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杨浩对方腊所说,余杭已经开战了,赵构没有让登天营直接怼在司行方的脸上,也没有让神机营出手,而是让关胜指挥战局,用最原始的办法来作战。
或许是一种执念吧,赵构觉得登天营和神机营太欺负人了,就算是打赢了,那司行方也不会服气。
骨子里的傲娇吧,赵构深信关胜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当然,结果也是如此,皇城司亲军太硬了,士气高昂和士气低落的落差在战场上一览无余。
饶是司行方十分的擅长防守,可董平跟个疯子一样,把董一撞的风采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一场仗下来,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一身的盔甲上挂着各种的脏器的碎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杀了多少人。
战争,最是无情,不要管你曾经是什么人,在这里,你只有一个身份,敌人,只要出现在这里,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别说什么那些人都是农民都是百姓的话,圣母婊不该体现在这里,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当你拿起锄头镰刀准备起义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被胁迫的,就要有面对死亡的觉悟。
有仁慈之心的人是做不了统帅的,稍微一点点的心软,就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没了,当然,有了仁慈的心的妖……嗯……另说……
赵构远远的看着尸横遍野,摇头叹息,曾经他问过杨浩:“为什么这些人会造反呢?”
杨浩笑着说:“因为无知啊。”
赵构不明白,为什么无知还要造反,无知不就应该勤勤恳恳的种地,勤勤恳恳的缴税,勤勤恳恳的听话吗?
身为皇家中人,耳濡目染之下,他很清楚愚民之术多好用,而且历朝历代似乎都是这么干的啊,可为什么还是不断的有人造反呢?
不理解,弄不懂,杨浩也没有解释……
说不上是宿醉,那一点点黄酒按说不该醉的,可偏偏就是醉了,睡在船上,在海浪的推拂之下,摇摇晃晃,做某些事到是省劲儿,不过杨衙内却没那个心思。
一夜乱梦,梦到了曾经,梦到了应该说是上一辈子的很多事,也梦到了方腊,尤其是方腊那落寞的背影。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坐在床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房中无人,也不知道方百花去了哪里。
到还记得昨夜里对梁红玉说的话,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引用王阳明的东西出来,哈……
心学啊。
一个被统治阶层所不认同的学派,一个和程朱理学打的头破血流的学派,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思想。
其实这很长一段时间,杨浩都在想,为何程朱理学会出现?真的是二程和朱夫子脑袋一热就出来的吗?
很明显不然,从张载到二程,再到朱熹,这经过了很多年的沉淀,才形成了程朱理学这么一个学派出来。
对程朱理学,杨浩不喜欢,不喜欢的是这个思想终归是会被淘汰,不喜欢的是这个思想在明清时期被某些有心人以及一些腐儒们过度的解读了。
每天喊着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话,可这些开创了这个思想的先人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要知道,理学思想刚被提出的时候,在南宋并不是很受欢迎啊,把理学发扬光大的是蒙元,是蒙元将理学定为官学之后,这个思想才正式的发展起来,同时波及到了倭国朝鲜琉球以及越南,在这个几个国家内影响极大。
没有理学之前,所谓的儒学思想已经被魏晋隋唐时期的佛家学说冲击的很大,理学这种客观唯心主义彻底的整合了哲学和信仰体系,同时也奠定了儒家神权和王权的地位。
理学强调通过道德自觉达到理想人格的建树,也强化了民族注重气节和德操、注重社会责任与历史使命的文化性格。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顾炎武在明清易代之际发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慷慨呼号;文天祥、东林党人在异族强权或腐朽政治势力面前,正气浩然,风骨铮铮,无不浸润了理学的精神价值与道德理想。
后人说,理学禁锢思想太过严重,不过是一些有心人有心为之而已,对于女人,朱熹也说过:“夫死而嫁,固为失节,然亦有不得已者,圣人不能禁也。”
朱夫子都说这是圣人都不能管的事了,怎么到了后来就会人给错误的解读了呢?
学说,思想没有错,错的是用的人,错的是那有心人的利用,和腐儒那迂腐的脑袋。
在杨浩的眼里,任何一个学派都有他的长处,也有他的短处,这宇宙之间就没有万全之事,理学也好,心学也罢,最终看的是人,而不是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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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单单是皇族喜欢的,也是士族门阀们喜欢的,最是想要压榨百姓,谋取利益的是那些当皇帝的人吗?不见得,最想谋取更多利益的应该是那些根深蒂固的士族门阀,聪明的君王都知道这些士族门阀的危害,从来没有放弃和他们的斗争,只不过……没了这一茬儿,还有另一茬儿。
门阀们不只垄断权利,垄断经济,他们跟希望能够垄断土地,将一州一县据为己有,完美的压榨出更多的利益来,至于百姓死活何必在乎?反正那些贱民能生能养的,有些草根树皮都能活得下来,死了一批自然还有一批。
揉了揉太阳穴,趿上鞋子,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间,甲板上的风不大,吹着到是满舒服的,看到杨浩起来,陪着方百花说话的梁红玉马上起身说道:“老师,您醒了,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清水洁面。”
杨浩摆了摆手没说话,而是走到甲板一侧,看着大海,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吼:“去他妈的理学,去他妈的心学,老子是杨浩,老子有老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