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累了吗?”她又道:“这段时间,你都会很累的。”
“曼殊,李老师说了这次《朝印》的领舞就是你,你练习的时间比我们都要长,夏伊云这次都没意见了。”
十一月份,天气越来越冷,夏伊云换上厚外套,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装,瞥见镜相里两道交谈的身影。
她勾了勾唇,说:“我想通了,谁是领舞并没有世界古典舞大赛的名额重要,我该争取的是那个东西。”
“你别搞小动作了。”何艺提醒,“你堂堂正正的赢,我们都会祝福你,但你又像以前那样,我们只会看不起你。”
“随便你们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夏伊云戴上针织帽,捋了捋头发,扬长而去。
脚步微顿,又忍不住瞧了苏曼殊一眼,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父亲在那种地方做事,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传言,虽然不敢肯定。
但是,她觉得是苏曼殊。
苏曼殊红唇弯弯,避而不答,只道:“早点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夏伊云哼了哼,便什么都没说,走了。
“我也回寝室了。”何艺打了个哈欠,“话说,你为什么不寄宿?跟我们住一间寝室多好,下课晚了,也不用一个人回家。”
“我喜欢住家里,住寝室感觉不自由。”苏曼殊说了声拜拜,也走了。
晚上,校园空旷。
晚风吹来,寂寥而幽静。
苏曼殊不想开车回去,直接叫了辆车。
因为一整天,除了上午第一节课在教室里,其他时间都在练习排练。
然而,她刚走出校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
车窗降下,男人清冷的脸如一轮皎月。
他是专程等在这里的,看到她,就道:“这些天有点忙,没来找你,宴会上的事我听说了,那会儿我出去了,没来得及阻止宫卓卿的行为。”
“你阻止不了他的,他有病,他想做什么,越阻止越兴奋。”
苏曼殊饶有兴趣望着车里的人,没想到大晚上会看到他。
她没有上车的打算,就微微俯身,将脸凑了过去。
一股淡淡的芳香扑鼻,帝嘉安眼眸微闪,跟她对视着,见她笑意幽然,“你怎么来了?”
“问了你的任课老师,知道你差不多要这个点才下课。”
帝嘉安浅声说:“那天我出去拿一样东西,耽误了点时间,等我回来,你已经离开了。”八壹中文網
“什么东西,跟我有关吗?”苏曼殊毫不羞怯地望他,明晃晃的笑意,说不出的味道。
帝嘉安:“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我喊了车,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她往后退开一步。
叶宏在车内,闻言不由道:“帝少,您把东西转交给我,我去给苏小姐。”
帝嘉安摇摇头,径直推开车门,下来。
他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淡地,今晚穿的了件双排扣风衣,身姿英挺,仿若修竹,那薄薄的唇颜色偏淡,一双狭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即使脸上表情冷淡,也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站在月色下,就像从月宫里走出来的仙人。
苏曼殊不由笑,但这人跟仙字沾不上半点干系,他有昭然若揭的野心,生在古代,便是沉得住气,游刃有余,城府极深的太子角色。
苏曼殊:“帝少不穿深色西装了?”
帝嘉安:“......”
他不想回答那个问题。
他伸出手,手心中掉落一串粉钻项链。
粉粉的颜色如少女那般稚嫩,呈盛放的花朵串联成花环的形状,彷如梦幻派画作中穿透云雾的耀眼晨曦,精美的用文字难以描绘出来。
苏曼殊笑了一笑,“送礼呢?”
男人眼中倒映闪烁着粉钻的光泽,慢条斯理地说:“拍卖会上看到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很多人都参与了竞拍,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你那天出去就是拿这个?”苏曼殊懂了。
帝嘉安点头:“想着见到你就给你。”
不用他说的具体,她也要懂的吧。
那天在休息室,她给了他一条项链,投桃报李,他得还给她。
“19克拉淡彩粉红色钻石是珍罕难寻的珍品。”苏曼殊识货,拍卖会上的东西任意一间都价值不菲,她便道:“霍尤若是知道了.....”
“你可以不让他知道。”帝嘉安打断她的话。
苏曼殊又笑了一笑,“感觉好奇怪啊,帝少这么晚了来找我,就是为了送项链,还不愿意让霍尤知道,好荒谬。”
“我又不会影响你们兄弟关系,你要是真怕我影响了你们,那就不应该来学校找我,霍尤寄宿呢,你不怕他大晚上跑出来无意撞见这出。”
这便解释不清楚了,这份礼物很贵重。
帝嘉安觉得她给了他一条项链,所以他要还给她,但外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误会的。
“他打了一天的球,累了,这个点早睡了。”
帝嘉安淡淡说:“他那栋寝室,晚上九点半之后就不准跑出来。”
话完,将项链往她跟前递进,女人戴着一顶贝雷帽,也穿了件长风衣,油画一样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
她体态过于优秀,头发高高盘着,似月下的一尊神像。
帝嘉安静静地注视着,遂向前走了几步,绕到她的身后,想要为她戴上项链,忽地,手顿了顿,沉声:“宫卓卿真的咬你了?”
她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若不是隔近了看,根本不会看到。
那天的事,苏曼殊弯了弯唇,“我说了,他脑子有病,他不是咬我,他是要咬死我。”
“你被迁怒了。”帝嘉安明白原因,他声音冷了些:“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警告他的,他以后不会在帝国冒犯你。”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宫卓卿就是这样的人。
不论在剧情里,还是现在,他看到她都是发疯,也许就在谋划,怎么把她带出国,然后找个地方囚禁起来。
这是孽缘,他的灵魂腐烂得没眼看了。
“你帮我戴上吧,我看看好不好看。”她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