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凤霓裳的身影，随即印入眼帘。
三人身后，那勾连着“天虚道界”的通道，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守候在附近的霍正堂和虞澍等灵海商盟长老，已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正满脸惊喜地围拢过来。
聂欢并没有多说，只冲他们微一颔首，便再次阖起了眼眸。钟神秀和凤霓裳显然，也是如此，在回归的瞬间，那灌注的力量便开始流失。
这个时候，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修炼，才能最大限度地将那些力量化为己用。
只不过，相较于盘腿端坐的聂欢和凤霓裳，钟神秀那“九玄琉璃战身”的修炼方式却颇为特别。
她不断地出拳，击打着身前虚空。
强横的震荡之力，顺着拳势咆哮而出，虚空竟似泛起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她一拳接着一拳，速度快至极点，此起彼伏的音啸声中，层层叠叠的拳影，仿佛堆积成了一座巍峨的山岳，而后不断崩塌，掀起阵阵恐怖的劲浪。
她便是以这样的方式，牵引灌注到体内的力量，来淬炼自身。
“这炼体之法，真是厉害。”
霍正堂和虞澍相视一眼，眉宇间都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惊奇和震愕之色。
钟神秀如今的实力，估计就万法巅峰的层次。
可她那拳中蕴含的力量，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天命修士，也是暗感心惊，如果他们感觉没错的话，就算是一般的般若修士，怕也挡不住她几拳。
因为聂欢的缘故，他们对钟神秀也颇为关注。
若没记错，当初进入“天虚道界”之前，她的实力，似乎才相当于真形。才一年时间过去，其实力就已提升到这等境地，这进步，着实惊人。
而且，看她此刻的状况，怕也是突破在即。
霍正堂和虞澍暗自感慨，目光随即落在了凤霓裳身上，继而，脸上便多出了一抹赞许的笑意。
这么些年来，进入“天虚道界”的灵海商盟修士，也有不少，但那些人，不是死在了里面，就是被迫早早地逃了出来，唯有小姐，坚持到了最后。
而且，她在里面的进步同样非常惊人，已是达到万法九重。
待将灌注的力量全部吸收之后，晋升般若之境，绝对是板上钉钉之事。
只有聂欢……
霍正堂和虞澍目光触及聂欢的刹那，竟是如遭雷殛，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半晌，两人才醒转过来，而后交换了个眼神，口中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蹦出了几个字符：
“般若四重？”
在他们的记忆中，聂欢当初进入“天虚道界”时，应该还只是真形四重的修为？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就接连跨越了两层大境界。
这个速度，是别的修士，拍马都赶不上的。
不过，和聂欢进入“天虚道界”之前的修为提升速度一比，似乎就不那么惹眼了。
“聂公子拥有远超修为的实力，他在‘天虚道界’的表现，必定非常不错。如今被灌注的力量，应该也是非常之多。等他将那些力量吸收了，突破到般若六重，估计不是什么大问题。”虞澍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猜测。
“般若六重？你也太小看聂兄弟了。”霍正堂哈哈一笑，“般若九重还差不多！”
“……”
……
承天道，易州。
扶摇道宗。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珍宝，没了，奖励，也没了，在‘天虚道界’这一年，算是白忙了！”
“聂欢，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怎么了？天人湖那边出了什么事？”
“……”
宽阔的广场之上，喝骂声、哀号声、怒吼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白宣竹等一百多个被迫提前离开“天虚道界”的修士，面色都是无比难看，纷纷喝骂出声。不过，旁侧却有更多稍后出来的修士，面面相觑，一脸惊异。
之前在“天虚道界”时，白宣竹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三大道宗实力相当，可如果一定要论个高低的话，的确是以扶摇道宗为首，紫霄道宫次之，真武道门为末。这个排名的依据，便是天境的数目。
扶摇道宗，有天境三千。
这便意味着，光是扶摇道宗，便能获得三千“传道令”，可将三千年轻修士送入“天虚道界”。
最后时刻，这三千修士，在天人湖附近的，只有五百人，其余两千五百人，散布于“天虚道界”各地。
那五百人当中，与聂欢发生冲突的，只有白宣竹等一百多人。
毕竟当时那一番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
其他人，或是没反应过来，或是还没来得及援手，便因此而无比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够了！！”
一声厉喝陡然震响。
广场中顿时一静，一道袅娜的身影，则是极其突兀地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那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袭黑色衣袍，面无表情，神色冷峻。
“见过卢长老。”
众人立刻躬身施礼。
黑衣女子双目扫过白宣竹等人，眼神冰冷：“立刻将那聂欢的容貌画出来！”
……
类似的场景，不但在扶摇道宗出现，更在紫霄道宫、真武道门乃至众多的天宗驻地，接连上演，一张张极其逼真的画像，在无极大世界飞速流传。
不知不觉间，整个大世界都轰动了起来。
无数天宗修士拿着画像，兴致盎然地打探那聂欢的来历，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做为引发这一切动静的源头，聂欢却依旧在灵海商盟的广场之上潜心修炼，精纯而庞大的力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不断地炼化吸收。
聂欢的修为，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不断提升。
般若五重！
般若六重！
……
般若九重！
虞澍呆愣如雕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霍正堂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略有些得意的道，“看来还是我猜得比较准确。”
然而，没过多久，聂欢躯体间透溢而出的气息，却是再次疯狂地提升、壮大，甚至连周围天地，也似被这气息引动，而泛起了肉眼可见的细密涟漪。
“天命？”
脑中闪过这两个字眼，霍正堂也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