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霞灿灿，山林上镀上一层碎金，沐浴在阳光中，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村头，一群汉子在锻炼体魄，口中哼哼哈嘿，气势不凡。
一袭雪白长袍的姜澜在柳树下盘膝而坐，周身有符文若隐若现，在修行。
符文缭绕间，姜澜浑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流转神辉，如同一个个宝炉在源源不断的提供精气神，让他感觉精神饱满，通体舒泰。
在柳神周身时刻都萦绕着玄奥的道韵，那是不朽的道韵，在柳神身下修行，对姜澜自身也有莫大的好处。
这时候，小不点凑了过来，怀里抱着一盆兽奶，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姜澜感知到来人，睁开眼睛，看着凑过来的小不点笑道：“怎么了小不点？”
小不点喝了一大口奶，有些向往的说道：“澜大哥，像补天阁那种上古净土中，应该有纯血凶兽的兽奶吧？”
看着小不点眼睛里的向往，姜澜笑着道：“自然是有的，你想喝吗？”
说着，姜澜把小不点揽在怀里，伸手捏他的小脸。
“以后，我也要拜入补天阁。”小不点没有理会姜澜的动作，稚嫩的小脸上十分坚毅。
那是对纯血凶兽兽奶的渴望……
姜澜开口道：“你现在修为还太低了，净土可不会收你。”
“修为太低？”小不点有些好奇。
在石村，并没有人给他讲述修行的境界。
“第一个修行境界，名为搬血境，需要将骨文化成自身的一部分，令肉身与骨骼如被上天眷顾的那些种族般，与天地自然交融合一。”
姜澜给小不点讲述如何如何踏足修行之路。
“以你现在的符文造诣，已经可以尝试将符文炼入自身，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年，就能尝试开辟洞天，进入洞天境。”
这时候，两人身后的柳神忽然复苏，带有浓郁道韵的声音响起。
“太古年间，有天阶凶兽的后代年幼时，可以举起十万斤神铁，此为搬血境极限，让纯肉身的力量突破十万斤那个极境关卡，对你将有莫大的好处。”
姜澜一怔，没想到柳神会忽然开口，旋即附和道：“小不点天资不凡，是有破开搬血极境的希望的，必须努力才是。”
“我会努力的！”小不点扑闪着大眼，握紧了小拳头。
而后小不点怯怯地问道：“柳神，能帮我看潜意识中的东西吗，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可以。”柳树很简洁的回应了这两个字。
焦黑的柳木，主干散发出蒙蒙雾霭，向外扩散，若混沌一般，整片世界像是寂静了，仿佛来到了开天辟地前。
雾霭渐渐笼罩小不点，朦朦胧胧，难以看个真切。
小不点一动不动，宛若站在世界的尽头，混沌气弥漫，曾经看到、但却因年幼不能被记住、藏在潜意识中的场景再现眼前。
一旁，姜澜眸中有重瞳浮现而出，璀璨而耀眼，透过朦胧雾霭，看到其本质的符文。
一枚枚符号异常璀璨，恍惚间凝聚成一株巨大的柳树，似乎在支撑着天地。
翠绿晶莹的柳条垂落，散发柔和的光，宛若开天辟地时代的秩序神链，贯穿万古，神秘而祥和，充满了勃勃生机。
恍惚间，姜澜的意识迷失在这一幕中，磅礴且柔和的信息涌来，让思维彻底沉浸其中，隐约间有同化的趋势。
“你刚刚涅槃，不要探究大道本质。”
柳神的声音在姜澜的耳边响起，瞬间便让姜澜回神。
霎时间，姜澜满头冷汗，他刚刚险些就道化了，思维消散，融入无穷的道理中。
这就是自身太过弱小的原因，就算是那无穷的大道让你无条件的参悟，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彻底迷失，道化。
在姜澜的视野中，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柳树中迈步而出，风华绝代，睥睨万物，傲视天上地下。
在这道身影的周围还有一道道神焰跳动，在每一簇火光中都有一尊神明般的虚影，竟对其顶礼膜拜。
姜澜看着眼前的身影，顿时怔住了，其容貌隐匿在辉光中，即便是重瞳也无法窥视，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跨越了岁月的长河。
“随着这纪元的终结，一切终将逝去，你涅槃得太晚了。”
眼前的身影伸出手，想要触摸姜澜。
晶莹玉如的手指在姜澜脸颊前顿住。
“唉……”
一声叹息回荡，然后一切异象尽数消散。
……
天色渐暗，村头燃起了篝火。
篝火前，一群人围坐。
“澜大哥，你怎么一直在发呆？”小不点好奇的眨着大眼睛，嘴角还带着奶渍。
姜澜回神，勉强笑道：“啊，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来过去的故人，有些怅然。”
小不点闻言，眨了眨大眼睛，嘿嘿笑道：“澜大哥肯定是在想女胖子了，羞羞羞……”
小家伙对着姜澜扮鬼脸，打趣姜澜。
一道柳枝划过，啪的一声抽在小不点的屁股上。
“哎呦！”
小不点惨叫，捂着屁股，火辣辣的疼。
“活该。”姜澜斜睨了小不点一眼，说道。
小不点捂着屁股没有说话，小脸上委屈巴巴的。
“好了，别委屈了，我给你煮兽奶！”姜澜安慰道。
小不点还是委屈的不行，他也不敢埋怨柳神，就是委屈。
“煮两罐兽奶！”姜澜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顿时，小不点眉开眼笑。
不多时，篝火上架起来瓦罐，浓郁的奶香扩散。
“真香啊……”小不点凑在瓦罐前，使劲吸气。
姜澜看着这一幕，咧嘴一笑，幼时的荒天帝，真是可爱的紧啊。
“大了你就觉得兽奶不香了。”
“不可能！”小不点反驳道。
弥漫着混沌雾霭的长河河畔，一个青年看到这一幕，也是咧嘴傻笑着，笑着笑着，便有泪珠从眼角滑落，惊起一片混沌波澜。
“我一直都喜欢喝兽奶，只不过现在没有人给我煮了。”
声音不大，却回荡万古岁月。
……
夜已深，村子里陷入寂静。
大柳树下，三只青鳞鹰幼崽抱团，睡在柳树下。
忽然，一道身影自柳树中浮现而出，默默的望向村子里的一个方向，久久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