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很快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
张二牛重重喘着粗气，一把抱住梁小雨，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心急得跟猪啃一样在她脖颈间胡乱啃咬。
梁小雨暗暗皱眉。
这张二牛就跟个急色鬼一样，力气又大，带着茧子的大手每扫过一处就能带来一阵毛毛的战栗感，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往下掉。
是令人无法忍受的那种恶心。
而且，这人嘴太臭了，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不知道的还以为几百年没刷过牙呢。
她略微偏了偏头，躲开张二牛的疯狂攻击。
“等等，家里还有人呢。”
张二牛埋首在那柔软的脖颈处用力啃噬，低声呢喃：“没人，除了咱俩，剩下的都喝醉了，别怕……”
不怕才怪。
梁小雨轻轻颤抖，她觉得张二牛有点奇怪，他和周强不同，周强是直奔主题，他却是更注重过程。
像狗一样舔来舔去。
偶尔还要用牙齿嘶咬，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张二牛嘴里的一块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吞吃入腹。
“等、等等，要不要你去洗洗？”
张二牛动作凝滞，停顿了几秒，扣着梁小雨柔软纤细腰肢的手掌突然收紧，他笑了下，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脸颊染上绯红。
眼神却很理智，没有动情，甚至眼底深处还藏着浓浓的嫌弃，她在嫌弃自己，就像新婚夜那一晚，周香莲对自己的嫌弃一样。
当下，张二牛的脸上便有些阴沉。
心底控制不住的产生暴虐的情绪，甚至他机械的转动着头四处张望着，他想找些可以代替鞭子的工具。
梁小雨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一种强烈的不安浮上心头。
她深吸了口一气，软软地靠在张二牛胸口，放软了腔调：“你别这样看着人家，人家害怕……”
梁小雨是真害怕。
张二牛却以为她在和自己撒娇，阴沉的脸色多云转晴，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暴虐情绪，放任自己沉浸在温柔乡中。
毕竟刚开始，不能把人吓到了。
他们这边疯狂纠缠着，周强和周母却是一无所知，至于周香莲，她用脚后跟猜都能猜到此刻正上演着哪出好戏。
她没回张家。
从娘家出来后直接去了村口的大树底下，加入三姑六婆的八卦小分队。
众人见了她自然是好一番恭维。
大队长的后老婆，自然要好好捧着了，虽然大家私底下一直在传张二牛有暴力倾向，但也不好当面揭人老底。
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巧妙的转移话题。
“香莲啊，你看你现在过得多好，今天又往娘家送东西了吧，也就张队长能供养得起，换了一般人，还真经不住这么胡吃海喝。”
周香莲笑容淡淡的：“一顿饺子而已，不值什么的。”
啧啧，听听这语气。
不年不节的，谁家舍得包饺子，听说还是纯肉馅儿的，刚才那饺子一出锅，香味飘了老远。
闻着老香了。
一时间，八卦小分队里接二连三响起咕咚咕咚的口水声，大人能忍，小孩忍不了，馋得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流。
周香莲眼睛转了转，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笑得和蔼：“铁蛋是不是想吃饺子了？”
铁蛋用力咽口水。
手指放在嘴里，吮得啧啧有声：“想吃。”
“好。”周香莲笑得愈发温柔，声音里都带着蛊惑：“你去我娘家跑一趟，我男人还在屋里吃饭，你和他要饺子，他会给你的。”
铁蛋一听有饺子吃，口水流得更欢，一扭身子，飞快跑了。
铁蛋娘不好意思，红着脸道谢。
“香莲姐，你看你太客气了。”
周香莲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个满意的笑容：“谢啥啊，都是一个村的，几个饺子而已，孩子想吃就去吃嘛。”
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夸奖起来。
这些拍马屁的话周香莲都听腻了。
她敷衍的附和了几句，不时往铁蛋离开的方向瞅一眼，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铁蛋流着哈喇子跑回来了。
铁蛋娘见儿子手里一个饺子都没有，心里有些不满，故意骂道：“你个没出息的，饺子是不是都让你吃光了？”
铁蛋摇头。
他喘着粗气连说带比划的：“没有，我没吃到饺子，不过我看到妖精打架了，张队长拿着烧火棍打小雨婶子，小雨婶子疼得嗷嗷叫，看着可惨了，咱们去救小雨婶子吧！”
妖精打架？
一时间，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气息。
小孩子不懂事，以为是妖精打架，可大人总不能跟着犯傻，这哪里是妖精打架，分明是……
没人敢说实话。
众人纷纷拿眼偷偷去看周香莲，周香莲愣怔了一瞬，眼睛里迅速涌上一层泪，她抓着铁蛋的肩膀用力摇晃：“你看清楚了，他们真的没穿衣服？”
铁蛋有些怵她这个样子，但还是用力点了下头。
他娘说过，说谎不是好孩子，他是不会说谎的。
周香莲彻底红了眼眶。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跌跌撞撞的往娘家的方向跑过去，八卦小分队跟在她屁股后面跑，这可是惊天大新闻啊。
下饭的八卦又有啦~
这边张二牛正玩得起劲，正因为太起劲了，因此就有些忘我，连院子里有人进来都不知道，直到周香莲一脚踢开厨房门。
张二牛赤红着双眼。
精壮的胸膛上布满了汗珠，他吃惊地望向周香莲，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看到就看到了。
他对梁小雨的心思没遮掩过。
周香莲八成也是知道的，她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只会摇尾乞怜，自己顺心了逗逗她，不顺心就一脚踢开。
睡了梁小雨又怎样？
周家所有人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下。
“你哭丧着脸给谁看呢，赶紧把门关上，你们姓周的全都仰仗着老子，老子想睡谁就睡谁！”
张二牛狂得很。
丝毫没有将周香莲放在眼里，他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梁小雨，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梁小雨面无人色。
不是被周香莲吓得，而是被张二牛打的。
张二牛简直不是人。
怪不得村里一直都有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之前梁小雨还不信，现在信了，他根本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