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莲有点懵。
这是她和二牛哥的新婚夜啊，他拿鞭子干嘛？
“二牛哥，你、你拿着鞭子是要出去吗？”
生产队养了一群羊，难不成张二牛要在他们的新婚夜出去放羊？
哪有晚上放羊的啊，就算要放羊，也轮不到张二牛这个生产队长屈尊降贵当羊倌儿啊！
张二牛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他迅速跳上炕，连衣服也没脱，猴急地抱着周香莲啃了两口。
一股浓重的口臭味疯狂袭来。
熏得周香莲差点岔了气，她什么旖旎心思也没有了，顾承平虽然没本事，但他很爱干净，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
张二牛就不同了。
这人咋这么臭，离得远了闻不到，刚才就那么直接亲下来，口水的滂臭席卷而来，而且他身上也有一股浓重的臭味。
像是渗透在皮肤里的那种体味。
真是让人难以忍受，这也太臭了。
周香莲屏住呼吸，捏着鼻子推了推张二牛，她不敢用力呼吸，说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二牛哥，你去洗漱一下吧。”
这话她是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
就算心里嫌弃，面上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然多伤人的自尊心。
不料张二牛却突然变了脸色。
刚才还充满了笑意的眼睛瞬间阴沉下来，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收敛得一干二净，脸上阴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发怒。
他确实是要发怒。
张二牛的脾气喜怒无常，平时他伪装的很好，村里人都不知道他恶劣的一面，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体会到他的恶。
以前是他那个短命鬼媳妇。
现在是周香莲。
“你嫌弃我？”
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香莲后脖颈发凉，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没敢看张二牛的表情，干干地笑了两声，抬手摸上他的背，试图缓和下气氛。
“二牛哥，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
张二牛的表情很可怕，眼睛里都冒着幽幽绿光，他没等周香莲答话就掐住她的脖子，五指渐渐收拢。
深深陷进周香莲细长的脖颈里。
周香莲恐惧地瞪大眼，双手胡乱抓着张二牛的手，她感觉肺部的空气正在一点点流失，嗓子又干又疼，脖子都快要断了。
“二牛哥，你、你放手……”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张二牛嘴角勾起个满是嗜血的笑容，他突然松了手，伸出舌头在周香莲嘴角轻轻舔了几下，随后倏地换上温柔的面孔。
就连语气都像换了个人。
“好香莲，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好的，让你有吃不完的白面馒头，穿不完的新衣服，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周香莲剧烈咳嗽着，她还没从刚才绝望的窒息感中回过神来，眼睛里溢满了生理性的泪水，透过朦胧的泪光，她看到张二牛变幻莫测的脸。
妈呀，好恐怖。
刚才她差点就被张二牛掐死，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张二牛是个家暴狂，当时她还不信，现在她信了。
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张二牛见周香莲迟迟不开口，眼睛里渐渐聚集起怒火，女人果然都是臭婊子，给脸不要脸。
既然这样，也就不用给她脸了。
“啪！”
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周香莲一侧脸蛋迅速肿起来，她惊讶得连哭都忘了哭，满脑子都是张二牛竟然在新婚夜打她。
挨打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新婚夜挨打。
这就是信誓旦旦要一辈子对她好的男人？
誓言还在耳边回响。
脸却被打得啪啪响。
“你竟然敢打我！”
周香莲捂着脸，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如果她稍微有那么点眼力劲，就知道此刻的张二牛绝对不好惹。
只可惜，她一向是很没眼色的。
那么就惨了。
张二牛取了鞭子，一鞭子抽在周香莲手臂上。
“我打你怎么了，老婆娶回来就是给老子打的！”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之前那个短命鬼病恹恹的，打起来不痛快，他压抑了很久都没有动鞭子，今晚就打个痛快！
重重的鞭子落在周香莲身上。
不多时，她的手臂上，胸口，背上全部布满了又红又肿的伤痕，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这可真是从天堂瞬间坠落地狱。
周香莲奄奄一息地蜷缩在那里，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刚才的惨叫声很凄惨，可家里却静悄悄的。
张二牛的那三个小崽子一个都没出来。
那两个小的就罢了，十多岁的年龄只知道疯玩，张二牛的大儿子张成可是快成年了，难不成他也不懂？
他就不能来救救她？！
殊不知，张二牛的三个孩子早已经习惯了他爹的喜怒无常，他们也习惯了这种惨叫声，从小到大，这种惨叫声伴着他们入睡。
以前是亲妈，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而已。
一墙之隔的三兄弟睡得没心没肺，他们哪敢对抗张二牛，搞不好自己也要挨打，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会令人痛到发疯。
周香莲确实要疯了，她根本就没想过张二牛是这样的人，打女人可以，在她的印象里，顾承平气急了甩她一耳光，那已经算是天大的委屈了。
没想到张二牛更狠。
这简直是往死里打！
她不干了，她要回家，离婚！
这鬼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再呆了，张二牛就是魔鬼，他就算再有钱，她都不会惦记了。
她怕自己没命花。
周香莲苟延残喘着，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爬起来，抖手抖脚地找衣服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掉在手臂上的伤口上，疼得她浑身发抖。
“我要回家，回家！”
傻子就是傻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挨打也是活该。
张二牛打累了，心里的暴虐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恢复了正常，看起来就是个憨厚的农村汉子。
见周香莲要走，他连忙上前抱住她。
“香莲，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往哪走？
刚才是我错了，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嫌弃我呢，我太生气了，失去理智了，
我没想打你的，你别生气，让我看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