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芝见到了这副情景,颤抖着娇躯,跪下了,脸色蜡白,泪如雨下,冲着这雕像磕头,嘴里在用高车语低吟祈祷。几分钟之后。斛律芝可能因为受刺激过大,突然美眸紧闭,银牙紧咬,晕了过去。没人去理会她。这里面全是一群为利益喋血江湖的盗墓贼。一位女高车侯罗。在他们眼前连个屁都不如!可我却紧张了。之前斛律芝让我放心吃巴拓香,我吃了之后,依然被向子旬给控制,心中预感斛律芝会在关键时刻放出大招,现在她却晕过去了,等于我的另外一个仰仗彻底没了。我赶紧将她给扶了起来,嘴里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手里一边给她掐人中以及推拿颈部的血管位置。万幸的是。女侯罗性格非常坚强。几分钟之后就悠悠苏醒了。她先看了一看我,又转头看了看雕像的样子,神情极度悲伤,竟然忍不住趴在我怀里大哭起来。向子旬等人全被顺利的挖宝进程冲昏了头,一个个神情兴奋不已,根本没空管我们。铁憨憨则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瞅着地面上巨大的鼻孔,神情布满了惊奇。我感受到斛律芝手指在我的背后轻轻柔柔地绕动。当时还寻思这姑娘都是啥毛病。后来猛地一想。不对!她在用手指写字!莫非她刚才伤心绝望是真的,但受刺激晕过去却是假的?!我仔细地感受着她纤细而轻柔的手指。她一共写了三个字。虽然歪歪扭扭,但却完全能够识别出来。这三个字为:“跟着我”。我看了看她。斛律芝睁着大美眸,盯着我,冲我微微颌首。我也向她示意,表示我已经收到了她的信号。忽然之间!我身后被猛地踹了一脚。回头一看,发现是铁憨憨。这货怒容满面:“还在情深深雨朦朦呢?!向老大在叫你!”
转头见到向子旬正在冲我招手。我只得暂时放开了斛律芝,来到了向子旬的面前。向子旬对我说道:“刚才九路兄弟们已经进行了初步探查,两个大鼻孔,往前推进五十米左右,一个鼻孔用石头砌墙挡住了,另一个鼻孔没有被挡住,畅通无阻。”
“但九路兄弟非常之谨慎,都不敢再深入进去,所以刚才打了信号弹,让大家过来,现在就是要解决到底哪个鼻孔才是真正入口的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这事我还真没想到。之前判断入口在鼻孔处。但完全没预料到其中一个鼻孔还用石头进行了封堵。我反问道:“他们有什么看法?”
向子旬回道:“都有!北方派系的兄弟大部分认为,封石头的鼻孔才是真正的入口,如果里面没有宝藏,完全没必要封起来。但南方派系的兄弟则坚持认为,这是一个迷惑阵,说不定炸开封鼻孔的石头,里面有机关,他们几乎一致认为畅通无阻的鼻孔才是真正的入口。”
我又问向子旬:“吴爷有什么意见?”
吴小毫闻言,背着手,转头看了看我,神情古井无波,没吭声。大概我在他眼中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瘪三,没必要搭理我。向子旬说道:“吴爷现在还没表态,他想听完大家意见之后,再作决定。”
我再次问道:“先行进行了初步试探吗?”
向子旬回道:“畅通的鼻孔,有兄弟已经派阴鸽进去了,鸽子顺利返回,一切无碍,证明那个鼻孔无毒气、无机关、无阻隔,出入正常。”
我回道:“说错了不要怪我!”
向子旬回道:“今天所有弟兄都是为同一个目的而来,你大可放心讲!”
这不是墓地机关。而是藏宝地的阵法。这种左右联合做阵的方式,其实叫做太极阵。讲白了就是一种心理诱导法。畅通鼻孔可能是一种引诱。封堵鼻孔也可能是一种引诱。再或许,两个鼻孔若深入到里面,都存在不可预知的危险。否、泰之间,交换互通。让人犹疑,不敢擅动。这就是太极阵的奥妙所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当年古高车人设阵时候的具体想法。其实无论从哪个鼻孔进入都一样。而规避这种太极阵的办法是,就是让太极阴阳互转彻底停下来,因为两个鼻孔都可能是太极阵当中的阴阳陷阱,会致人于死地。要真正让太极阵停下来,不在阵中,而在阵外。也就是说。要躲避太极阵,必须完全避开两个鼻孔。明面上的入口是两个大鼻孔的其中之一,但其实两个都不是。暗藏的入口,一定在其他地方。最大可能是在嘴巴!原因是嘴巴与鼻子最相近、最相通!现在雕像的嘴巴虽然紧闭,但从嘴巴里面打一个盗洞进去,就可连通到鼻孔的深处,既避免了从鼻孔进入中计,又可以直接探查底部。因变而变。永远是人与人之间交锋的法宝。古高车人也是人。我们想破除他们的阵法,就不能认之前的死理。当然。我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们。我说道:“但凡机关设置者,全离不开一个字‘惑’字。只要抓住这个根本,一切可破。你们刚才的分析,全都太复杂了。我现在就想问一句,两个入口,最能引诱你们进入的是哪一个入口?”
几个人同时回道:“当然是畅通的鼻孔!”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越显得安全,越危险!我的意见,砸开封堵的石头,从另外一个鼻孔进入!”
他们闻言。互相之间讨论了一下。最终进行了投票。少数服从多数。决定从有堵石的入口进入。我斜眼瞥见。斛律芝见他们要炸开石头,俏脸好像露出了一丝丝欣喜。就在向子旬决定招呼爆破人员开始炸石头的时候。矮个子吴爷的童声突然响了。“悲哀!枉你们江湖混迹多年,光知道盗墓,可藏宝地一个阴阳太极阵就把你们全陷进去了!”
“理论我懒得跟你们解释!听我的决定,从雕像的嘴部开盗洞进入!”
我心中顿时一惊。这老瘪三真的不简单啊!向子旬闻言,皱眉问道:“吴爷……”吴爷罢了罢手,斩钉截铁地回道:“出了问题,由我吴小毫来负责!”
他是盗墓行当的泰山北斗,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是小辈,他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虽大部分人疑惑不解,但也没人去反驳。顿时有人开始动用工具从嘴部开口打洞。十几分钟之后。“轰隆”一声响。烟雾滚滚。紧闭的雕像嘴部被打开。待烟雾散开,我见到,竟然不需要出土,嘴巴里面本来就有一个通道!众人开始欢呼起来。“吴爷威武!”
“果然是我们敬仰的江湖老前辈!”
“……”吴爷斜眼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视。我寻思老而不死乃为妖,你特么怎么不早点去死?哥们都想吃你的席了!向子旬手一挥:“诸位!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分肉时限未变,三点半之前,大家必须撤离!杀年猪开始!”
一时间。群情沸腾。众人神情欣喜,鱼贯而入。我在观察向子旬。这货假装在进洞前招集自己十位下属在商量,但我见到他们手中一个个悄悄握有巴拓香的残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偷偷烧成的,假装在进入前补充干粮和水分,暗中却将残渣给全咽了下去。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我转头看了一眼斛律芝。斛律芝冲我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也开始附身进去。“你们两个等一下!”
吴爷无比尖锐的童声在身后响起。转头一看。这货满脸冷峻,双目死死地盯着我们,布满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