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顾璇依落地后，剧烈咳嗽了几声，脸色刷白，雪白而颀长天鹅颈上，印着一道火红五指掌印。
若是疯魔女子刚才再稍稍用力，她必不可能存活！
此人修为太可怕了，活了漫长岁月，能在生命绝地横着走，神秘而强大！
此时，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疯魔女子披头散发，一袭丧衣，却长着一张极美的脸蛋，正紧紧抱着姜无尘，喜极而泣，还叫起了“夫君”！
“认错人了？”
顾璇依第一反应，认为疯魔女子思念成疾，精神错乱导致。
姜无尘则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这个女人，身上冰冰凉凉的，寒气彻骨，他不断打着冷颤，却又不敢将其推开。
“为什么感觉，心好痛！”
听着女子的哭声，姜无尘心脏砰砰砰的加速跳动，胸膛处黑色的光芒不断散发。
“夫君，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朝歌，虽然你变了一副模样，虽然全天下的人都不认识你了，但我一定记得，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疯魔女子见“夫君”半天都没有给予回应，当即退开，一脸喜悦的看着他，试图唤醒对方的记忆。
“朝歌？你是朝歌？”
姜无尘瞳孔一阵剧烈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长相极美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迹，秀眉凤目，玉颊樱唇，有着大世家深闺小姐的动人韵味。
“嗯，我是朝歌，夫君，你想起来了吗？”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姜无尘，期间还整理着仪容，略显紧张。
“一万两百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疯魔女子眼眸深情，情感真挚，让人动容，此刻她仿佛就是陷入热恋中的邻家姑娘，单纯美好，没有任何杂念。
“朝歌，她竟然没死？”
顾璇依站在一旁，表面无异色，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这可是万年前人族那段黑暗历史中的关健人物！
若无朝歌，李君夜不会说出那一句，“我不负沧州，沧州负我，天下从此再无李君夜！”
若无朝歌，李君夜也不会说出那一句，“成魔非我愿，斩道红尘间！”
朝歌，万年前的沧州第一美人，出落大方，才情无双，盛名天下，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众星捧月般的女神。
如今，她却变得疯疯癫癫，披头散发，游走在生命绝地万年光阴，带着无尽思念，每日哭泣，撕心裂肺。
这样一副场景，着实令人唏嘘，感慨人生如戏，岁月无情，一场欢喜忽悲辛。
“前辈……朝歌，你，你还活着？”
姜无尘声音有些颤抖，神情幻灭不定，难以置信的看着疯魔女子，根据记载，朝歌被李君夜最好的兄弟重创，二人在前往万古魔窟的路上，遭遇九州各路天神的狙击，朝歌在路途中被人偷袭斩杀。
“对啊，我还活着，难道你不知？”
疯魔女子疑惑的看着姜无尘。
“我……”
姜无尘面露难色，他压根不是李君夜，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情。
看来，这其中还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李君夜可能与万古魔窟达成了某种交易，以此换取朝歌的平安。
“姜公子，现在你就只能是李君夜，否则她情绪激动，随时可能杀死我们。”
这时候，顾璇依连忙给姜无尘暗示了个眼神。
闻言，姜无尘面露难色，李君夜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但朝歌何其无辜，他并不想冒充李君夜的身份，欺骗朝歌真挚的情感。
因此，姜无尘心中很挣扎，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失忆了……”
“失忆？”
疯魔女子皱眉，“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失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无尘一脸的迷茫，他被疯魔女子认定成是李君夜，估计是因为那根黑色魔骨的原因。
当初进入瑶池的远古战场，李君夜的一根魔骨冲出封印，最后被八荒塔所禁锢，吸入姜无尘胸膛中。
想不到反而因祸得福！
刚才若非黑色魔骨及时散发出李君夜的气息，他们二人断无存活可能。
“不，你不是他！”
疯魔女子无比笃定的看着姜无尘，眸光锐利，仿佛可洞悉一切。
闻言，姜无尘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连忙道：“准确的说，我只是他的一个分身，一根骨头幻化而成。”
“也就是说，你是夫君的骨，修炼成人形了？”
疯魔女子眸光明灭不定，但她知道，夫君的九根魔骨，可崩天灭地，炼化人间，无人可镇压！
眼下姜无尘体内，确确实实有一根李君夜的魔骨存在，还很完整，造不得假。
最终她相信了这种说法。
“呼……”
见此，顾璇依与姜无尘都不由长松口气，总算躲过一劫。
“他，他有带话给我吗？”
疯魔女子此刻意识很清醒，恢复常态，眼神满怀期盼。
姜无尘心中紧张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前在枯树林遭遇偷袭，遭到重创……”
“原来如此。”
疯魔女子点点头，目光深邃，眺望着万古魔窟之外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当年你宁与天下人为敌，也要逆天而行，带我入万古魔窟，烽烟四起，山河倾覆，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你却义无反顾……”
说着说着，她又小声哭泣起来，带着无尽的悲切与思念。
“原来李君夜早就看出，当年之事，是神山各族给人族设下的圈套了？”
姜无尘在旁听着，不由愤怒的暗暗握紧了拳头。
但是，他发现自己难以指责李君夜的选择。
最爱的妻子被最好的兄弟残杀，最后更是被天下人所怀疑指责，人人得而诛之。
万年前的李君夜，或许对于这个世界早就失望透顶了，唯有朝歌，才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前辈，您可知道众神墓地的入口？”
这时候，姜无尘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眼下已经初步得到疯魔女子的信任，正是投石问路的时机。
“夫君，你去那片墓地之处干什么？除了死人与一堆无用的传承，并无其它之物。”
疯魔女子不过片刻清醒，回过头来后，依旧一脸深情的看着姜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