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秋想反驳，唐蓁蓁一个眼神过来又让她闭了嘴。
唐蓁蓁看向人群的方向，可眼神却停在赵氏的身上。
赵氏被看得浑身发麻，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唐蓁蓁接着开口：“请大家搞清楚，这批粮食是我和大黑、小黑、江澈还有一众小队长冒着生命危险从乱军粮仓中抢回来的。
上面有特意写明这是哪个村的粮食吗？既然是我们带头抢回来的，理应由我们处置。
一众小队长都还没发话呢。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撺掇着人来要粮食，是不是巴不得把整个营地闹得鸡犬不宁的？”
见赵氏已经钻进人群中，被前面的人遮住身影，没有想继续闹事的心，唐蓁蓁这又回头看向李小秋。
“而且，就算这批粮食全部是你们大沟村的，那又怎样？它们都已经被乱军给抢走了，你有那个胆子敢去找乱军要回来吗？
我们冒着掉人头的风险把这批粮食抢回来，而且也没有打算独吞，而是平等地分给了大家。
你安全待在营地不动，什么都不用做，就享受到我们用命换回来的成果，你有什么脸来指责我？
你要觉得粮食不够，自己下山找乱军要去，别指着我这个软柿子捏。”
唐蓁蓁的话说得在理，围观的村民也不满李小秋闹事。
“姑娘，有句话虽然难听但是我还是要说。蓁蓁可怜你无家可归，才让你留下来的。不然以你对她的这些恶言恶语，她就是把你驱逐出队伍，我们都不会替你说一句话。”
“是啊，你搞清楚了，这已经不是大沟村了，没有惯着你撒泼的人了，你要是安分点，我们都不会刻薄你。你要是非闹得大家没有清净，那我们就联名请里正将你给逐出去！”
李小秋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她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和她作对。
明明她已经这么可怜了，这些人为什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一点也不让着她？
还由着唐蓁蓁这样当众欺辱她。
李小秋哭得梨花带雨，可唐蓁蓁半分触动也没有。
这天底下遭遇悲惨的人多了去了，要是谁都以自己悲惨的遭遇为借口，去道德绑架别人一切都要听自己的，那这天下岂不大乱。
唐蓁蓁看了一眼李小秋，又指了指洒了一地的大米：“全部捡起来！”
李小秋哭得更厉害了，这么丢脸的事，她才不要做。
可唐蓁蓁没和她开玩笑，语气严肃：“不捡，我立马就让我娘把你扭下山，我们这里坚决不收浪费粮食的人！”
李小秋泣不成声，被唐蓁蓁威胁后赶紧疯狂点头：“我捡！我捡！我捡还不行吗？”
秦氏这才放开李小秋，监督着她捡米。
李小秋蹲在地上，将头都要埋进土里了。
唐蓁蓁见她没仔细挑拣，将大米和泥土都给混在了一起，好心提醒：“给我认真点捡，否则下一次就不发米给你了。”
李小秋眼底的恨意就像淬了毒，可她不敢抬头直视唐蓁蓁。
只得按照她的要求，一粒米一粒米地从地上捡起来。
唐蓁蓁捕捉到人群里想溜走的赵氏，赶紧朝人群里吆喝了一嗓子：“张家二婶，你别着急走啊，我看你和李小秋关系还不错，要不你帮她一起捡捡米，她一个人捡一地米，也怪累的。”
大家目光全部集中到赵氏身上，赵氏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一斤米，一粒一粒地捡起，那不得要她命。
赵氏扶着腰，干笑了两声：“我这腰啊，老毛病了，一弯腰就疼，可能蹲不下去。”
她这话明显就是在推辞，李小秋心中有些不舒服。
明明是张二婶怂恿她来找唐蓁蓁麻烦的，这会出了事又不帮她了。
赵氏想走，她儿子张豪双手往后高高扬起，嘴一嘟，就俯身往前冲。
样子像极了只斗鸡。
赵氏想抓住他，可手却抓了个空。
张豪嘴里叫嚷着：“小鸡来啄米了，小鸡来啄米了！”
接着屁股高高撅起，头朝地面，用嘴去啄洒落在地上的大米。
他这滑稽的样子让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赵氏脸臊得不行，上前赶紧抓住了张豪：“你这死孩子，怎么又在给我添乱！”
张豪起身，看了赵氏一眼，双眼发亮：“你也是来啄米的小鸡吗？那我们一起吧！”
赵氏拍了拍张豪的手，咬牙切齿道：“豪子，别闹了，快跟娘走！”
可张豪却反拽住赵氏，强行将她的头摁在地上：“不行，我就要你和我一起啄米！”
张豪虽然痴傻，只有几岁孩童心智，可身体实际年龄却是二十几岁的小伙。
赵氏的力气自然比不过他，她被摁在地上，吃了好几口土。
她将口中的泥土吐出来以后，大声求救：“张老二，你个天杀的，管不管你儿子，他要造反了！”
赵氏接着喊了好几声，张老二这才出现，将张豪给拉住，用力揍了他几拳。
“你这傻子，是准备活埋你老娘吗？”
张豪吃痛，委屈地哭了起来：“我要啄米！我要啄米！”
赵氏被他闹得没有办法，赶紧哄道：“豪子乖，娘帮你啄米，可以吗？”
张豪这才点了点头，赵氏让张老二赶紧将张豪带走，她自己则蹲下身来开始和李小秋一起捡米。
得赶紧弄干净了，不然一会她儿子又要跑过来啄米了。
唐蓁蓁本以为事情结束了，还想进帐篷继续睡个回笼觉来着。
可好像还有找事的人。
王氏和张氏两个人站在人群前头，交头接耳，不时对着她指指点点的。
唐蓁蓁皱了皱眉：“两位婶婶，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一次性说完，我还要去睡觉。”
王氏指了指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吴婶子，又看向唐蓁蓁：“是不是和你关系好的，你就要偏心一点？我亲眼看到你给了吴婶子家十几个鸟蛋，凭什么这会还要分鸡蛋给她家？”
张氏也跟着将心中不满发泄出来：“我家占武跟着搬了好几趟粮食，凭什么不给他多分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