快就能到达，可终究不如在这边。 “分公司设置在哪里呢？中关村？”
魏方圆问道。 “对，中关村，这里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计算机相关产品的集散地。”
谢旸赞许地看了一眼魏方圆。 魏方圆没有再说话。 谢旸也知道，魏方圆不说，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事情了。 “要不要联系一下倪总？这马上就快过年了。或许咱们可以买些礼品，去倪总家里看看，这样也能表达我们的诚意。”
上官锦问谢旸。 谢旸直接摇头：“暂时先不急。那样就表现太过明显了。”
“可是……” 上官锦很想说，眼看就过年了。 几人其他的事情都很忙。 却在这里耗费时间空等着。 “趁着有空，咱们可以去爬爬长城，逛逛故宫什么的啊，平时工作忙，也难得清闲。再说了，等以后逢年过节的，大家都有钱了，到处旅游了，咱们指不定就只能看人头了……” 谢旸笑着说道。 “……” 魏方圆跟上官锦两人，都是无语地看着这老板。 一堆事情在那里等着处理呢！ ······ “老朱，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中午醉酒的状态缓解了不少，可依然浑身无力，是不是有反胃的感觉。 这其实没什么。 处在他们的位置上，即使醉得不省人事，该喝的酒，那也是不能少的。 原本计划晚上请谢旸吃饭，谈谈加深合作细节的事情。 可谢旸当着魏广林谈的合作，直接砸1亿的研发经费，魏广林连拒绝的底气都没有了。 这却让朗朝科技变得为难起来。 他们全年的研发经费，才多少？ “要么加大研发投入，要么就提升产能……旸宏科技目前只是表明他们准备在计算机芯片上投入……可以旸宏科技之前的表现，如果合作者跟不上，他们就会自己下场……” 朱华忠点上烟，喷出一团烟雾，深吸了一口气，才无奈地说道。 旸宏科技下场自己搞，还有屁的合作机会。 代工？ 生产技术水平如果不提升，可能都拿不到。 “他们下场，其实对我们影响不会太大吧？咱们也可以做代工啊，如同冯氏电子一样……” 梅荣云喉头动了动。 依然有些反胃。 可胃部早就空了。 “冯氏电子采购了一条芯片生产线……现在欠着上亿的资金。另外，旸宏科技提供了5亿的借款给冯氏电子用于快速增加产能……” “……” 梅荣云嘴角接连抽搐了好几下。 5亿！ 特么的，没法比啊。 朗超科技别说动用5亿，就是动用5000万，这都不是他这个负责人说了能算的。 “旸宏科技搞芯片确实是为了他们自己，可如果咱们要想跟他们保持平等的合作，我们投入不够，最终……” 朱华忠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了。 “可我们如何说服公司，说服上级？就连目前的研发经费，要向扩大规模，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梅荣云的语气中，满是无力感。 国营企业，真不是负责人能说了算的。 尤其是涉及到大笔资金投入的情况下。 朱华忠看着梅荣云，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他很清楚梅荣云的压力。 ······ “老倪，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的。”
倪大拿家里。 老板一脸担忧地看着倪大拿。 “公司不搞自己的芯片就不搞呗，你可以直接回计研院搞自己的技术。从你到联想当了总工后，就没几天正常时间回家的……现在倒是能正常回家了，可心思却没回来……” 老板抱怨着。 对于倪大拿的工作，她是支持的。 所以，以前不管倪大拿多忙，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可这段时间，从联想推出自己的第一台微机后，倪大拿的心情就开始烦闷了。 每天回家都是无精打采。 老伴知道是因为倪大拿想要搞国产芯片被否决了。 联想不搞，在计研院搞就是了呗。 “说得容易，计研院确实想要搞，可没有经费啊！要搞自己的国产芯片，不只是设计出来就行了，还得考虑配套什么的……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倪大拿叹了一口气。 默默地坐在那里。 面前的茶杯中的茶，早就已经冷了。 可他一口都没喝。 “我是不懂，既然你知道搞不了，那就不搞就是了呗。你这样，只会憋坏自己的！”
“不搞？芯片可是计算机以及很多产业的核心零部件，到时候不管我们这些产业发展得多好，只要芯片无法自己供应，要从国外进口，都会被国外卡脖子的！那是核心竞争力啊。”
倪大拿满脸的忧虑。 甚至，点上了一支烟。 “可你在这里担心，有什么用呢？上级有上级的考虑。”
老伴知道倪大拿的心思。 却不知道如何劝慰他。 “其实，今天有个私人企业老板找我，表示他们愿意投资，想要自己开发国产芯片。”
“这多好的事情啊！”
老伴不解。 这不是倪大拿梦想的事情么？ 他有技术，私人老板有钱，双方合作，是双赢的事情。 “可这项目需要投资太多了……那个年轻人并不容易，一旦项目研发投入太多，市场反应又不太好，最终他的投入可能会血本无归……毕竟，这样庞大的产业，真不是一家企业能支撑起来的。连国营厂，都不愿意碰这个，投入太大，太长时间看不到收益……” 倪大拿说到最后，再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