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越来越近,许牧丹田之中如同发生了雷霆爆炸一般,疼得冷汗直冒!
一身法力修为,几乎不能调动分毫!
他有些后悔没有施展蔡瑜所传授给他的易容术,又有些后悔过于自信再次演练移天换命宝术!
“我真傻,真的!为什么要找死呢?”
噗的一声,大树燃断的树枝砸在许牧身边,高温炙烤之下,几乎把他火化!
“这么个天气,连打了几次雷,不是有妖孽在此吧?”一个士兵开玩笑道。
“去你娘的,哪来的妖孽?即便是有,军爷我也只想要狐仙!”领头的军官道。
许牧纵然想催动体内的剑形玄气镇压丹田之内的暴动,已然不能成功!
无奈之下,他咬紧牙关,拼着命向河道爬去。
只是,那丹田中的疼痛,随时能够让他昏厥过去!
二十余息过去,在那些人尚未到达大树跟前之时,许牧勉强爬到河流之中。
手脚不再灵便,一身气力有些无处施展的感觉!
在喝了几口河水之后,他终于抓住了一株飘来的枯树,在冰冷的水中载浮载沉!
远处,那几人在燃烧的大树下没有发现什么特异的东西,骂骂咧咧而去。
“你跟上边说说,请那几个剑修到别处去寻找许大公子,老子都快烦死!”
许牧在河水中打了一个冷战,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情绪。
在陈水玄的指教之下,他明明已经熟悉移天换命宝术,可为什么还是在丹田之中产生雷暴呢?
若非有锈剑在他体内镇压,只怕他此刻早已成了一具焦黑尸体!
但好在,那个顾溪棠身为神剑门门主,还有些不敢造次。
按照陈水玄的说法,顾溪棠应该是再次回去调理伤痛去了。
否则,单单是一个顾溪棠,便能再次要了许牧的小命!
只有一点,许牧有些没有考虑清楚。
作为神剑门门主,顾溪棠的一身剑道修为似乎不是非常高深。
难道他在刻意隐瞒修为?
这又有什么目的呢?
想了几番之后,许牧都没有一个头绪。
可是,他的气力却在慢慢流失!
费了半天劲,爬到枯树之上,让其顺着河道向东南自行漂流。
颤抖着手臂,从口袋内取出提前备好的黑玉断续丹,送入口中嚼碎服下。
一股温暖的药力,缓缓在他体内游走。
那些剑形玄气的躁动,虽然不再过分散乱,但许牧仍然不能调动出一丝一毫。
内视看去,丹田之中血海汪洋,如同开天辟地一般。
锈剑周围,正缠绕着一缕缕不停闪动的雷霆!
许牧不敢再乱动,躺在枯树上,默默调理心神。
神念勾连丹田之内的锈剑,一点一滴地破除雷霆余威。
不知过了多久,许牧在枯树上沉沉睡去。
刺目的阳光照在眼睑之时,身子已不在枯树之上,而是躺倒在一艘画舫游船。
许牧心中打了一个激灵,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一个丫环用湿毛巾擦净了脸上的污渍。
“蓉娘,你快来看这个人怎么跟你房内的画像如此相像?!”
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着哈欠道:
“哪个人?大清早你说什么鬼话?”
在船尾撑船的老者,用力摇动船桨,拨开撞向画舫的一蓬芦花。
许牧困倦之下,在枯树上昏睡过去。
老者撑船的时候,看见了许牧,担心他被水淹死,便把他从河里捞上来。
“蓉娘,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们靠岸的时候,我把他放岸边便是。”
那个娇媚女子,晃动着一身金步摇,敛了一下裙摆,蹲在许牧身边。
望着许牧清秀的面容,几乎失身,“是你?!”
少顷,蓉娘向左右望了几眼,交代了撑船的老者几句后,匆忙道:
“翠儿,你把他扶到我房里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许牧躺在厢房绣帐之内,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一切就很魔幻!
蓉娘捧了一杯花茶,坐到床头,小心翼翼地用羹匙喂到许牧口中。
许牧想要坐起,牵动身上的伤痛,疼得闷哼了一声。
“姑娘,你……”
蓉娘把羹匙放在碗中,用香帕在许牧嘴角抹了一下。
“公子不用动,你可是姓许?”
许牧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姑娘估计是认错人了。在下是上京准备赶考的书生,路上遭了难,才被那大叔救到画舫之上……”
蓉娘嘻嘻一笑,放下白碗,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公子仔细看看?”
许牧久在怡红楼厮混,对勾栏画舫的布置再清楚不过。
这个蓉娘,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当地的勾栏清倌人。
只卖艺,不卖身。
望了一眼画幅之后,心中泛起嘀咕。
“难道朝廷已经把通缉令,贴到了勾栏中?你别说,画得还不错!”
蓉娘往许牧身边靠了一下,道:
“公子,有何话说?”
许牧厚着脸皮,大言不惭道:
“那个画像的确跟在下有些相像,只是在下的容貌却比不得那画像万一!”
蓉娘白了许牧一眼,站起身,在小小厢房之内舞动长袖,唱起许牧为阮飞鸿所改编的词曲。
“夜西凉,夜西凉,你就是个不夜城……”
见许牧面色有变,轻笑一声,止住舞步,翩然来到许牧身边。
“公子,这首词曲你听过吗?”
许牧干脆装作不知,耿直道:
“听过,好像是说的西凉夜景美妙!”
蓉娘趴到门边向外看了几眼,道:
“不用抵赖了,我知晓你就是那个人!放心吧,你是飞鸿姐姐的知己,我不会抢的!”
许牧丹田之中,气息不再紊乱。
“嗯”了一声,潜运法力,悄悄炼化那滴悬在锈剑剑尖的晶莹绿液。
蓉娘见许牧仍未承认,鼓起嘴巴道:
“既然你不肯承认,我只好让艄公把你送到衙门……”
许牧轻叹一声,从储物袋内取出阮飞鸿交予他的那枚玉佩。
“你说你认识飞鸿姐姐,那你认识这个吗?”
蓉娘看到那枚玉佩,惊喜地捧到手中。
抚着玉佩上面镌刻的“飞鸿”二字,喃喃出神。
“飞鸿姐姐果然重视你,这枚花魁令牌竟然都肯送你!”
说罢,她扑到许牧身边,狠狠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嘻嘻,我就说一定是你!这世上哪有那么相像的人?!”
许牧怔了一下,接过蓉娘递来的玉佩,收入储物袋中,有些疑惑道:
“蓉娘,我方才不肯承认,也是有苦衷的。我潜逃的事情,估计你也知晓了吧?”
蓉娘向西凉方向望了一眼,轻声道:
“听说了。反正我是不相信能写出那么优美词曲的人会造反!飞鸿姐姐还好吗?”
许牧丹田之中绿液被炼化不停,一缕缕暖意升腾的气流,在他四肢百骸循环往复。
“好的很!她把玉佩交给我,就是担心我落了难没有地方去,让我投奔你们……”
蓉娘重重点了一下头,豪情满腹。
“你放心,在我这里安全得紧。一般人不会查到船上!”
说着,她来到许牧床头,装作关心许牧,一双小手在他额头拂动不休。
许牧此刻正在炼化丹田绿液,腾不出精力去推开蓉娘的臂膀,对那只挨挨擦擦的咸猪手有些无可奈何。
“蓉娘,麻烦你停一下手。你不是说不抢你飞鸿姐姐的人吗?”
蓉娘的双颊变得晕红,大大方方道:
“放心。你受伤跑不掉,人我自然是不会抢的。不过,只是用用的话,应该不过分!”
许牧挪动了一下身躯,避过那只温软小手的不断袭击。
“你,不要胡来……”
许牧不知道的是,他那首《夜西凉》此时早已火遍整个大晋。
勾栏中的女子,人人以能睡到大晋第一花魁的知己为荣!
蓉娘是欢场中人,本身性格便是妩媚跳脱。
此时,见到许牧落在她手中,哪还能轻易放过?
嬉笑一声,趁许牧无力反抗,翻身就要上马。
“停船!”画舫之外传出一声断喝。
画舫艄公被官军的小船包夹,不得已停下。
“这位官爷,有什么事情?蓉娘身体不适,今日不能接客。”
那名军官推了一下画舫艄公,斥道:
“老子今天不玩女人,是例行检查!有没有陌生人上船?”
“没有。”艄公早被仔细叮嘱,按着蓉娘的吩咐道。
一个高大俊朗的剑修,跃到画舫之上,轻蔑道:
“搜一下吧!”
那军官常在画舫听曲,拱手向高大剑修讪笑道:
“前辈,这是本县有名的清倌人,我看就算了吧?”
“我劝你不要为难我……”高大剑修向画舫中的几间厢房走去。
“搜!”那军官向身后的士兵挥了一下手。
高大剑修皱了一下眉头,对蜂拥而上的士兵嗤之以鼻。
“你亲自搜,我在后面保护你。若姓许的真的在此,他们这些废物当不得任何用!”
“属下,遵命。”那军官暗骂一声,不得已亲自推开厢房门,往内探看搜寻。
最里面的厢房内,蓉娘面色煞白。
许牧勉力从床上起身,就要向房门处挪动,细声道:
“多谢照顾,我得走了,不能连累你。”
蓉娘轻轻呼了一口气,把鬓角垂下的发丝捋到耳后。
脸色微红,按着许牧的肩膀,把他全身藏到被窝之内。
“不要乱动,一切有我。”
吱呀。
房门推开。
高大剑修看着坐在床头衣衫半开的蓉娘,喉结微动,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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