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暴雨一直在下，地面上很快蓄起了积水。
即便站在亭子里，狂风还是卷着雨丝把众人的衣服给淋的有些潮湿。
“想不到下了整整一天。”
“本来还想等雨停拍一些晚上的场景。”
“看样子，这场雨今夜都不会停。”
王导在傍晚的时候，示意今天拍摄到此结束。
“淼淼姐，我去开车过来。”林淼淼的助理打着伞，投入暴雨中，但是显然伞已经挡不住雨，这助理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被淋透了。
“淼淼姐。”助理打开副驾驶的窗户在雨中喊林淼淼上车。
“秦凡……”
林淼淼知道秦凡没有车，刚开口——
李建设也正好说道：“秦凡，你住哪？”
李建设说完反应过来，对着戛然而止的林淼淼一笑，打趣秦凡：“那你坐美女的车吧。”
林淼淼闻言嘻嘻一笑：“什么呀，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实力派正好一起聊一聊。”
说完，林淼淼来到亭子边上，拿了一件衣服遮在头上，冲进车里。
“秦凡，老李，再见。”林淼淼车窗打开一条缝，暴雨立刻梭了进去，她蓝色的长发揪在一起，白皙的面孔上水珠晶莹剔透。
“再见。”秦凡和老李对着她摆了摆手。
林淼淼的车很快消失在暴雨中。
“公司严禁淼淼的车上有非公司的男性乘载。”李建设笑着随意道。
“呵哈。”秦凡笑了笑。
女爱豆嘛，林淼淼身为公司力捧的小花，肯定要注意这些男女之间避嫌。
登高娱乐花了很多精力捧她，栽在这些小事上就太得不偿失了。
“着急回去吗？”李建设问秦凡。
“不着急，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秦凡回答。
“那我们就在这等雨稍微小一些吧。”
“好的。”
二人站在亭子中。
雨幕漫天。
两人沉默着。
“抽烟吗？”李建设递了一支香烟过来。
“我不抽烟。”秦凡淡笑拒绝。
“不抽烟好。”李建设说完，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对着长长的雨幕喷出一口浓烟。
亭中又沉默了下来。
秦凡发现李建设有些沉闷。
抽起烟来，眼神盯着自己吐出的烟雾看，似乎在走神。
而秦凡自己，面对朋友时还算比较放开，在酒桌上喝了些酒之后也放得开，但是跟李建设这种沉闷的人站在同一个亭子里，他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不行啊……
两个都不说话，这也太尴尬了。
“咳。”
秦凡清了下嗓子。
“秦凡，你干这行多久了？”李建设比他先一步说话。
呼……秦凡松了口气。
“一年半了。”秦凡本来要说半年，但是仔细一想，其实一共干了一年半。
“是半路出家对吗？”
“是的。”
半路出家的意思就是非科班出生。
哗啦。
忽然，雨稍稍歇。
“我去把车开过来。”李建设见雨变小，打着伞冲进雨中。
不多时，他开车到亭边。
秦凡上车。
“还好，雨势小了很多，衣服没湿；这场雨应该甚至有可能持续到明天白天。”
李建设说着，启动车子。
叮铃铃。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
李建设接通电话。
“李老师您好，是我，宁号。”
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秦凡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李建设显然不在意。
“宁导你好。”李建设道。
“李老师您好，上次咱们说的那个角色您考虑的怎么样？”
“宁导，我在开车，等我到家之后，回给您。”
“好的好的，不着急，听说横店在下大雨，您开车慢点。”
“嗯，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后。
“宁号，这个名字好熟悉。”秦凡说道。
“熟悉吗？”李建设一笑：“他是个新人导演。”
“他有什么作品？”秦凡问。
“……”李建设沉思片刻，坦诚道：“记不清了。”
在之前刚接到宁号的角色邀请时，他专门去了解了下宁号的作品，但是都不怎么出名，因此电影名字他忘掉了。
“他在筹拍一部《贼与石头的故事》，邀请我扮演一个国际大盗的角色。”李建设笑了笑，难得开了句玩笑：“我跟大盗的气质契合，但是跟国际气质差的有点远。”
秦凡笑道：“造型搞一搞，气质就贴合上去了。”
“哈。”李建设笑着点头。
啪啪啪啪啪！
原本变小的雨水再度变得急骤，打得前玻璃的可视度非常低。
李建设放缓车速，把双闪打开，小心翼翼的前行。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
在踽踽缓慢的行驶中，终于来到秦凡住的地方。
“李老师，谢谢你，到我家歇歇等雨停吧。”秦凡说道。
“改天吧，我今天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李建设笑道。
“那您路上慢点。”秦凡下车。
李建设点了点头。
他驾车驶入雨中。
在漫漫雨幕中，李建设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
疾风暴雨，已经看不到秦凡的身影。
李建设有些叹息。
他本来打算跟秦凡聊些演戏方面的内容。
秦凡给他的感觉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李建设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聊起。
最终只聊了一些题外话。
另一边。
秦凡进到筒子楼。
打开房间拿起冒进擦拭着头上的雨水。
“倒霉啊。”
秦凡冲上前把窗户关起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下雨，窗户大开着，现在靠窗的床都淋湿了。
还好还有杨雨留下来的那张席子。
换过来吧。
算了。
直接睡杨雨那张床好了。
秦凡拿着盆跟毛巾去公共洗浴室洗了个澡。
今天可能是回来得早，洗浴室没人。
虽然如此，秦凡心底还是嘀咕：
“得赶快挣点钱搬出去。”
这种洗澡厕所都是公共的地方，秦凡是已经住的够够的。
洗过澡秦凡躺在床上，拿出了剧本。
唰唰。
剧本翻动的声音。
以及窗外疾风骤雨的声音。
忽然间——
就像是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
“《疯狂的石头》？！”
秦凡猛地坐直身体。
李建设在车上说的话像是放映机般在回放。
——他在筹拍一部《贼与石头的故事》，邀请我扮演一个国际大盗的角色
我擦！
导演宁号。
贼与石头的故事，这不就是《疯狂的石头》剧情嘛？！
“这部戏可是在上映之后立刻成为年度黑马，斩获过亿票房的存在。”
“李建设给我的感觉怎么好像他对这部戏，完全不感冒……”
“宁号在《疯狂的石头》问世之前，名不见经传，也难怪李建设不感冒。”
“但是宁号就是凭借这部戏立刻跃升为内地顶级导演，这部戏里面新人演员在这之后名声鹊起，老演员也凭借这部电影再度翻红。”
秦凡忽然咽了口唾沫。
“我、我能不能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