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给的的奖励当然得要,何大清如果连厂里领导们的奖励都不拿的话,就显得不合理了,谦让了一番之后把礼盒心安理得的带回了家。三个礼盒给傻柱一个,让他给他老丈人送去。给昌叔一个,忘年交亦师亦友,自然不会亏待,最后一个给了彭连海,人家三哥仗义,咱也不能差了事儿。
他自己家里肯是定不缺这个的,方寸物里还存了不少做好的肉呢。其实雨水早就吃过了,她爹做了几千斤卤肉,自己闺女能缺那点吗?傻柱也不缺嘴,作为知名大饭庄后厨老大的徒弟,再怎么样也不会缺了他吃的。何大清觉得这年头当厨子其实真不错,别人家整天为了吃口肉算计来算计去,自己家有俩厨子,还真是没为吃的发过愁!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何大清做的卤肉礼盒居然爆红了!一开始轧钢厂领导们把礼盒送给各个关系户的时候,很多收到礼盒的人都没太当回事,你想能让轧钢厂领导送礼品的人自然也都不是普通人。可是没过两天,轧钢厂办公室里的电话就打爆了:“小杨啊,你前天送来的那个卤肉是从哪弄来的?太好吃了,领导昨天晚上一个人就吃掉了半斤酱牛肉!这个卤肉还有没有了啊……”
“高厂长,您昨天给我的那个礼盒还有吗?太好吃了……”
得!厂领导辛福的烦恼又来了。不过这时候真是没办法再做了,时间已经到了年根儿了,原料不好搞,时间也来不及了!普通关系客户还好说,耐心的解释一下也就过去了,好多上级领导那里就不好应付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几个厂领导只好含泪把自己家的礼盒贡献出来,才勉强应付了过去。比如李胜利同志,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结果做的卤肉自己一口都没吃到,辛福和痛苦的感觉将伴随着他度过这个难忘的春节!
厂领导们是痛并快乐着,何大清却是收拾利索准备过年了。腊月二十八,轧钢厂就全员打扫卫生准备放假了,各部门除了留守值班的职工,大部分职工都可以忙自己的事去了。何大清同志是总务副科长兼食堂副主任,看起来一堆头衔其实归他管的事儿真不多,他负责的只有小灶和招待所,留下人值班,他就可以回家去了。
过年的东西准备了不少,各种肉类基本都有了,何大清骑着自己的凤头自行车直奔东单菜市场买年货。东单菜市场那可是四九城四大菜市场之一,临近春节了,市场里人头攒动分外热闹。
何大清逛了半天,买了两只鸡两条大鲤鱼。东单菜市场这会儿就有暖棚里种的蔬菜了,不过品种不多,只有黄瓜、茄子、韭菜这几样。价格也很可观,一斤黄瓜两块钱,顶三斤猪肉还多!这些菜都是用炕炉培育出来的,成本高昂价格,自然价格不菲。何大清买了两斤黄瓜,两斤茄子,一斤韭菜,花了九块五!又买了点冬笋蘑菇杂七杂八花了不少钱。过年嘛,让孩子高兴高兴!
出了菜市场奔庆林春买茶叶,四九城三大老字号茶庄,何大清独爱庆林春!用他爹活着时候说的话,别的地方的茶叶简直不能喝,味不对茶叶也碎……
四九城百姓都爱喝茉莉花茶,这茉莉花茶在文人雅士眼里可能根本不入流,可他们喜欢什么龙井、碧螺春、大红袍那是他们的事儿,咱老百姓就爱这一口你能怎么着?在喝茶这一点上,四九城人民充分显示了什么是最后的倔强。
何大清也喜欢喝茉莉花茶,而且每天都必须喝茶。说来也怪,好像干厨子的都喜欢喝茶,也许是因为每天烟熏火燎的需要补充水分?趁着现在茶叶不要票,何大清买了五斤一级茉莉花茶,反正自己有方寸物,搁着也坏不了。
出了庆林春直奔鲜鱼口陈记老铺,这是他们何家几辈子的世交,专营海鲜河鲜的海鲜铺子。老掌柜的是山东人,前清光绪年间就到四九城经营海鲜,传到如今也是第三代了。何大清祖上就是厨子,尤其做谭家菜需要用到各色海珍海鲜,一来二往就和老掌柜的成了朋友。后来何大清他爹一直到何大清,跟陈记一直往来亲密,上次庆功宴所有用的材料也都是陈记供的货。现在掌柜的和何大清自幼相交,何大清叫人家陈二哥,他在家里行二。
“二哥,忙着呢?”陈记铺子也很忙碌,过来买东西的顾客人来人往,陈二哥正忙着招呼客人。
“大清来了!里边稍等,我忙完就找你!”二哥笑着点头示意,让何大清直接进去,家里等他。
陈记何大清就和自家一样,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就直奔后面家里,嫂子孩子们都熟,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坐下喝了口茶,二哥就进来了。
“给您带了点自己做的卤肉,您别嫌弃啊!”何大清给二哥带了自己腌的几样咸菜,卤好的牛肉、羊肉、猪头肉各两斤,这就算过年的年礼了。
“呦呵,这可新鲜,你什么时候开始捣鼓这个了?那我得好好尝尝!”大家都不是外人,二哥对何大清也没什么客套的必要。
何大清就把厂里做礼盒送礼的事简单截一说,二哥就明白了。当下也不点破,笑着说,“正好你来了,上次说的东西准备好了,本来还想让三小子给你送家去,你来了就自己带回去吧。”
何大清来就是这个事,做庆功宴的时候他就安排好了,五斤海参,五斤鲍鱼,瑶柱、鱼翅等等各样海珍都留了一些,这种事也都是行业惯例,这么大的席面何大清能不动点手脚吗?再说了,资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二哥还单独给他准备了几斤对虾还有几条大海鱼,这是二哥给他的年礼。拿上东西约好了过年时再聚,何大清就骑着车满载而归了。
回到四合院之前,何大清就把大部分东西收进了方寸物里,自行车上只挂着两条鲤鱼两只鸡,还有点蔬菜水果,这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扎眼。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就看见闫埠贵依然兢兢业业的站在他家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看着进院的每一个人。
有时候何大清真是挺佩服闫埠贵闫老师的,大冷的天也不歇歇,他不怕冷吗?
呦!“何主任,您回来了!”闫埠贵笑眯眯的看着何大清自行车上的东西说道。
“闫老师,您还跟这儿执勤呐!天冷,可别冻感冒喽!”何大清调侃了闫埠贵。
“嗐!您就爱开玩笑,我这不是嫌屋里闷,出来透透气嘛!”闫埠贵这脸皮应该有三尺以上那么厚,你爱说啥说啥,权当没听出来。
“得!您忙着,我回家去了!”何大清也不愿意跟他在这瞎白活,推着车就要往里走?
“哎!等等何主任!我这还有事问您呐!”闫埠贵拦住何大清,“那个过年了,您家那春联我可替您写好了,咱们一个院住着的街坊,互相帮忙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嘛,我一会儿给您送家去?”
何大清笑了,原来闫老师这写春联挣润笔是从这就开始了。不过过年了,也不值得为了这点事和闫老扣计较,“得嘞!那我谢谢您了!也不能让您白忙活,这润笔我给您五毛钱……”
“哎呦!那可谢谢您了!您太客气了,什么钱不钱的,就是个润笔,润笔!那我一会儿给您送家去!得嘞!您慢走,……”闫埠贵高兴的眉眼都聚一块儿了,赶紧接着何大清那五毛钱的话,生怕何大清反悔,说完点头哈腰的送何大清进了中院。
“嘿!还是何主任敞亮,一出手就是五大毛……”看着何大清走远了。闫埠贵高兴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