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阴风吹过,熊熊燃烧的纸火好像活了一样,瞬间就有一人之高。
无数纸屑和灰烬猛然飘起,在高空中不断盘旋。
老人身前的三根香和两根蜡烛眨眼间便燃烧殆尽。
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靠,好顿顿的怎么会这样?难道见鬼了?”
接着,老人止住哭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这?难道我儿显灵了?”
然后,连忙点上三根香,神神叨叨的哭诉了起来。
“儿啊,你是不是听到了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舍不得丢下我?”
“儿啊,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你的尸体去了那里?就算我拼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老人哭诉的一幕,正好引起了秦羽的注意。
在外人眼中这种现象过于离奇,只能用天气异常,风速太大,导致香和蜡烛的燃烧速度加快。
但在秦羽眼中,此时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男子与老人面对面而立。
男子身着白衣,身体成透明状,就跟投影出来的一样。
正在贪婪的允吸着香火。
秦羽慢悠悠的来到老人身前,故意问道:
“老伯,我听你言语,是在祭祀你儿子吗?”
老人回头看了眼秦羽,浑浊的双眸中说不出的悲伤,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如刀刻斧凿一般。
“我,我,我儿死的好冤啊,啊啊啊……”
老人双唇打颤,哽咽的说道,双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松弛的脸颊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秦羽瞥了眼对面的透明人影,捡起地上的白酒往地上洒出一道弧线,安慰道:
“老伯,能跟我说说你儿子的死因吗?”
老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花,再次叹了口气,说道:
“五天前,我儿在城北的一处建筑工地打工,不知为何,一颗铁定从天而降,刺穿了他的脑袋,当场死亡。”
“事后,工地负责人让我去认领尸体,并承诺给我们做出六十万的人命补偿。”
“可就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尸体突然消失,工地负责人拒不赔偿,我多次上门索要,每次都被轰打一顿,然后赶出工地,你说说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大字不识一个,上那伸冤去?”
可能是秦羽面善的原因,也可能是秦羽对死者敬了一杯酒的缘故。
老人声泪俱下,将这几天的委屈和无助悉数道出。
秦羽自然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无奈,追问道:
“那你没报警吗?”
“报了,但有什么用?丢的是一具死尸,又不是活人,警察上哪去找?”
“我说的不是尸体,我说的是你的赔偿。”
“哼,赔偿?他们官商相互,怎么可能会把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放在眼里。”老人满脸无奈的说道。
这些时日以来,他确实报了警,而警察对尸体的处理结果是不了了之。
用他们的话说,一具死尸不知从何找起。
如果被人丢弃在什么山沟沟里或者碎尸焚毁,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工地负责人更加不要脸,承诺的六十万赔偿更是直接矢口否认,尸体都丢了,还赔偿个屁。
甚至说出更过分的话,‘死者未死,肯定被老头藏起来,故意以假死的方式骗取六十万的补偿款。'
最可气的,警察居然和工地负责人同流合污,也是以这个理由搪塞老人。
秦羽听后,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妈的,这帮混蛋,在他们眼中人命就这么廉价,百姓就这么好欺吗?”
“老伯,我在警察局认识一个朋友,明天上午你来穆天子山庄找我,我帮你伸冤。”
“什么?”
老人顿时愣住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接着,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喜出望外的说道:
“小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可,可我听说,那家工地属于叶氏集团,他们董事长可是叶天来,厉害着呢,你那位朋友能行吗?”
老人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段时间他也调查了好多信息,对叶天来和叶氏集团也是一知半解。
甚至让他清晰的认识到,没有后台的人,什么都干不了。
没有人脉,那就没有所谓的关系。
即使顶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
秦羽哑然失笑,没想到居然是叶家的工地。
“放心吧,其他的不敢保证,但帮你要回赔偿款还是可以的。”
他有信心,只要自己开口,叶天来肯定会答应赔偿。
毕竟在医药博览会上,他替对方挽救了十条生命,不然,即使有蚊子帮忙,也无法将他从警察局捞出。
这个人情,他叶天来必须得还。
老人一脸热忱的盯着极其自信秦羽,本想还询问些什么,结果,却被对方打断了。
“老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记得来穆天子山庄找我,我叫秦羽,住在三十六号别墅。”
“好,好的!”
老人被这句话吓到了,目瞪口呆的盯着秦羽。
刚开始,他认为秦羽住在穆天子山庄附近,没想到人家居然住在三十六号别墅。
那可是禅城有名的富人区,即使他这样的老人都对穆天子山庄早有耳闻。
这就不得不让他心惊了。
他万万没想到,随便遇到的一位路人居然是穆天子山庄的富豪。
顿时,信心倍增。
秦羽摇头一笑,“老伯,别傻愣着了,赶紧回家啊。”
“好,好的,我这就回家,明天早上来找您。”
老人连忙将地上的祭祀物品收起,对秦羽的称呼也变成了“您”!
可见其心理的变化。
等老人离开后,空荡的十字路口只剩下秦羽一人。
夜色正浓,微风徐徐,道路两边尽是祭祀过后的灰烬,无数纸沫随风飘摇,吹向远方。
秦羽从兜里掏出一根廉价的香烟,对着空气说道:
“想来一根吗?”
唰!
透明人影瞬间色变,不由得四下望去,心中犯起了嘀咕。
“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看的到我?错觉,这绝对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