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潘白雪打来的……告诉倪月,寄了点衣服给她的朋友,应该就这两天能到。“阿月。”
潘白雪的声音响起。“嗯?”
倪月听着对方对她熟悉的称呼。“你这部戏还要拍多久?”
潘白雪在电话里问道。“额。”
倪月听到她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失落,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两个来月吧。”
“那等我忙过这几天,我去找你吧。”
电话那头,潘白雪开口。这些天,她要筹备新品发布的事。倪月没有具体问什么事,如果要赶去帝都,一来一回她最近的时间也确实不允许。“嗯。”
她应下来,两人又简单说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正要往回走。“月月姐。”
倪楚妍见倪月从棋牌室里出来,没过一会儿也找了个借口,从里面出来。倪月凤眸睨向倪楚妍,三分冷寂中有那么一丝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野性难驯。“上次奶奶他们去你和二叔住的地方,我替我妈妈跟你道个歉。她也是被她的朋友骗了,你和二叔别往心里去……”没等倪月说话,倪楚妍主动说道。“倪楚妍。”
倪月扬眉看倪楚妍。突然被倪月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倪楚妍的记忆中,倪月就没有这么叫过她的全名。一时还有些没有适应过来,足足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月月姐。”
“其实有些话,我不说。我想,你应该明白。”
倪月目光睥睨的看向倪楚妍。她的话,让倪楚妍有些不解和震惊。不解是,倪月想要跟她说什么。震惊是因为倪月这一次回来,能少跟她说话,绝不多说一个字,然而这一次居然一次性说这么多,而且好像还有其他话。但是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月月姐,我应该明白什么?”
倪楚妍面上疑惑的问。“十四年前的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倪月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甚至也不喜欢麻烦。所以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多说,但是她的言行举止,已经表达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相信别人只要不傻,应该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倪楚妍是个例外!即便她把对她的排斥表现得非常明显,她还是要靠近她。她是和宋淼儿说,倪楚妍图她的美貌,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一次,不管倪楚妍明不明白,她都要让她清楚!倪月的话,直接让倪楚妍面上的最后一丝伪装,一点点龟裂。她努力维持,眨了眨楚楚可怜的眼睛,“月月姐。”
“需要我再说清楚一点,帮你回忆吗?”
倪月轻挑的眉梢又狂又傲。倪楚妍脸上的血色,因为倪月的话,仿佛瞬间被抽走。刹那间,变得惨白。她还以为,倪月来了这么久,没有提起当年的事,是没有发现当年的事情有蹊跷。原来,她都知道!只是一直以来,没有说出来。倪月瞥见她的表情,知道只是稍微一提,她应该都想起来了。她嘴角的笑容,渐渐染上了寒意。“我听人说,你的演技好。我没有怀疑,因为是从小就练出来的。”
十四年前,她会打蒋超,甚至打得那么狠,面前的倪楚妍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倪楚妍在一旁,表面劝解,实则怂恿蒋超一再说出那些超出她底线范围的话,而且要不是看蒋超将倪楚妍推倒在地,她不会动手。可是事后问责,倪楚妍哭哭啼啼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用倪恒光的说法,她打人,给倪楚妍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一见到她,倪楚妍就会头疼。没有让她对倪楚妍的将来负责,已经算是大发慈悲。最初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还是后来送被到晋阳县很长一段时间,她回想当时的情景,才发现其中不对的地方。可能连当时倪楚妍被推倒在地,都是她自己倒下去的。这也难怪当年赵筱琴会主动去跟蒋家人协商,把她送走……应该也是害怕倪楚妍再看到她,会影响倪楚妍。当年的事,被倪月字字诛玑的说出来,让倪楚妍心里满是震憾和惊恐。“月月姐……”被倪月平静而又渗透人心的目光盯着,倪楚妍惨白着一张脸。话说到这个地步,倪楚妍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反驳,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王慧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倪月认定的事,纵使他人准备了千言万语,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当年蒋超被打,倪月被送走,她确实在其中起了作用。撇不干净!况且她发现,倪月不是她想像中那么没有脑子。“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你以后别再来我跟前凑!”
倪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倪楚妍没有再三带有目的,往她跟前凑,十四年过去了,她知道倪楚妍是什么样的为人,但她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嫌麻烦也不想再提起。只可惜,倪楚妍非要再三来找她,还表现出一副善解人心与她真面目截然不同的一面。说完,倪月没有打算再和倪楚妍停留,准备转身离开。“倪月。”
倪楚妍叫住她,放在两侧的手捏了捏,道:“那套别墅,你开个价,我买下来。”
倪楚妍这些年演戏,赚的钱大部分是交给了赵筱琴帮忙打理,其实自己也留了一小部分,以防万一。可能不够,但是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现在住的别墅,还是租来的。房东,还是倪月。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也不再伪装。本来维持她们之间的情谊,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娱乐圈的人设,不能被人传出姐妹不合的消息。对她不利!“不卖!”
倪月断然拒绝。“为什么不卖?按照市值,那套别墅不便宜。拿到手里,你接下来就是没有戏拍,可以过上很好的日子。”
倪楚妍道。不卖,就等着每个月收他们的房租?“不为什么!”
倪月淡声说道。她没有卖房子的习惯!倪楚妍看着倪月散漫的背影,眼眸微暗。她以为,当年想让她离开申市的,只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