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厉君睁开眼睛，长出了口气。
连续不断的神果考验，已让他颇感疲累。
而想要拿下这颗证道神果，起码还得一两年，甚至更久。
希望得手之前，那个混蛋别出现。
否则，又白白浪费数年光阴。
厉君收拾心情，阖起眼眸，正要继续，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隐隐间似听到了“聂欢”两字。
心头咯噔一跳，厉君猛地睁开眼睛，下一刻，他便是面色大变，浑身僵滞。
视线之内，竟是多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聂欢！”
几乎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眼，厉君整个面庞都变得扭曲起来，胸中又急又怒。
“好久不见。”
聂欢戏谑道，“辛苦了这么久，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接下来的神果考验，就由我代劳吧。”
“你、你……”
厉君眼前一黑，险些气地晕厥过去，忙深吸了口气，才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可聂欢却已双目闭阖，宛如雕塑，显然已开始了神果考验。
“混蛋，我杀了你！”
厉君暴怒如狂，右手五指如钩，狠狠抓向聂欢头颅。
然而，指端即将触及目标的刹那，却硬生生地顿在了空中。
厉君双目赤红，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息着。
可他的手爪，终究还是抓不下去。
他很清楚，这一抓，不见得能杀掉聂欢，但是，他自己必定会被这证神台排斥。
没有证神台可供躲避，他便如砧板上的鱼肉，聂欢随时都可以把他找出来，然后干掉。
半晌过后，厉君终于彻底冷静下来，收回了手爪，可那张面庞，却已是阴冷到了极点。
而这个时候，证神台上下，已是越来越多修士，发现了第四层的变故，愈发喧声四起。
“……”
“聂欢居然这个时候出现，五家联盟的那两个首领这下要难受了。”
“你看到那个厉君的脸色没？聂欢一来就抢了他的神果考验，哈哈，要笑死老子了！”
“你们发现没有，聂欢的气息，比几年前强得太多了。我怀疑他已是中位太乙金仙，甚至上位太乙金仙。”
“……”
“上位太乙金仙？”
捕捉到山脚下传来的声音，厉君禁不住心头微微一颤，再次死死地盯着聂欢，仔细感应着从他躯体间散溢而出的气息。
只过了片刻，厉君就已满脸颓然。
“上位太乙金仙！竟真的是上位太乙金仙……”
厉君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整个身躯都变得有些佝偻，仿佛瞬间苍老了几百岁。
四年过去，他依然是那个中位太乙金仙，可聂欢却从下位太乙金仙突破至上位太乙金仙。
这已是从修为上，超越了他们五家联盟的首领。
当初聂欢修为不及他们时，便能压制住他们，而今聂欢修为更强，他们岂是对手？
一念及此，厉君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暗自庆幸不已，还好刚才没有真的出手。
不然的话，怕是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
证神台三层。
“再来一次，应该能够成功通关迷宫，获得第四层的通行印记。”
由章吐出口浊气，有些兴奋地转眼扫视起来，却立刻便发现周围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
捕捉到四周众多幸灾乐祸的眼神，由章皱了皱眉头，见不少修士正看着上边，也走到第三层的边缘，抬头往第四层看去。
那道几乎已烙印在神魂深处的身影，瞬即进入了视线，由章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其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
……
证神台第四层。
聂欢一次次通过神果考验，又一次次将证道神果收入囊中。
目睹这一切的厉君，心情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登上这第四层后，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都没能通过神果考验。
可聂欢倒好，每颗神果的考验，都是一次性成功。
按照这个速度，聂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这证神台第四层的证道神果一网打尽。
就像他在证神台第三层时那样。
厉君满脸苦涩，现在就看端木雨石的了，若是他这次考验能够通过，那自然是天大的幸事。
可若是失败……
那就真的是颗粒无收了！
就在厉君心思百转之时，却蓦地发现，聂欢竟不再继续神果考验，而是走到端木雨石身边停了下来。
聂欢这么做的目的，已是不言自明。
“聂欢，你真的要这么赶尽杀绝，一颗证道神果都不留给我们？”厉君再也按捺不住，咬牙道。
“你们五家联盟劫掠那些修士时，为何不怎么想？”聂欢笑了一笑，淡淡的道。
“你……”
厉君为之语塞，而这个时候，聂欢却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端木雨石身前的小树。
“下一次，绝对能够成功！”
端木雨石信心十足，正要再接再厉，却似有所觉，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刹那。
端木雨石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道身影，身躯好似化作了一尊万年冰雕，心底一片拔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端木雨石终于缓过神来。
这几年，他虽不止一次想象过聂欢半途出现的画面，也做好了聂欢出现的心理准备。
可当聂欢真正出现时，他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只差一点点啊！”端木雨石双拳紧握，直欲吐血，清秀的面庞，已是变得狰狞扭曲。
“节哀！”
厉君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端木雨石旁侧，嘴唇嗫嚅了好半晌，才吐露出这两个字符。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这位盟友。
……
当聂欢又一次将证道神果收入囊中时，端木雨石和厉君的身影，已从第四层消失。
由章、巴武、乃至高豫的身影，也已从第三层消失。
五家联盟的五位首领，在众多嘲弄、讥讽的目光注视下，重新回到了证神台第二层。
而后尽量靠近这一层的内侧区域，盘坐了下来。在这样的位置，看不见第四层的状况。
让他们像其他修士那样……
眼睁睁地看着聂欢将一颗又一颗的证道神果收走，那简直比杀了他们都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