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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再探白庙村(下)(1 / 1)

余粮和杜宇带人赶到的时候,傅承安正坐在旁边发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无缘无故又死了一个?”余粮有些生气。

傅承安不急不躁,坐在地上低声说道:“这是陷害我大哥的人,也是傅生号邮轮的负责人,我连夜审讯,从他嘴里得知了一个叫白净生的人,他有一个地下工厂,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维持,而产品则远销海外,所以,他的货必须走国际邮轮,”

“同时,也是这个人跟许多金谈好了条件,免费运输一次,抵债三十万两。”

提到白净生,杜宇也是一脸懵,反倒是余粮,眼底全是震惊。

傅承安察觉到这一点,便小心翼翼的试探,“这个人隐藏很深,许多金说,当初他们见面也全是因为巧合,不过,这个人也骗了他,本来说好的是茶叶,结果全变成了人。”

余粮听着,眼底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显然,傅承安这个陈述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个笑话。

傅承安此时认定,余粮肯定跟白净生有往来,而许多金或许也被骗了,他见到的那个不一定是真的白净生。

然而,从余粮目前的情绪和表现来看,傅承安觉得余粮心有顾虑。

杜宇忽然插话道:“你们俩过来,这个人的手指是六个。”

傅承安淡定的点点头,“是六指掌柜,赵炳权,赵四爷。”

此人,在京城那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商界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金算盘,曾经有一年,傅连曦花重金请到了此人给傅家做年账,结果三天三夜没合眼,竟然挖出一半以上的账本出入有问题,傅连曦当时气的大发雷霆,狠狠地整治了一番,从那以后,羲和洋行没有人再敢做假账。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神算子,竟然惨死在这里。

杜宇带着白手套检查一番,跟傅承安之前写的数据做了对比,他发现了一个疑点。

“承安,他颈部有勒痕,面色青紫,这是窒息死亡,你为什么写中毒呢。”

傅承安走到尸体旁蹲下来,“你看他的心脏部分,是不是比其他人要大一些。”

杜宇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这都腐烂成这样了,怎么判断大小呢?”

傅承安拿出一张白手帕,轻轻地按在心脏的位置上,然后掀起来,上面有一些浅浅的纹路,杜宇顿时明白了,略显惊讶的看着他,“可即便是这样,那血液检测也没有发现毒素啊。”

“有一种药可以致命,只针对于心脏有问题的人,药物的毒素会让心脏瞬间充抵心房,让死者感觉窒息和剧痛,而此时,凶手又勒住死者的脖子营造出窒息而死的假象,他算准了时间,药物发作心脏骤停,人死了,而勒痕和面部青紫的效果也达到了,换句话说,就是在机械性死亡和心脏骤停之间,几乎同时进行,但微妙的时间差还是有个先来后到,所以,你看他的手就知道。”

杜宇立刻去看,发现死者的手指的微微伸展的状态,不觉又什么奇怪,傅承安道:“一般人被勒死,他一定会拼命的挣扎,双手会用力死死地抓住凶手勒在他脖子上的绳子,一直到他死亡也不会松手,而且长时间的用力会让他的手指部位甚至手臂部位的神经紧绷而瞬间松弛,会有抽筋的情况出现,而心脏骤停的人,在大脑尚有意识的情况下忽然停止一些,他的身体各个部位的神经系统会暂时保留,一直到身体僵硬为止。”

“微妙的差别,不过可以肯定疑点,赵四爷的死是蓄谋,而且还是精心策划,要杀的他的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又或者说,这个致死的真正死因会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杜宇心里微微感觉一丝失落,但这种感觉瞬间也就不见了。

“查明毒药的成分,顺藤摸瓜,就知道是谁了。”

傅承安点点头,“这个靠你了,我要去船厂,查到之后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余粮此时才过来说话,“你要去船厂干什么?”

傅承安道:“惠婴堂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孩子的尸体,那些尸体本不属于惠婴堂,我差到一家羊皮工厂,但是被发现了,他们用几个孩子做局,把我骗了出来,现在想进去也难了,而且他们也一定提高了警惕,相关联的一些地下工厂也不可能再混进去了,但是,这些货品远销海外是要走船的,前些天我大哥的船就出了问题,所以我想顺着这条线从运输往上查。”

“余粮,你帮忙查白净生,可以吗?”

余粮点点头,“可以。”

傅承安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有事儿,但他没问,只是把这个神秘的大人物交给同样神秘的官,而杜宇则对赵四爷的尸体进行化验。

傅承安交代好一切,立刻让人过来暗中盯着这个白庙口村,他认为,这里一定有个秘密基地,虽然他们这一次没找到,但不代表下一次还没有头绪,许多金死了,这条线算是断了。

三个人商量好一切,傅承安当晚就被傅连曦安排进了船厂,为了隐藏身份,傅承安剪短了头发,换上了劳工的破衣服,穿着一双胶鞋邋邋遢遢的跟在一群新工人走进厂房。

船厂里湿漉漉的,一股子海腥味,外面的水池里全都是捕捞上来的海鱼,什么样的都有。

傅承安进来的第一天,就被安排去清洗船底。

他跟着十几个工人带着工具潜下水,很快又上来换气,往返十几个回合之后,大家集体休息。

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大家互相聊天,他们都是认识的,只有傅承安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发呆,实际上他是在听他们说话。

其中一个叫晏笙的船工给他拿来一盒牛奶,“新来的,给你的。”

傅承安接过来跟他说了声谢谢,没想到那人就直接坐在他身边,问道:“第一天上班,不适应也正常,你是谁介绍来的?”

“没有,我就是自己来的。”

晏笙觉得奇怪,“你自己来的?没有人介绍?那不可能啊,船厂从来不外招的。”

傅承安顿时心虚,心里埋怨傅连曦这个糊涂鬼怎么不给他作戏做全套了。

无奈,只好自己编瞎话。

“不是说前些天船厂出事了吗?听说老板要增加人手,这才扩招的。”

晏笙听到这个,失落的叹了口气,“哎,这事儿也挺蹊跷的,好端端的竟然船底藏人,还好及时发现给扣下了,这要是真的出了海,那就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傅承安赶紧点头,“就是说啊,我来报名的时候,他们还说船厂人多,让我们也都警醒着点儿,尤其是货物上船的时候,一定要开箱检查。”

晏笙嗯了一声,然后大家开始注意这边,又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手里也拿着一盒牛奶在喝。

傅承安便问道:“这个是你们自己买的吗?”

晏笙笑了笑,“这个啊,是发的,只给咱们清理船底的工人喝,其他人都没份儿的,你刚刚那一个还是我帮你领出来的,不然,你不喝,就被别人给领走了,我跟你说,这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想来咱们这儿呢。”

傅承安听着好奇,“怎么,咱们这儿工资高?”

另一个船工笑了笑,“那当然,咱们这个队是最轻松的,有船回来咱们就清理,没有就放假,工资一分不少,还有牛奶喝,更关键的是,如果有远洋出货,咱们还要跟着一起去,这一走,可就是一百块大洋的补贴,多少人羡慕呢。”

傅承安跟着笑起来,那个叫晏笙的船工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年纪不大,以后认我做大哥,我罩着你。”

“我二十四。”

“哦,我都三十多了,成家了吗?”

傅承安想摇头,但一想到成君的婚约,又点了点头。

“成家了,所以想出来多赚点儿钱。”

晏笙哈哈大笑,“好男人,放心,在这里好好干,咱们傅老板最看重的就是船厂,人也大方,可着上津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听着工人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傅承安也觉得很高兴,他一直以为傅连曦是那种精明且无情地商业经营,却没想到,他在底层劳工的心中还是这么好的形象。

他不禁想到曾经严曦说过的一句话,傅连曦就像是商界中的绿林霸主,仗义疏财,如果不是生在这个年代,他可能会是一代枭雄,然后打下半壁江山的那一个。

那时候,傅承安听后哈哈大笑,甚至当笑话讲给傅连曦听,如今,往事不堪回首,他已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人,可不经意间的点点滴滴,似乎还是忘不了。

按照羲和洋行发船的时间表来看,下一班船至少要等七天,然而当天晚上就有了消息。

说是有一家商行临时加运货物,需要临时加一艘船,傅连曦一般不直接管理船厂,这种事情都是由他手下的负责人何晴安排,然而,何晴这几天病假,代管的就是船厂的副经理焦健。

焦副经理着急忙慌的指挥着船工搬运货物商船,手里的送货单子一张接一张的递过来,他甚至都来不及细看就直接签了字,随着货物的陆续抵达,整个码头都亮了起来。

傅承安是新来的,在里面别人问他叫什么,他还是用之前用过的一个名字,严安。

小严同志自认为自己的体能在这里算是上乘的,结果真到了关键时刻,他连一个货箱都搬不动,一个踉跄加上脚底滑,箱子直接甩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呆了,这里面可是瓷器,不说价值连城吧,也是很贵的了。

果然,焦副经理气的破口大骂,傅承安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最后来了一句,“对不起我赔。”

左右人都愣了,焦健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指着他骂道:“你赔?你拿什么赔?卖了你都不值这里一个碗,你是哪儿来的土包子,扛个箱子都扛不住,啊?谁招进来?我开了他。”

傅承安眼看这位副经理就真的要去追根问底,无奈,只好说:“我自己来的,招聘的我的人是二爷。”

焦健没见过傅承安,但他是个马屁精,知道是二爷介绍来的人,立刻就变了一张脸。

伸手拉着人走远一些,脸上的冰山也不见了。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严安。”

“哦,小严兄弟啊,是这样的,你看啊,这一箱货呢,估计是没法要了,你这当众摔碎了,按照规矩咱们是要罚钱的,不过呢,你刚来,肯定也没什么钱,所以你看这样吧,你当着众人的面把罚单签了,然后这个钱我给你出七成,你自己掏三成,毕竟我也是个打工的,您看行吗?”

傅承安立刻摇了摇头,“不用,我做错事该怎么罚怎么罚,实在不行我就问二爷借一点,你放心焦副经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焦健一听这话,心里只想骂街,这小子是个棒槌吗?

但又不好明说,便又道:“是这样,咱们二爷从来不管生意上的事儿,这次他居然把您介绍过来,可见您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吧,我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我想认识认识二爷,见个面吃个饭。

傅承安一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你想跟二爷吃饭?为什么?他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大爷约饭他都不一定去的。”

焦健一听这话,立刻笑了,神神秘秘的勾勾手指头,傅承安只好跟着他出去,到了外面,焦健便说道:“我有东西给他,他一定见我,只是我没有门路,贸然去傅宅请人,一准儿被当做神经病,更何况,大爷那边我是了解的,他最疼二爷,也最烦咱们打扰他。”

傅承安一听有东西给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不过他还是沉住气,笑了笑,“这个忙我可以帮,其实我大哥跟二爷是同事,以前他们在行动处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就靠着这些点儿关系我才进来的。”

“哦,是这样啊,那请问,你大哥是谁啊,你别误会,我就是问问。”

傅承安想了一瞬,便说道:“严衷,行动处一队法医部的那个助理,以前跟法医部梁宽梁医生的。”

焦健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紧张,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焦健眉头一皱,已经准备好开始骂人了。

他在前边走,傅承安在后面跟着,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装卸区,这里是装船的最后一道工序,上次的事情出了之后,傅连曦真的是拼尽全力才摆平了一切,因此,现在的货柜必须在上船前开箱检查。

然而,一切顺利的查验过程眼看就要结尾了,最后一个箱子,忽然渗出了血水。

滴答滴答的混着腥臭的味道,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傅承安想要上前,却又害怕自己出风头惹人怀疑,万幸,焦健是个工作上十分认真的人,他应对突发状况也十分老练。

立刻吩咐众人看管现场,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并让码头搬运工全部脱下上衣站成一排,然后塘口行动处的人接到报警立刻赶来,与他们一辆车的还有杜宇和余粮。

傅承安很惊讶在这里看见他们,但他们二人很有默契,在确定那个脏兮兮的年轻人是傅承安之后,便假装不认识他了。

这个举动,让傅承安稍稍安心。

傅承安第二次卧底行动宣布失败。

因为,那货箱里的死者是惠婴堂的主人,那对慈善的华人夫妇,史先生和史太太。

傅承安一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史先生和太太已经打算回去了,可是现在却沉尸于此,然而,杜宇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

因为,尸检结果显示,史先生是窒息而死,史太太是则是被烟熏而死,之后二人的尸体混在一些出口的冷鲜食品当中抬进了傅连曦的船厂,运输是假的,警告才是真的。

杜宇说:“你在哪儿,哪儿有命案,一个是巧合,两个就不是了。”

傅承安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因为在杜宇到达现场之后给他传递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胡大海死了,那个给他白鱼鳞粉,给他上药的胡大哥,死了。

“怎么死的?”

杜宇道:“大卸八块,”

“胡扯。”

“这是真的,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就是分成八块儿。”

傅承安失魂落魄的坐在石凳上,他看着杜宇,心里万种情绪,“我去哪儿,哪有死人,而且死的都是跟我有关系的人。”

杜宇纠正他,“不是跟你有关系,是跟你查的这个案子有关系,胡大海本来可以好好的活着,是因为你去了羊皮厂卧底被识破,而他又是跟你接触最多,而你大哥的船厂出了事,你抓住了许多金,可是他呢,也死了,现在又是码头这边,你卧底在这里,查惠婴堂的案子,所以又给你送来了史先生和史太太的尸体警告你,承安,你有没有察觉到,你的一举一动看似隐蔽,可实际上都在某些人的眼里看的清清楚楚。”

傅承安果断摇头,“除了你们,还有谁?”

杜宇愣了一下,傅承安又道:“这一次,除了你们,还有我大哥知道,但是我大哥绝不会出卖我,老杜……糟了!”

杜宇被他忽然的紧张吓了一跳,“怎么啦?”

“焦健,那个副经理,杜宇快跟我走。”

杜宇不知道什么焦健,但他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因为他很少看见傅承安这样惊慌失措,然而,一切还是晚了。

傅承安第一个到达码头的时候,焦健已经死了,而他的手还被人砍断,左手不在现场。

杜宇赶到的时候,傅承安正在身体四周寻找那只不见了的左手,然而当行动处的人赶到的时候,却看见傅承安满手鲜血的正在挖坑。

塘口行动处的队长叫童东健,大家见面都称呼一声童少爷,因为他家跟傅承安一样,都是大宅门的豪门巨富,只是童家的盘口不在上津,而在京城。

童东健半个小时之前知道了傅承安在这里,也知道他化名严安,所以,此时看见他,虽然不认识,但也能猜到。

交代自己的属下按部就班的做事,自己则慢慢的走过去,傅承啊还在挖,结果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张不可一世的脸。

“让让。”

傅承安继续挖,杜宇则在旁边搜证,童东健带来的法医认识杜宇,有他在,自己有些不敢上前。

童东健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一直都想跟傅承安较量一下,毕竟大家曾经都是刑侦院里的学生,只是一个在陆院,一个在空院,莫亦声当年来挑人的时候,他就有所未闻,尽管院方极力保密,但他还是有渠道打听到了。

所以,成为莫亦声挑走的人,童东健不觉得自己哪方面比傅承安查,因此,这口气一直憋到现在。

“傅大人,挖什么呢?想把尸体就近埋了吗?没必要的,你要是没信心破案,大可以回刑部,这里交给我们塘口行动处就行了。”

傅承安没理会他,继续挖,岸边的沙坑越挖越深,杜宇其实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但他还是搜证完成之后过来帮忙。

童东健看着面前两个人像个傻子似的挖坑,心里也有些想法,于是也蹲下来,看了看那个沙坑,“傅承安,你在挖什么,现在这里是命案现场,你要是不想查你就……”

“你很烦啊,你谁啊你?”杜宇实在是忍不住了。

童东健哪儿受过这个,立刻变了脸色,“我是谁?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塘口行动处的大队长,现在这里出了命案,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俩。”

傅承安本来一心一意的挖沙坑,因为他觉得死者的左手不可能被凶手带走,而且,血流的痕迹来看,也是在这里最为集中,这说明这里的砂层被动过。

然而,童东健的这句话彻底惹怒了他。

一拳打过去,接着就是揪着脖领子扔到了黄线外面,他动作太快,下手稳准狠,以至于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在黄线之外了。

童东健捂着嘴角从地上爬起来,“傅承安,你有病是不是,仗势欺人你还打人,你是什么东西?”

“来人,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杜宇立刻喝道:“谁敢,这位是刑部的傅大人,一个小小的行动处想要造反吗?”

童东健冷笑一声,“这里是案发现场,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与死者的死有关,来人,先带走。”

杜宇觉得这人是疯了,但是傅承安却拦住他,不让他在说话,就这样,有人骑虎难下,有人顺坡下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船厂码头。

余粮听说傅承安和杜宇被塘口行动处的当犯罪嫌疑人给带走了,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就是摔杯子。

“这帮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走。”

带人来到塘口行动处,令牌排在桌子上的时候,处长立刻站起来,额间冷汗直流。

“余……余部长,您怎么来了?”

余粮冷眼扫了一圈,办公室里乌烟瘴气,用过的卫生纸还没来得及扔在垃圾桶,看哪儿哪儿糟心。

“你当我愿意来啊,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把刑部的傅大人和法医部的杜大人当嫌疑犯给抓起来了?”

处长一听,立刻摇头,“没有,这不可能啊,我有几个胆子敢这么干啊,再说,他们也没来啊,我没接到通知啊。”

余粮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给他几巴掌。

“你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处长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那还愣着!1!”

余粮发火了,处长差点儿吓得尿裤子,赶紧把秘书叫进来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问清楚了之后,又立刻点头哈腰的给余粮回话,余粮气的转身就走,他的属下伸手拽着处长的脖领子边走边说:“带路。”

拘留室内,傅承安和杜宇相对而坐。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一起看看大门口,无语摇头。

余粮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们俩就像是幼儿园孩子看见家长一样,立刻站起来。

“余部长,您怎么来了?”杜宇笑呵呵的走过去,傅承安愣了一下,也跟着走过去,“余部长,您怎么来了?”

不愧是好兄弟,问的问题都一样。

余粮心说,咋的这是不欢迎我来啊。

“我不来,你俩就打算在这里过完正月吗?”

傅承安哼了一声,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杜宇觉得他这会儿阴阳怪气的,又赶紧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你抽风啊。”

“我没有。”

“老余过来就是接咱们俩出去的,你别摆臭脸给人家看行不行?”

傅承安瞪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眼余粮,“我能走了吗?”

余粮也没多想,朝他点了点头,傅承安侧身走过去的时候,起唇低声说了一句,“小心。”

杜宇紧随其后也离开了拘留室,在外面的走廊里,他们俩看见了童少爷,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像事不关己一般,走廊内外鸦雀无声,只有缓步而行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消失。

走出塘口行动处,三人直接去了傅承安在城西的小楼,傅成君正好在这里收拾,看见三个人同时出现,便立刻吩咐随从准备一切,他知道,今晚这三个人是一个也不会离开的。

果然,三人直接进了傅承安的书房,大门一关,四下一片寂静。

“余粮,你不该来。”

余粮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我不该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来管你们,就让你们俩待在拘留室?”

傅承安点点头,“是,童东健是个奇葩,也正因为这样,他这个人做事全凭自己的情绪左右,这样的人不靠谱,却是搅乱任何人计划的最佳人选。”

杜宇道:“计划?人选?”

余粮瞬间恍然大悟,“我懂了,可是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呢?”

傅承安气的锤了下桌子,“我如果想走,你觉得那个姓童的能把我怎么样?他的出现恰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把我关起来,让我在大众面前消失两天,这样可以……”

“承安。”

傅成君慌张的推门进来,屋内的三个人也被吓了一跳,傅承安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承安,不好了,老宅着火了,大爷被困在火场,救援队已经过去了。”

“……”

傅家老宅在老城区,以前是孟家的祖宅,再往前就是醇亲王府,这样的繁华地段,绝对不可能走水,然而现在它却在冲天的大火中摇摇欲坠。

消防处的全部人员都到了,走水车一辆接一辆的开过来,傅承安等人刚到现场就引起一阵骚动,尤其是媒体,他们像是好久没吃过肉一不如不是东西,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拼了命的拍照询问,以至于傅家的管家和坤大发雷霆。

现场一片混乱,杜宇和余粮被消防处的人隔离到安全地区,而傅承安责备一个黑衣人拽到了人群之外的一个角落、

那只手捂住他的嘴,整个人被禁锢在假山后面动弹不得,但他能感觉到身后这个人的气息,还是那个淡淡的柠檬味道。

“你放手。”傅承安挣脱一点缝隙,下一招就是将自己从这个人的禁锢中抽离出来。

“偷偷摸摸的回来,你想干什么?”

傅承安知道这人是谁,而这个黑衣人也丝毫不隐藏自己,“我找你有事儿,你跟我走。”

“你放的火?你报复我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

黑衣人摇头,似乎很冷静,“不是我,不过,你先跟我走。”

傅承安冷笑的摇摇头,眼底全是愤怒和失望。

“是你,先跟我走。”

然而,黑衣人似乎不愿意与他纠缠,三两下就摆脱了傅承安的追捕,消失在了黑夜中。

假山上,只有傅承安一人气的脸色煞白,眼看火势逐渐被控制住,他以为最多就是财产损失,然而,当他回到火灾现场之后才被告知,傅连曦仍然在里面,被救出来的只是他的小妾沈如清和两个孩子。

“那就进去找啊!!!”傅承安不顾消防处的阻拦硬要往里闯,他人拦不住,余粮见了立刻过来帮忙,在加上一个行动处的队员,总算是把他拦了下来。

余粮抢过一名消防处队员的水桶,将里面的水全都倒在了傅承安的头上,正月里的天气,一桶冷水从头到底的浇下来,任你情绪再激动,也瞬间冷静下来。

看着目瞪口袋的傅承安,余粮赶紧又让人拿毛巾过来,“你冷静一点,行吗?”

傅承安呆滞的目光看向他,“火场里的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让我怎么冷静。”

说完,便起身朝火场跑去,他这次是真的急了,任何人来阻拦,得到的都会是一阵拳打脚踢,余粮最终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傅承安的背影消失在大火中。

杜宇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去了,他抓着余粮的脖领子问道:“你就这么让他进去,这不等于是要他死吗?”

余粮嚷道:“我拦不住,那里面是他唯一的亲人。”

杜宇拦住一名消防处的人,夺过他手里的水桶把水浇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冲进火场,而紧随其后的就是刚刚才弄好的消防车。

水雾一样的泡沫喷雾瞬间将大火的势头压下去一大截,而此时,火场里面的傅承安已经受了伤,但他毫不在意,穿梭于各个房间之间,他很熟练地找到傅连曦的书房,踹门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目光又锁定在了书架的最下层,那里原本是空的,可是现在却有一个黑色的大袋子。

用力拖出来,打开黑袋子才发现,里面躺着的正是傅连曦。

他深度昏迷,脑袋上的血不停地流出来,傅承安把他背出来,此时,房梁已经撑不住了,随时可以倒塌,如果横梁掉下来,那整个房间都会顷刻间夷为平地,而在房间里的人,也会瞬间成为大火的牺牲品。

傅承安不敢轻举妄动,他自信如果是自己,他速度够快,足够从窗户逃出去,但他现在背着傅连曦,他完全没有把握,可就在这个时候,黑衣人再次出现,有他的帮忙,两个人带着一个昏迷的傅连曦,果然效率要高很多。

火场的火势蔓延很快,客厅里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凭借着对这栋小楼的布局,傅承安带队将黑衣人和傅连曦退进了逃生通道,然而,他算错了一件事,逃生通道的尽头有一道石门,而这个石门的开启是他不知道的。

密道里的温度极高,即便不被火烧死,也会被高温活活烤死,而且密道里的氧气含量逐渐降低,他们再耽搁一会儿,也会缺氧而昏厥,然后还是一个死。

进退两难,傅承安看着石门,又看了一眼黑衣人,然后把他傅连曦放下来,让黑衣人帮忙照顾,而自己则跳上石门的侧面,哪里有一个一米高的水台,踩上去伸手去摸,万幸,他摸到了一个圆形的机关,用力扭转之后,石门没开,反倒是头顶上方裂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口子。

一股凉风卸下来,似乎是通向了外面,然而,当他跳上来时却发现,这里是一个冰库,里面全是一米见方的大冰块儿。

傅承安把傅连曦弄上来,没想到那个黑衣人却不见了。

他知道是谁,但也不想去找,这里温度极低,但相比较刚才的火场,这里显然更舒服一点。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傅连曦披上,又检查了一下他脑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傅承安学过急救,可眼下没有任何医疗药品,他也只能就地取材,用内衣撕成条包裹住头部的伤口,尽量减缓血流的速度。

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冰库,冬天的时候去河里凿冰存起来,等到夏天酷暑难耐的时候,这些冰块就派上了用场。

此时,冰块数量不多,傅承安观察四周,发现这里的门打不开了。

他第一时间想打的是冰库的门被人反锁了,而这个人应该就是最熟悉这栋小楼的人。

傅承安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傅连曦尽快带出去,不然即使不被烧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然而,冰库是用来存冰的,肯定不是民房那么简单,而且这里应该也是在地下,因为四周完全感觉不到火灾带来的酷热难耐。

就在此时,傅承安一筹莫展,忽然,傅连曦睁开了眼睛,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四周摸索,他想说话,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没办法,只好用力的敲了敲地板,万幸,傅承安的听力足够好,转身就看见傅连曦看着他。

“哥,你醒了。”

傅连曦一动不动,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嘴角抽了抽,傅承安立刻凑上去听着,然而,傅连曦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无奈他只能用手去笔画,可是他受伤太严重了,笔画的动作进行了一半,人就晕了过去。

这一次,就像是死人一样,气息微弱的几乎摸不到了。

“大哥,大哥……”

傅连曦毫无反应,傅承安也知道再叫也没用,他坐在那里回忆着傅连曦刚才所做的动作。

忽然间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是想说冰库还有一个出口,我们要钻着过去才行。”

既然是要钻过去,那必然不是在高处,所以他开始对一米一下的地方进行排查,他随身带着钢笔,这是他的习惯,现在这支钢笔起了大作用,随着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傅承安想要寻找的另一个出口也随之现身。

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傅承安徒手挖出了一个通道,那扇暗门被打开之后,通道就在眼前。

傅承安先把傅连曦放在门口,自己钻进去之后再倒着勾住傅连曦的衣服慢慢的往里面拽,最终他们离开了着火的区域,从另外一个角落钻了出来,

那里有荷花,有淤泥,还有一个假山。

火势持续到天亮才熄灭,傅连曦被紧急送医之后也得到了应有的治疗,经过杜宇的现场勘察,他已经确定了傅连曦头上的伤口是人为刻意而为之,也就是说,有人要杀他。

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傅承安,冷静如常,他仔细分析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这是一个意外,傅连曦纵.横商界,得罪人的事儿必然也没少干,牵扯金钱利益,你就算是坐着不动都会有主动上门招惹你的人来找你麻烦,所以,傅连曦最近张罗着新开一条运河的事儿可能动了某些人的钱袋子,点把火顺便给个教训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还是老套路,针对自己。

可是傅承安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这些案件发生了,是不是只要不是他查,就不会有问题,而遇到自己,就会变得非常复杂,有人故意刁难还是......逼他离开刑部呢?

傅承安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脑子里不断地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闭上眼睛,这些画面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栋房子,很大很大的房子,一个小男孩儿,心思彷徨的走在其中,他没穿鞋,只穿了一件肚兜。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步路蹒跚,小心翼翼的走着,忽然,一只大手伸向了他,那只手沾满鲜血......

“爸!”

傅承安从梦中惊醒,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身临其境,仿佛真实发生过的一样,傅凤麟死了十年,他从来没有梦见过自己的父亲,而这一次,他竟然害怕的喊了一声爸。

梦境中的一切,他都清晰地记得,仿佛这不是一场梦,而是一段回忆。

再一看,天都亮了。

护士长找到他,把他带到医生的办公室。

“傅先生你好,请坐。”

傅承安颔首,“林医生,我大哥的伤怎么样。”

林秀拿出一叠报告,挑出其中一张递给他,“头部受伤,失血严重,但是,并无生命危险,不过......”

傅承安看了一眼报告,顿时心下一惊。

“这不可能。”他看着林秀,“这不可能。”

林秀道:“阴性,代表熊猫血型。”

“而这份报告,是你的。”

傅承安想起昨天因为傅连曦失血过多而需要紧急输血,所以傅承安......

“林医生,就算我是熊猫血又怎么样?这有什么问题吗?据我所知,熊猫血并不影响身体健康。”

血型?

傅承安从林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他一直坐在楼道里,谁说话他也不出声。

余粮忙前忙后的脚不沾地,他甚至利用自己的权力把一些案件暂停,把所有精力全部集中到傅家纵火案中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甚至对外宣称这是意外。

傅连曦躺在病房里一动不动,羲和洋行的一些元老来是蠢蠢欲动,傅承安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能扛过去的话,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理清一条思路,那个人又出现了。

黑衣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二人一句话不说,一个往前走,一个紧随其后。

就这么来到了白马庙村,傅承安看着死气沉沉村落,忽然间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黑衣人轻盈的跳上一块的石头,站在上面看向四周,想说话似乎又不着急。

傅承安此时心里已经清理出一条思路来,那就是惠婴堂的案子实际上是一个巧合,而这个巧合恰好又揭露了一个不为之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背后高层似乎很介意傅承安牵扯其中。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傅承安知道他是谁,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

黑衣人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开口傅承安就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一个年迈的老者。

“你是熊猫血。”

“那又怎么样?稀有血型而已。”

黑衣人又道:“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一脉单传,非嫡系不得。”

傅承安笑了,“算.命呢?还一脉单传?”

“傅承安,其实你心里都知道的,怎么就这么嘴硬呢。”

傅承安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反驳道:“喜红楼的大火,真相是什么其实你也知道的,那你为什么又这么执着呢?”

黑衣人愣了一下,眼睛里的光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解。

“你怀疑我?”

傅承安冷冷的看着他,“不应该怀疑吗?你认定我烧了你的家,烧死了你所谓的亲人,所以,你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也尝尝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痛苦,难道不是吗?”

黑衣人摇头,“我没这么卑鄙,也没这么无知。”

傅承安长吁一口气,脚底下的碎石块儿成了他暂时排解愤怒的方式,他依旧冷静,只是眼底的红血丝出卖了他。

“华励,摊牌吧,这么捉迷藏真的没意思。”

黑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真的怀疑自己,并且还认定了什么。

“你知道了?”

傅承安失落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当年丽园纵火案中,我师父是不会判错案的,纵火犯是华青松,认罪处以极刑之后,他的儿子华励便私下找到我师父,他用自己的死来证明他父亲的清白,他用自己的命祈求我师父重审此案,华励的尸体是我三师兄亲手料理的,师父跟我说过,他这辈子也许唯一的错误就是丽园纵火案,只可惜,证据毫无破绽,他只能等,等待破绽的到来。”

“所以,我早就知道华励已经死了,而当你出现的时候,我只感觉可笑,但我又不想拆穿你,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彻查当年丽园纵火案,我以为,你是华家另外的孩子,毕竟当年华青松风流成性,真有一颗沧海遗珠流落他乡,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华励,不对,我不应该这么叫你,花老板,是不是啊。”

华励摘下面罩,轻轻地摇了摇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可你却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以为你把我当兄弟,当自己人,我甚至因为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感觉愧疚,结果却是我自己想多了,你真不愧是莫亦声的徒弟,能力多少暂且不论,演戏你是堪称一流啊。”

傅承安呵呵笑了,“我不会演戏,演的再逼真也是要被人看穿的,花老板,我这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问。”

“你明明就了我大哥,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而不是直接把人背出来呢,你断定我会冲进去,是不是?”

华励微微一愣,“你胡说什么?”

傅承安道:“火灾中,有人袭击我大哥,那人应该是要杀他的,是你出手救了他,只可惜晚了一步,他受了伤,而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他背出火场,而是将人藏在书房里,因为你肯定我会冲进去,所以,你故意拖延我大哥的伤势,让他失血过多,这样我就会献血,然后我就会知道自己的血型。”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a型血,因为我的档案资料都是这样写的,然而今天,却完全颠覆了。”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知道自己的血型,你想告诉我,傅连曦是a型血,而我是熊猫阴性血,我们不是一家人,我甚至不是傅家的人,对不对?”

华励不置可否,“对,我也是为你好。”

傅承安忍到此刻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上前打了他一拳,“混蛋,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他很难受,也很难过,他一直想哭,想发泄,但他又不能。

憋在心里的复杂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他和华励扭打在一起,二人互不相让,华励刚开始还处处忍让,到了后来她便开始反击,二人打的难分胜负,最终都没了力气,一左一右瘫倒在地上,面朝上,眼泪却往下掉。

华励率先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把傅承安也拉起来,“兄弟,对不起,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仇人的儿子这么卖命,他们不配、。”

傅承安愣了,目光略显呆滞的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华励道:“这里是白庙口村,许多金就是在这里亲自接走白净生的货,货物送上傅家家邮轮远航,却中途被截住,好好地瓷器变成了活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那还是因为有人要整垮傅连曦,整垮傅家,因为当年傅凤麟为了争取到上津三大码头的经营权而用白膏陷害你父亲,你知道的,无论是前朝还是新历,私藏白膏就是死罪,你父亲全家满门抄斩,老佛爷本就疑心,这一刀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的。”

“所以,傅凤麟是你的杀父仇人,而十年前,杀害绑架傅凤麟的人也并不是你猜想的那些,而是当年与他合伙铲除你父亲的合伙人,而这个合伙人身份极其神秘。”

傅承安一脸的不相信,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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