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儿这把斧头,原先是劈柴的。
可现在她身边也没有其他的武器,只好从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总不能赤手空拳跟这匹狼搏斗吧?
她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觊觎着她的狼匹,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嗷呜!”
那狼长嚎一声,朝她飞跃而来。
苏秋儿却立在原地,丝毫未动。
那狼幽绿的眼睛一闪一闪,对眼前的猎物势在必得。
然而它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扑了个空!
“啪嗒……”
落到地面上后,它立刻转身回看,然而后方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那个女人的痕迹。
它耸动着鼻尖,嗅到了那女人的气味,然而却始终不见人影。
“嗬……”
苏秋儿趁它转身的那一刻,立刻从空间里出来,高举斧头就朝狼匹砍了下去。
这狼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就成了她的斧下亡魂。
“呼……”苏秋儿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浑身已然冒了冷汗。
这畜生动作过于灵敏,若不是有空间,她还真不一定能取胜。
“你赢了。”顾珩刚刚将岩石挪到洞穴口,将洞口严严实实堵住,把那些叫嚣的畜生堵在了外面,此刻也走了过来。
借助洞穴里昏暗的光线,苏秋儿这才看清楚他的情况。
经过这几番鏖战,这人浑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不说,还被咬得破破烂烂,看上去异常狼狈。全身上下也都沾满了污泥尘灰,很难让人将他与皇子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顾珩眼睛没有她那么好,在这样模模糊糊的光线中,无法像她一样看得那般仔细,只能大致看到前方有个人影。
在这样封闭的、只有两人独处的空间内,意识到她在看着自己,顾珩不知怎么地,心跳就加快了起来,正是这点突如其来的异常,让他硬生生止住了将要走近她的脚步。
这个山洞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方才只顾着逃命没想太多,现在摆脱了危机后,他才后知后觉。
今晚这样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来营救他们了。
方才那些紧追而来的狼匹不知道有没有离去。即使已经离去,依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躲在这里面比较安全。
怎么着也得等到明早天亮以后。这样起码看得见,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怎么了?”苏秋儿见他站在离自己五六步远的地方,既不继续走近,也不开口,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
“没、没什么。”顾珩如梦初醒般答道,语气带了些许紧张。
苏秋儿没发觉他的异常。
“你还有哪些地方受了伤?”她一边这样问,一边抓起了顾珩的右手。
方才这手拉着她逃命的时候,她就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汇到两人相合的手掌中间,此刻一看,果然顾珩右手小臂上果然已经被狼咬了,而且伤得还不轻。
齿印都深深陷入了肉里,看上去很是狰狞。
“没、没什么,不是很疼。”顾珩垂眸看着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小手,不算白嫩,但很是纤细,而且非常有力。就这样一握,竟让他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虽然顾珩也没有想过,到底是自己挣脱不出来,还是不想挣脱出来。
“都流这么多血了,怎么可能没事?”苏秋儿知道他在逞强,便道:“行了,我们都这么累了,还是去一旁坐着再说吧。等下我在我身上找找有没有带着采药,先随便替你包扎一下。”
其实她身上哪里带着草药,不过是空间里的罢了。
说完她就提步朝洞穴里唯一的一块岩石走了过去。顾珩赶紧动作僵硬地跟上。
这是,两人要坐在一块岩石上的意思?
他心里打着鼓。
苏秋儿原本动作、语气什么的还很自然,但见他如此僵硬,自己好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居然也有几分不自然起来。
两人并排坐下,坐得很是认真,腰背打直,双手也乖乖放在大腿上。中间隔了快要有一人来的距离。
“额……”苏秋儿假装在身上摸索了一遍,实则在暗中将空间里的草药拿出来后,艰难地开口道:“你坐这么远,我怎么给你包扎?”
本来打算让他自己包扎,但一来他伤的是右手,二来伤口还很深,不好好处理后患无穷,再加上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所以苏秋儿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应该亲自替他包扎。
顾珩听了她的话以后,乖乖挪了过来。
苏秋儿莫名觉得他这幅样子,像是一只受了气后缩头缩脑的鹌鹑,莫名有些好笑:“你是怕我吗?怎么今晚扭扭捏捏的?”
顾珩这时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苏姑娘,”他问道:“方才狼群追上来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的?”
“怎么想?”苏秋儿觉得这问题有些跳脱,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就想着要拉着果儿姐快点跑,不能被追上了啊。”
“……”
顾珩听了她的话,觉得胸口闷闷的。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亲耳听到她这样说,还是有几分难受。
方才她还真的,拉着那白果儿就撒开脚步往前跑,连一眼都没回头看一下跟在后面的他。
就不怕他被狼叼走了!
“虽然惊险,但总算是脱困了,”苏秋儿站了起来,一边替他撩起手臂上的袖子,一边道:“可惜现在天色已晚,出去外面又太危险,要不我还想出去找找果儿姐呢,虽然有宋彪保护她,但我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要亲眼看见她安全才好。”
“哦。”顾珩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秋儿看他低眉顺眼、焉了吧唧的模样,以为他是因为伤口比较疼,所以无精打采,便没有再开口。
那伤口涌出的鲜血都和衣服粘粘在了一起,紧紧贴在顾珩手臂的皮肤上,苏秋儿怕贸然撕下来,会牵扯到伤口,于是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倒了些水上去,细细冲洗着。
“别用!”顾珩见她这样,连忙将她倾斜在半空的水袋扶正,开口道:“我这伤口不碍事,这水不剩多少了,你留着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