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定定地看着他,明亮的眼里写着满满的惊讶。
“姐姐,当女佣?”
唔,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罚她扫地,洗衣服,擦桌子,陪你玩。”乔远舟阴恻恻的声音,含着不怀好意。
时越双手捧着水杯,咕哝咕哝喝了几大口水,小嘴巴抿得紧紧地,“姐姐不是玩具。”
不要陪他玩。
陪他说话就好啦!
乔远舟嗤笑了一声,声音暗哑许多,“你还挺维护她的。”
“姐姐是女孩子嘛!”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时越起身小跑去厨房,又倒了一杯温开水。
不忘顺便给乔远舟递上一杯,“首领,晚上不可以喝冰的,对胃不好。”
“.......”乔远舟皱着眉,古怪的接过玻璃杯。
诡异的脸色,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多了,没一会儿天要亮了。
“上去休息吧。”
时越点点头,撒开脚丫子跑了。
刚跑到楼梯处,又停下脚步。
客厅,灯光亮堂,每个角落都被明亮的光线照耀着,男人一脸沉凝地靠在沙发上,周身却像笼罩着黑暗。
首领看起来心事重重......
时越好奇是什么事,一开口却是道:“首领,就算我们是孤儿,你有没有想过......父母的样子?”
“嗯,我是说.......便是宫总那样的人也有父母,也知道爸爸妈妈的长相,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故土在哪里,我们呢?”
声音很小很小,讲给乔远舟听,又怕乔远舟听到了生气。
说完这话,时越小心翼翼地抬眸去观察男人的脸色。
乔远舟毫无变化,脸上的沉凝反倒是散了点。
“有的人生来就是蒲公英,听天由命,四海为家。”
“咦,这样吗?”时越歪了歪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听起来有道理。
好吧,他不纠结了,听天由命,四海为家,以后再加上姐姐。
一蹦一跳的上楼去了。
乔远舟的目光暗了暗。
苏曼殊肯定在时越面前胡说八道了。
那个女人.......
清晨。
宫卓卿一睁开眼,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一片冰凉。
她早起床了。
他这几天睡眠不错,因为她在身边。
他发现,她在主动学会接受他。
往常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都会被拒绝。
如今,在黑夜里。
他试着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只是搭着,其余的动作都没有。
她会背对着他,保持安静的睡眠。
在黑暗中,他能清楚的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感觉。
很奇怪,不能用语言形容。
那只搭在她腰上的手只想扣紧一点再紧一点。
宫卓卿忍不住扬起嘴角,洗漱以后去了餐厅。
阿达站在餐桌边,女佣们都下去了。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阿达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男人穿着一件酒红色衬衫,艳红衬得皮肤越发白皙,一点都不显女气。
没看到苏曼殊的身影,他眼中划过了一抹浓重的深谙。
“她人呢?”
“苏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要呼吸新鲜空气。”
“她又出门了。”宫卓卿嘴角弧度增加,一丝阴郁。
阿达指了指餐桌,恭维,“宫总,苏小姐给您做了早餐。”好不可思议哦,苏小姐会下厨房,她的手那么好看,不像做事的样子。
宫卓卿抬起眸,摆明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目光触及,随即唇角弯弯,“她对我真好。”
给他煮了两个水煮蛋。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说想吃她做的饭,她就煮两个鸡蛋当他的早餐。
宫卓卿不喜欢吃这种东西,这次勉为其难的坐在了餐桌边。
空间太大了,显得空空荡荡的。
没看到那抹身影,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阿杰他们跟着一起出去了吗。”
“都跟着呢,您放心。”阿达忙道,眼神瞅着男人手里的鸡蛋。
宫总神仙样似的人,也会吃鸡蛋,没看过宫总亲手剥鸡蛋的场景,好稀奇。
看着看着,衬着男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容颜,会忍不住想到他双手沾满鲜血,一连串割喉、剥皮的动作.......
阿达飞速的甩了甩脑袋,道:“宫总,拉莫西住院了。”
谁让那人嘴贱,敢来找宫总的麻烦,一口一个贱人,不知道骂谁。
结果好了,舌头还在,两条腿却被打断了。
“那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迟早步入华雷斯的后尘。”
“宫总何不直接——”阿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宫卓卿摇摇头,“让他死干嘛,让他清醒的活着,看着他父亲的集团在我手上,被我掌控,不是更有意思么。”
抢不回去,又不能干掉他,身心折磨,每天活在仇恨怨恨痛苦当中。
他喜欢这种感觉。
“下午我和曼殊去岛上,你盯好了乔。”宫卓卿又道。
阿达眼睛一亮,连忙开口,“乔先生今晚要离开了。”
“哦?乔要走了,不见他跟我说一声。”神色不改,从容地压下眼中的波澜。
“不过也好,他早该走了,帝嘉安都走了。”
“阿达,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乔的亲生父母,他会不会感激我?”
“嗯!!?”阿达被吓了一跳。
“不觉得乔很奇怪吗,他总是亲近我的曼殊。”
“他去炸了机场,把帝嘉安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他总是想隐藏自己,这些年,他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就像他的穿着打扮,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宫总,您和乔先生井水不犯河水,冒然打探乔先生的事会不会.......”两人会闹掰的,乔先生那种人不能成为敌人。
宫卓卿冷冷地笑起来,自顾自地,“不知道乔身上能发现什么好玩的秘密。”
临近傍晚。
苏曼殊再次踏上了小岛。
夜晚的岛屿,月光洒落,多了一些神秘与梦幻。
跟上次来的感觉一样,海风应该是夹杂了咸味,仍旧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身后的人靠近过来时,那种味道淡了点。
听得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带你去见我的母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