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之上，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壮硕老者，顿时有些傻眼。
堂堂大衍九重修士，近乎全力一击，别说是伤到虚劫九重的聂欢了，居然连靠近都靠近不了。
等等，虚劫九重？
这聂欢昨天不是才化虚九重么？
壮硕老者愣了一愣，可下一刹那，他便顾不得再纠结这个，一片雪白的亮光，已是完全充塞了他的视线。
“嗤……”
尖厉刺耳的鸣响猛然爆发，漫天剑影竟如飞蝗一般，铺天盖地地呼啸而来。一时间，剑意滚滚如潮，剑光映满天地，仿佛苍穹之间，除了雪白利剑，再无它物。
那壮硕老者登时一脸骇然。
那利剑的数量，起码有数十万，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几乎是在看到它们的瞬间，他便禁不住头皮发麻，浑身毛骨悚然，冷冽的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
虽然非常的匪夷所思，但他的的确确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若不能挡下对方的攻势，自己搞不好会魂飞魄散。
这一瞬间，他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在飞速逼近，惊悚之下，一片璀璨的紫芒已是身前爆散开来，他手中长刀，以极其疯狂的速度，向前劈斩而出。
一道道紫色刀芒，如雷电般交织缠绕，化作一道无比暴戾的洪流，向前翻卷而去。
“轰！”
电光石火间，惊天动地的鸣响骤然爆发。
紫、白两色洪流猛烈撞击的刹那，整片虚空，都似跟着狠狠地震颤起来，而后，霓光崩碎，劲气翻卷，恐怖至极的波动，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方圆千丈之内，除了那些道境还能勉强稳住之下，其余所有修士，尽皆被掀飞出去，而街道两边的屋宇，则是摧枯拉朽一般，于顷刻之间化作了齑粉。
众多捕捉到这幕画面的修士，都是极为吃惊，而知道那老者底细的，则更心神大震，那聂欢竟能与大衍九重的道境强者，硬拼个旗鼓相当的结局。
可瞬息过后，脑中刚冒出这种念头的他们，便已是呆若木鸡。
视线之内，那片紫色只支撑了片刻，就已被彻底压制，而后烟消云散，那片雪白流光，则是长驱直入。
伴随着一声闷哼，那老者已是不由自主地倒飞了出去。还没等他落地，雪白流光便已从他壮硕的躯体间呼啸而过，又速度惊人地倒旋着回归聂欢身畔。
至于那壮硕老者，却已踪影全无，但那小片虚空，却似晕染着一层淡淡的血色。
死了？
众人双目睁得溜圆，只觉呼吸都已凝滞，大衍九重的道境强者，居然连聂欢的一击都抵挡不住，就已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甚至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这哪是旗鼓相当？分明就是一点边倒！
高空之上，漫空萦绕的雪白利剑，已全都没入聂欢体内。此刻的他，脸上神色平静如常，似乎对他来说，击杀一名大衍九重，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淡淡地向下扫视了一眼，聂欢便收回目光，带着方元坤等人御虚而去。
庭院门口，却是一片死寂。
众人完全震撼于那大衍九重的道境之死，就算道境，也不敢再冒然出手拦截，至于天境，则更是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他们已是完全被吓破了胆。
前方再无阻滞，片刻功夫，一行人就出了伏波城，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海天相接之处……
……
“虚劫九重？”
“是我看花眼了，还是我记错了？我记得他昨天明明是化虚九重。”
高楼之上，一个青衣老者，愣愣地看着聂欢等人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惊愕之色完全掩饰不住。
“你没看花眼，也没看错。”
旁侧的瘦削老者苦笑着道，“他昨天的确是化虚九重，但今天为虚劫九重，也是事实。”
他眉宇间同样有着一抹不可思议。
一夜之间，就从化虚九重晋升虚劫九重？
“这么快就晋升到了虚劫九重，这意味着他昨晚从化虚九重突破到虚劫一重之后，又连续八次主动引发虚劫，而且次次成功，这才一举踏入虚劫九重。”
青衣老者惊叹连连。
如此奇事，的确是数万年都难得一见。
瘦削老者也是感叹不已的道：“能如此迅速地从化虚九重突破至虚劫九重，此人的神魂必定是无比强固，且天资也是达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地步。”
青衣老者微一颔首，突然有些怀疑起自己先前对聂欢身份的猜测和判断，口中不自禁地呢喃着道，“这等人物，天都大世界真能培养得出来？”
瘦削老者不禁笑道：“要是天都大世界都不行，凌波等几个世界，自然就更不行了。”
“……”
“化虚九重……虚劫九重……世间真有如此天才？”
不止昆吾山的两位老者震惊莫名，另一边，璇玑道宗的两位道境强者，也是愕然相顾，却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浓浓的惊异和难以置信。
要知道，就算是当年“天都道庭”依然存在之时，天都大世界，也不曾有哪个修炼天才，能够在一夜之间，修为直接从化虚九重晋升虚劫九重。
“修炼速度，如此恐怖，其自身实力，也是强悍得离谱，才化虚九重的修为，竟能够轻易斩杀大衍九重的道境……另外，师姐你看清没有，他居然能同时操纵三四十万天剑，且达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一点都不吃力。”
黑衣女子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天际。
“这样的天才，若真是天都大世界出身，我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这凌波大世界的修炼环境，较之天都大世界更差，更不可能出现这等人物……”白衣女子沉吟道。
“不是天都大世界，也不是凌波大世界，他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冒出来的吧？”黑衣女子拧着眉头，眸中闪动着深深的疑惑。
“会不会是……”白衣女子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开口，可话说到一半，便又摇了摇头，她的那个猜测，着实有些过于匪夷所思，根本不太可能。
“是什么？”黑衣女子下意识地接茬问道。
“天……都……道……庭……”白衣女子迟疑片刻，便近乎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