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来自三层小楼外的花坛,一名女子漂浮在水中,头朝下,齐腰的长发散在水中,像一朵盛开的黑色彼岸花。
少帅府的侍卫将女子打捞上来,经过抢救,她竟然没死。
傅承安站在人群中松了口气,他可真不想再看见一具尸体了。
傅连曦看他面沉似水的坐在花坛外边,边走过来跟他坐在一起,“怎么啦,那个女人是少帅的一个......那个,刚刚出了点儿意外,一时想不开,好多人看着她自己跳下去的,与你的案子无关、”
傅承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哥,你会读心术啊,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傅连曦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我弟弟,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啊。”
“那倒也是,对了大哥,我想先回去了,你帮我跟少帅说一声,明天就要去林家排查了。”
傅连曦道:“这么快?其他的线索都查过了?”
“嗯,五名死者身边涉及到的联系人全部排查完毕,没有作案时间和理由,剩下的只有林家,按照规矩,死者家属第二轮排查需要第一轮所有搜查证据无异议之后才能进行,我明天要去刑侦总局拿搜查令。”
傅连曦叹了口气,“林家可不是什么上善之门,他们家死了两个人,你明天带着搜查令去搜他们的家,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
“困难我不怕,没有一条规定说不能怀疑死者家属,只是我觉得......真相可能......”
傅连曦拍拍他的肩膀,“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我是商人,没什么菩萨心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这个案子如果查到后面涉及危险区域,我希望你可以收手,名声没有命重要。”
傅承安点点头,笑道:“说的我好像要被人暗杀似的。”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这么没有忌讳呢。”
“新社会了,还这么迷信,难不成我说今晚有人要暗杀我,那我今晚就真的会出事吗?”
傅连曦皱着眉头看着他,又看了看怀表,蹭的站起来,说道:“得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是吧大哥,我随口说说罢了,放心吧,我自己能回去。”
“不行,我这心里啊,不踏实。”
“什么不踏实,我真的没事儿,我可是刑侦陆院出来的人,又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
“别啰嗦,走吧。”
“那你跟我走了,这边怎么办,待会儿少帅找人你不在。”
“我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回来,反正也不是很远。”
傅承安无奈只好接受了这个建议,坐在副驾驶,他也觉得一阵一阵的心慌意乱。
“哥,有个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
“嗯?什么事儿?”
“有个姑娘,抱着一个孩子来找我,是你的。”
“我知道。”
“你知道?”
“对啊,我虽然在刑部大牢,但我又不是被监禁,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那你可真沉得住气,我不开口你都不带问的。”
“问什么?你把孩子放在成君那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到底是不是你的,那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傅连曦笑了笑,“是不是我的重要吗?”
傅承安觉得很荒唐,“哥,是你的咱们家就得好好养着,名分什么的该给咱们要给,不能亏了人家姑娘,如果不是你的,那你留着他不等于替别人养儿子吗?”
傅连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他就是我儿子。”
语气十分沉重,不像是在承认什么,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倒像是一种承诺的兑现,一种沉重的嘱托。
傅承安不再追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个人问题,忽然,他又想起刚才的事儿,问道:“少帅有个妹妹?”
“嗯,从小在南边居住,圣南安女子大学的学生,是个才女呢。”
“这根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少帅要单独带着她约咱们吃饭。”
“为了撮合你跟他的亲妹妹。”
“啥意思?”
傅连曦看他一脸懵,顿时有些失望,“你们行动处的人都是断情绝爱的吗?你看不出来少帅对你很满意,有意要将妹妹介绍给你啊。”
“我不要。”
“你不要?那静怡小姐可是少帅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大帅府的嫡小姐,这要是搁在前朝,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嫡出的郡主,你小子还不要?”
“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成君那小丫头?”
傅承安十分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地干嘛说这个。”
傅连曦道:“成君确实很好,也从小养在你的院子里,但是你心里要清楚,喜欢她,最多是个妾。收房即可,但你傅承安的正妻一定得是名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一点,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少帅有意,多半也会知会母亲和奶奶,你最好心里有个数,攀上少帅,你未来的仕途就会少很多坎坷,不要以为有你师傅在前面给你们保驾护航你就能安枕无忧。”
“我不妨告诉你一个事实,刑部要变天了,莫亦声很可能会下台,你知道吗?”
傅承安:“......”
“下台?哥,你吓唬我啊。”
“我没工夫吓唬你,我跟你说,少帅这边......”
前方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傅连曦猛打方向盘,避开了前面撞过来的人之后,车头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傅承安坐在副驾驶,头被撞到了,鲜血直流。
傅连曦被卡在方向盘和坐骑之间动弹不得,气的他直拍方向盘,但也于事无补,车厢的油一点一点的漏出来,再这样去,他们俩会被活活的烧死。
傅承安用力推开变形的车门,勉强从缝隙中挤出来,一瘸一拐的来到驾驶位这边,车门严重变形,他一个人根本掰不开。
无奈,他只好看向四周,可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大哥,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傅连曦只感觉腰部以下全无知觉,而且腹部肋骨疼的要命。
“油箱漏了?”
“是。”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不行,你忍忍,我再试一次。”
傅承安抹掉流在脸上的血水,双手固定好位置后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去掰开驾驶舱变形的门,然而,人力终究有限。
一次一次的失败之后,傅连曦勉强伸出一只手来拦住他,“承安,快走吧,太危险了。”
“不行,我不能走,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