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喆儿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会一些。”
她舀好汤，捧在手上，“别看我小，但是家里的农事几乎都是我做的，我还跟着一个特别厉害的伯伯学过一些。”
宋清朝听完眼睛都亮了。
她要成大事，就要重新组建一支宋家军。
而养军队，不仅需要人，财，最重要的还有粮食。
前世她陪同冯少澄在漠北呆过一年，天寒地冻，根本长不出什么农作物。
而且那时候冯少澄最头疼的就是粮草问题。
她当年也拿出了《齐民要术》来看，
但还未等她研究出成果，自己就被送到了北蛮……
她现在要将根据地建在漠北，
那首先攻克的就是粮食这一关。
可她身为官家小姐，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农事都是她未曾接触过的。
如今柳喆儿虽然年岁小，但若是在她原有的底子上加以好好培养，未尝不会成为一个农业大拿。
宋清朝连忙想握住柳喆儿的手，
但发现她手里捧着汤的时候，又收了回来，撑在自己的双腿上。
“识字吗？”
柳喆儿红着脸，愣愣地摇头，“不……不识。”
“那你可想识字？”
柳喆儿摇摇头然后又点头，最后特小声地说了声“想。”
“想就好办。”
宋清朝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爱的微笑，“暮暮，给，你以后就负责教喆儿读书习字。”
宋清暮皱着眉拿起怀里被塞的书翻了看一看，“农业的？”
宋清朝点头，“嗯，你们可以边认字边学习相关的农业知识。”
她揉向柳喆儿的头，“喆儿，你可以吗？”
“可以的姐姐。”
一直到午休结束，
宋清朝被赶回了马车里，她还没有实感，总觉得像做梦。
有五年的时间，足够她准备了。
马车开始起程。
她没坐稳又晃了一下，向后栽去，让掀开帘子进来的白佑安撞个正着。
他手里托着半只烤得香喷喷的兔子。
坐进来后，直接放到了桌上什么也没说。
宋清朝瞥向他后，慢腾腾地挪好身子坐了起来，不自然地开口，“你回来了。”
“嗯。”白佑安又将那只兔子往前挪了挪，“趁热吃。”
宋清朝想了想后便没客气吃了起来。
她以后总是要和这个男人朝夕相处的，一直端着太累。
剥好几块嫩肉放到了一边。
白佑安：“应钟烤了两只，你们肠胃还需要适应，这半只刚刚好，不能多吃。”
宋清朝看了她一眼，便明了。
暮暮他们应该也吃过了。
她一边吃，一边又想着怎么治他眼睛的事。
“你有面具吗？”
“有。”白佑安停下捣药的手，弯下腰从旁边的箱子里掏出了一块有点破的面具放到桌上，就又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宋清朝擦了擦自己的手，而后拿起了面具好好端详了一下。
又回到自己的眼前。
她看向了对面一副岁月静好的白佑安。
于是起身想在他脸上比一下。
她原本是跪坐的姿势，为了够白佑安，大半个身子都以桌案为支撑点。
“你做什么？”
“我为你治眼疾啊。”
宋清朝说得理所当然，再一次扯下了他的白纱，脸又凑近了一些。
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幽药香。
她盯着面具里白佑安黝黑的双瞳，“好漂亮。”
还不等她细细打量，
这该死的马车又颠了一下。
好死不死的，她直接撞翻了案桌，压到了白佑安身上。
白纱挂到了她的头上的发簪，另一端缠住了白佑安贴在她腰间的小指上。
药材翻倒了一地，撒在了两人交缠的双腿上。
“那个……”
她刚想解释。
“师傅！你没事吧？”
两人纷纷转过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应钟“唰”一下红着脸将车帘放了下去。
梅开二度。
宋清朝在考虑，白佑安会不会同意她灭口……
“宋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清朝回过头看着一脸疑问的白佑安，
然后猛地推了下他的胸膛，想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可头上的白纱又将她扯了回去。
她再次壁咚了白佑安。
“别动。”
白佑安慢慢坐直，他手搭上了宋清朝的发簪试图解开缠在一起的白纱。
他因看不清，又往前凑了凑。
宋清朝秉着呼吸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能被颠地亲上去。
毕竟太近了。
两个人鼻子都要撞到一起了。
“好了。”
第一次，送走觉得白佑安的声音如此动听。
她别过脸迅速扯着裙角爬起来，装出毫不在意地扶回桌案，又将散落的药材捡了回来。
白佑安盯着她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也学着宋清朝刚才的样子，撑在桌子上向她探去。
没了白纱的遮拦，
他虽看不清，但若是离得近了，也是可以的。
“怎么？不是上午信誓旦旦说要我的时候了？”
宋清朝脖子都红透了，身子往后倾，“我不是……”
“不是什么？”
白佑安又慢慢地退了回去。
抽出扇子遮住了自己半张脸和红透的耳垂。
“我那是想跟你学医术。”
宋清朝虚咳了几声，偷瞟了白佑安一眼，“你现在别动，我要为你治眼疾。”
“轻便。”
原本是温润如水的声音，可如今宋清朝听进耳朵里却觉得有几分戏耍的意思。
她捡起掉落的面具，又搬出笔墨来。
她这次长记性了。
端着几样东西跪坐到了白佑安旁边。
她一边比对着，一边在面具上做着记号。
都丈量好后，又抱着东西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原则上是两人能离多远就多远。
而后她就开始了细致的创作。
原本的面具是银制半面，做工精致，但因时间久远有一些发黑。
“有箔纸吗？”
“没有。”
白佑安索性放下了手里收拾的药材，看她将一块深色的布条剪出了两个小洞，又贴到了原本的那个面具里，最后献宝一样将这个“破烂”递给他。
“试试？”
白佑安看着面具，沉默了一下，但低头最后还是带上了。
他太想看清这个世界了，哪怕一次也好。
睁开眼时。
宋清朝正掀着窗户上的帘子。
虽然还是有些模糊，
但他确实是看见了。
他抓住宋清朝的胳膊，一时忘记控制了力道。
宋清朝“嘶”了声，“怎么样？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