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戴着帽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眉眼,嘴角勾起的邪笑却看得人遍体生寒。
聂红霞吓得腿都软了。
她想跑又不敢跑,望着一步步朝她逼近的男人,颤声道:“你、你想干嘛,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不干嘛,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男人压低了声音冷笑,丝毫没将聂红霞的威胁放在眼里,他的目光在聂红霞身上打量着,露出个色眯眯的笑容。
这女人警惕性实在是太弱。
他都跟了她一路了,她竟然没有发现。
真是傻得可以。
正好他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这三更半夜的,简直是老天爷给他送来的福利。
小绵羊落入大灰狼口里。
还怎么跑?
男人笑得猥琐,上前拖着聂红霞就要去路边偏僻的小巷。
聂红霞打了个激灵,行动比心思快,转身就跑,满目惊恐地哭着喊救命。
可深更半夜的;
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没跑几步就被男人抓着头发拽了回来。
男人冷笑连连。
聂红霞胡乱尖叫,离得近了她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这是怎样一张脸啊!
香肠嘴大黄牙,满脸的坑坑洼洼,最重要的还是个独眼龙,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只是个黑窟窿。
配上他的冷笑。
状若地狱之鬼。
聂红霞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拼命抵挡男人的靠近,伸出手在他脸上胡乱拍打。
“走开,滚!”
男人有一瞬间羞恼。
随即又嘿嘿笑起来。
这点小力气,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一点也不疼,正好给他助助兴。
他拖着聂红霞往旁边的小巷走。
聂红霞不敌男人的力气,她感觉到一阵阵绝望,挣扎间看到了手腕上的手表,心底突然涌上一个念头。
“大哥大哥。”八壹中文網
“你能不能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把手表给你,这手表是刚买的,二百多块钱呢!”
“手表?”
男人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聂红霞高高举起的手上,她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亮闪闪的,看着确实不赖。
男人被手表吸引。
手上的力道松开。
聂红霞一看有门,连忙央求道:“大哥,你先放开我,我给你摘手表。”
她的心砰砰直跳。
一块手表而已,和她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什么。
男人松开手,粗声斥道:“快点,赶紧摘下来给我,别想耍花招。”
正好他还缺点老婆本。
卖了这块表差不多就够了。
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好,又能玩女人,又能得好处,真是快哉!
聂红霞忍痛将手表摘下,递到男人手里。
男人举起手表凑到眼前,啧啧称叹:“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今天真是赚了。”
他忍不住咧开嘴大笑。
聂红霞也跟着干笑两声,然后趁其不备,偷偷往后蹭了两步,深呼吸、蓄力、转身飞快朝大路奔过去。
“我艹!”
男人低咒了一声,撒腿就往前追,只是聂红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追了几步没追上。
索性就放弃了,反正已经白得了一块手表,也算意外之财,这一趟值了!
聂红霞撒丫子往家跑。
她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喘气就腿软跑不动,憋着劲跑回筒子楼,抖手抖脚地敲着家门。
午夜。
万籁俱寂。
聂母以为聂红霞不回来了,也没给她留门,早就睡熟了,聂红霞又累又怕,疯狂的敲门声吵醒了邻居。
她们家隔壁是个独居的寡妇。
为人尖酸刻薄,最爱传闲话。
王寡妇披着衣服打开门,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张嘴就骂:“三更半夜不睡觉叫魂啊,门都让你敲烂了!”
聂红霞缩着脖子小声道歉。
“婶子,对不起,吵到你了。”
王寡妇瞪着刻薄的三角眼,绿豆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在聂红霞身上转了一圈,然后露出来个了然的笑容。
“红霞啊,瞧瞧你这头发散了,衣服都乱了,是不是遇到啥事了啊?”
她说着状似关心的话。
嘴角却勾起一抹鄙夷。
这么晚回来,八成是没干好事,说不定在路上被人拉进小胡同圈圈叉叉了。
王寡妇笑得幸灾乐祸。
她年纪轻轻死了男人,巴不得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悲惨。
聂红霞没搭理王寡妇。
寡妇,苦瓜瓤子,碎嘴八婆,她不值当得罪这种人。
王寡妇见聂红霞不吭声,心里更加肯定她这是心虚了,嘴角的鄙夷更甚。
都快订婚的人了。
还出去瞎胡闹。
等明天她可得出去宣传一下聂红霞的“丰功伟绩”。
王寡妇扭腰摆臀地进了屋。
聂红霞松了口气,继续拍门。
聂母睡得正香,忽然听到门外砰砰作响,她恼火地穿上衣服,一把拉开门,暴怒道:“敲敲敲,催命啊!”
聂红霞收回手。
低低喊了声妈。
聂母这才清醒了一些,见聂红霞去而复返,她脸上就有些不是颜色起来,但也忍着没有发作,拉着聂红霞进屋。
门砰的一声关上。
聂母无视聂红霞满脸的泪痕,拉着脸问道:“不是让你找邵海光吗,你怎么回来了,姑娘家家的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让人家看到又要说闲话。”
聂红霞乖乖听骂。
她害怕到了极点,这会儿精神一放松下来,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颤颤巍巍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呜咽了两声。
聂母觉得诧异,她想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随意扫了聂红霞一眼,然后就眼尖地发现她的手腕上空空如也。
聂母一下急了,一把拉过聂红霞的手左瞧右瞧,失声叫道:“你的手表呢?!”
聂红霞哇的一声哭出来。
“邵海光家没人,我在外边等了很长时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流氓,他把我的手表抢走了,我差点就被他拖进小巷子里,呜呜……”
聂母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她丝毫不关心闺女是否受到了伤害,满脑子都是手表被抢,她大儿子的婚事怎么办。
聂母气得跳脚。
指着聂红霞鼻子一顿狂喷。
她真的要气死了,还当是死丫头转了性,没想到还是这么一副不开窍的样子。
聂红霞连反抗都不敢。
聂母骂声震天,花样百出,大嗓门惊动了聂父和两个兄弟,他们一听聂红霞丢了手表,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加入聂母的队伍。
狂骂聂红霞没用。
聂大弟坐在椅子上,蔫头耷脑地哭丧着脸:“大姐,你怎么搞的,我都答应小蝶过几天就把手表送给她了,现在你把手表丢了,到时候我怎么向小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