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搭理任何人,她喜欢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搭讪只会徒增她的反感。”帝嘉安眼里的不悦只是一瞬,随即很快收敛。
宾客借机问,“哦?那我可以去搭讪吗?”
帝嘉安冷淡到极点,“你尽管去试试。”
东道主见状,暗道不好,赶紧打个圆场,“约翰总是这样,喜欢观赏美人,还请帝少不要计较,您的夫人实在太漂亮了。”
一个小插曲罢了,帝嘉安犯不着计较,他跟东道主攀谈了一会儿,眼看着好些年轻的二代都主动向苏曼殊示好,他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声抱歉,便朝苏曼殊走去。
“你在看什么?”男人的声音自后响起,苏曼殊微偏下头,便感到腰上一紧。
他从后环住她的腰,很亲昵的姿态,很浓的醋味,很明显的占有欲。
苏曼殊笑了笑,“看我们的结婚戒指。”
她将手高高举起,纤细白皙的手指宛如美玉,那璀璨夺目的钻戒,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帝嘉安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仗着体格高大,不免低头吻了吻她的脑袋,“这个是我挑的。”
“是啊,你眼光真不错,越看越好看。”苏曼殊眨了下眼。
帝嘉安将手里的香槟递给她,她接下,男人便两只手环住她的腰,她喜欢闪闪发光的钻戒,喜欢闪闪发光的晚礼服,绝美的身材配上绝美的脸蛋,宛如从波光粼粼的海面,破水而出的美人鱼。
他不禁爱怜的又吻了吻她的脸蛋,“本来在和他们说话,看到很多年轻人跟你搭讪,实在忍不住了。”
“明明知道你不会理会,也看不得别人主动找你,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小气了。”也变得越来越在意。
她是完美到极致的人,即使结了婚,她精致的生活习惯,穿衣风格没有丝毫变化,她每天出门,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在发光。
霍尤老说,她像月光下的一尊女神像。
他觉得,她这些年越来越像海妖。
“我们生个孩子吧.....”帝嘉安破天荒地道。
苏曼殊一愣,转过头,那完美无瑕的脸蛋正面对着他,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帝嘉安伸出食指,满是疼爱地用指腹描绘她的眉眼,鼻梁和嘴巴,又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
水润的唇,留着昨晚被他咬破后的痕迹,不影响美感,只侧面证明他在床事上的火热。
“算了,你不愿意,那还是继续避孕吧。”他不强求,他只是偶尔会想和她有个孩子,仿佛便能证明她真的存在过,真的真实地留在他身边,连同他们爱的结晶。
“怎么会突然想.....要个孩子?”苏曼殊的声音较为缓慢。
“好奇我和你的后代会长成什么样。”帝嘉安道:“好奇你成为母亲的样子。”
苏曼殊红唇翘起戏谑的弧度,“不想生。”
“那就算了。”他还是这话,温和的眉眼一如往昔。
苏曼殊红唇翘起的弧度更为戏谑,帝嘉安在人前极为正经,极为注重身份和礼仪,时刻谨记着保持得体的规矩,绝不能做不符合身份的任何行为。
但在床上,他禁欲冷淡的皮囊就如同谎言编织的一般,他喜欢把她弄哭,或者听到她的求饶,他才肯罢休,然后把她拥在怀里道歉。
他们注重避孕,即使不做措施,也是在她的安全期。
不过苏曼殊有些讨厌疯狂的恩爱方式,这总会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记忆。
她道:“晚宴还有多久结束?”
“一两个小时吧,怎么?是不是觉得有点冷?”帝嘉安摸了摸她的肩头。
气候有点反常。
白天,艳阳高照。
夜晚,海上突然刮起大风。
他正拥着她,忽然听到耳旁传来惊诧的惊呼声,“咦?下雪了!!?”
“哇,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海面上刮起大风,不知什么原因,天气骤变,风刮得越来越大,随之点点晶莹的白色落了下来。
苏曼殊伸出手,一片洁白的雪花落于她的掌心,冰冰凉凉,似乎真的是雪。
“下雪了。”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落于她的掌心,冰凉地融化于她的掌心。
当她缓缓抬起头,呼啸的寒风将天上的云暮撕开了一道口子,晶莹剔透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一片两片三片,然后渐渐地......漫天的雪花随风飘落。
“哇,真的下雪了,真的是雪!”
这里地处热带,怎么可能会下雪?
“圣加德下雪了。”
游轮停靠的地方,海岸线之隔,便是圣加德。
满目飘飞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随着风飘来,那是来自圣加德的雪花。
“晋城的冬天,每年都会下雪。”帝嘉安闻言,眸色沉敛了一瞬,淡淡道:“如果你喜欢看雪,等回国我带你去高鹗山,那里的冬天特别美。”
“海上的大雪,原来是这样的啊,第一次看到海上的雪花,很美,很奇特。”苏曼殊浅浅地笑,细碎的雪花落于她的发间和眉眼间,氤氲了她的视线,她又想起了一些回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和那个人有关的画面了。
尽管宫乐萱还是来找过她,哭着质问她,有没有对那个人有一丝爱,宫乐萱总是希望她有过爱,这样她才能释怀那个人所遭遇的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事情全部基于一个爱上,那便值得。
可是,他也没有说过爱她,或是完整的“我爱你”三个字。
他们都是吝啬于谈感情,吝啬谈爱的人。
苏曼殊打了个喷嚏,“有点冷,我们回房间吧。”
帝嘉安,“房间里备好了外套,一会儿穿上。”
“哦?你确定回房间还要穿外套?”女人莞尔。
帝嘉安眯了眯眼,顷刻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领着人大步离开。
此刻,驻足在甲板上的宾客很多,海上的大雪不常见,有一种末世的美感,有一种被埋葬的美感。
雪花像眼泪,也像珍珠。
帝嘉安突然伸出手,一片雪花立刻被他掌心的温度融化。
这东西,他还是觉得更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