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身上有神物!”不等聂欢回应,那巨龙便咬牙切齿地大叫了起来。
“神物?”
那仙尊语调微扬,似有些意外,有些惊奇,可紧接着便是训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就算在仙界,神物都是万年难遇,稀罕无比,怎能出现在下界?”
“仙尊,我说的是真的。”
那巨龙急声辩解,“他催动天相时,那散溢而出的意韵,绝对是神韵!”
“神韵么……”
那仙尊似在沉吟,“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位小家伙自己来说说。”
霎时,仿佛有两道苍古而深邃的目光,穿透重重空间与障碍,落在了聂欢身上,似蕴含着一股洞彻人心的奇异力量。
“与其让我来说,不如你自己看看。”
聂欢展颜而笑,说话间,“轮回剑柳”天相已是浮现。
此刻,聂欢没有丝毫保留,已是将天相催动到极致,这株巨柳一显露,便如擎天之柱一般下撑大地,上顶天穹,竟是达到了这片空间所能容纳的极限。
“哗啦……”
参天巨柳的无数根须,贴着地面飞速蔓延,而那垂落而下的枝条,则是迅速充塞了这片区域的每一寸空间。
一时间,根须伸展,枝条摇曳,掀起异响连绵,激荡如雷。
“神树?”
瞬即,那仙尊难以抑制的惊呼之声在这片空间回荡开来,竟连音调都有些变形,“神树天相?”
“你一个下界修士,怎能凝炼得出神树天相,而且这天相,居然还具备神韵?”
“这一定是假的!”
也难怪他堂堂仙尊级别的存在,也会感到不可思议。
凝炼神树天相,首先得有神树做为参照。
这便意味着,有那么一株神树,存在于下界,而且这个年轻人,还见过它,并且与它相处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唯有如此,才有机会凝炼神树天相。
但是,正常情况下,这样凝炼出来的天相,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拥有神韵。
正因如此,这年轻人身上的异状,才尤其显得神奇而诡异。
即便是他这样的仙尊,也不由得失态。
“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聂欢眉宇间笑意盎然,漫天柳条近乎同时朝四尊雕像缠绕而去,而无数根须,也于此刻钻入四尊雕像之内,汪洋般浩瀚的剑意,已充塞了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而剑意衍生出来的无形剑界,则是将这片区域完全笼罩了进去。
差不多同一时刻,三百万柳叶细剑,也是一分为四,分别朝四尊雕像席卷而去。
那声音之主,连身影都还没有显露出来。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仙尊,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的确是聂欢重生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哪怕是那血煞仙尊的仙血,都难以与其媲美。
面对这样的敌人,聂欢自然不会有丝毫留手。
“好大的胆子,竟敢向本尊出手!”
正处于极度震惊中的那仙尊,察觉到聂欢的动静之后,顿时大为震怒,呵斥声中,那四尊雕像竟是突然化作了拥有生命的灵物……
缠绕成一团的青龙舒展开了躯体;蹲踞于地的白虎站了起来;展翅欲飞的朱雀直接腾空而起;还有那头颅高昂的玄武,也是嘶吼着迈开了步子。
四头巨兽躯体间流光溢彩,仙韵盎然,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只是稍微一动,周围虚空便似摇颤起来,似乎任何一个举动,都蕴含着毁天灭地般的威能。
“轰隆……”
仿佛凭空掀起了一阵阵可怕的风暴,狂猛无比的力量似乎火山爆发一般,从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躯体之内咆哮而出.
它们以无可匹敌的姿态,迅速震开缠绕在身上的柳条,扯断了扎入体内的根须,拍飞了咆哮而来的道剑洪流,朝巨树笼罩之下的聂欢奔腾而去,势若雷霆。
电光石火间,四只巨兽,就差不多同时触及到了巨树树干。
然而,还没等它们将这巨树天相撕碎,一幕极其诡异的画面突然出现了,那巨树,竟似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四只巨兽,全都吞噬了进去。
紧接着,那巨树天相,以及被天相覆盖的聂欢,尽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一道血红虚影的巨龙,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竟是完全呆住了。他有些理解不了,刚才的那幕场景是如何出现的,那小子竟连仙尊操纵的四象都能带走?
看着这片空荡荡的区域,巨龙有些茫然无措。
可数息过后,当它看到不远处那群血奴时,却蓦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而此刻,那些血奴似也如梦初醒,竟是齐刷刷地转过脑袋,向它望了过来。
必须马上离开!
巨龙心头一颤,它那三个白龙化身,早已在血奴的疯狂围攻下,灰飞烟灭,若是那些血奴冲来,它根本无法抵挡,估计顷刻之间就会魂飞魄散。
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巨龙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那四象雕像复活之后,它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各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之内,色泽各异,或红、或白、或青、或黑,留下红色窟窿的,自然便是朱雀。
“嗖!”
一道血红流光闪掠而过,巨龙径直没入红色窟窿之内,迅速消失不见。众多血奴见状,并没有追逐进去,而是静静地伫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轮回洞天之内。
群峰飘浮的虚空之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只巨兽,近乎毫无征兆地显露了出来。
它们打量着周围状况,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疑色。
旋即,它们便看到了脸带笑容的聂欢,也看到那完好无损的道剑洪流以及神树天相,崩碎的利剑、扯断的根须、撕裂的柳条……竟全都恢复了原状。
“这里不是道器空间,也不是仙器空间,更不是大阵衍生而出来的空间……”
“此地,居然自成一界,且时间流速,也似与外界有异!”
四只巨兽竟是同时口吐人言,虎视眈眈地盯着聂欢,目光凶狠而冷厉,“小家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将本尊牵引进来,显然是想借助这处空间来压制本尊,不过,你就不怕本尊反客为主,让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