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宋清朝欠身将水落扯起来，一点点将她手里紧握的剑卸下来。
“哐当”的一声。
打破了沉寂。
宋清朝抱着水落，温柔地顺着她的背。
她看向摊在地上的何淮，顶大一个男人如今也哭得泣不成声。
宋清朝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已经没事了。”
水落整理好心情后，从宋清朝怀里退了出去。
她擦着眼泪直接跪了下来，“请小姐允许我跟着您。”
何淮也在水落身旁跪好，“请小姐允许我们跟着您。”
宋清朝倒是没觉得意外，她也没让两个人先起来，反倒是将视线投在了后面那一堆人的身上。
苏南一保护的这一群人，大约有五十左右，都是各个队伍里剩下的劣势人群。
但哪怕是这样的人，也不能保证是全都能用的。
首先她不熟悉，再一个就是她要做的事风险太大。
如今会为了活下去，依附于她。
未来也可能会为了荣华背叛她。
所以……
“所有人听着，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宋清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把玩着，“这第一个，我可以供给你们的住处、吃食和庇护，但你们从今以后要认我为主。”
众人听了都互相看了看，有一些犹豫。
虽然他们本身就是家奴出身，但谁又愿意一辈子做家奴？
宋清朝当然也明白，
“这第二个便是，你们可以靠自己的劳动来从我这里换取食物亦或者是其他的资源，跟其他的人一样，不过我不会庇护你们，给你们一些时间想想，是选择和我合伙呢，还是想为我打工。”
宋清朝说完便转身走了，交代着周五将所有的人带出洞口。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
宋清朝直接扶着墙吐了出来，但她一点也不后悔。
她站在一片血肉中间，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蔷薇，从空间里取出了水喝手帕收拾干净后，她假装平静地也出了洞口。
走出洞口的一瞬间，阳光晃到了她的眼睛，让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这一低头，才发现竟然浑身都沾满了血迹。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可悲，或许白佑安生气是对的吧。
“主子。”
“朝朝姐。”
所有的人都在等她。
周六也带着孩子们回来，正在一个个地分着肉块。
拳头大的肉块很实在。
平均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七八块肉，有的多的，直接拎走了一大兜。
就算是少的，这些肉也够一个家庭挺过三到四天了。
一些没有孩子的人，看见肉眼睛直发红。
原本打定的主意，瞬间又转了个方向。
这宋小姐厉害是厉害，但是从来不欺负好人。
就想刚才的何淮夫妇，不仅给人家报了仇，也没要求他们做什么，反倒还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他们有的人从小就为主家做事。
一些规矩自然是懂的。
如果有一个靠谱的主子，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跟着宋清朝绝对利大于弊。
用劳动换取食物，说到底其实也和在主子手下是一样的，不过是平白多了一个自由身。
但如今在岭石谷，又谈何自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再一个便是，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跟着聪明人走，绝对是最明智的，总比自己磕磕绊绊摔跟头强。
因此，大部分人都已经做好了选择。
宋清朝缓了半天，也站直身子，轻声道：“想留下的，便跟着周五走，其余的人若是想换取食物，我们宋家也是欢迎大家前来的。”
她说完，脸色还是惨白的。
只是给了周家兄弟几个颜色，他们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宋清朝最后只将周四留下了。
“辛苦了。”宋清朝十分诚恳地对周四说。
周四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
“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种事，其实他做过很多。
心不够狠的人，做不了暗卫。
“还是要在辛苦你将这里处理一下，记住别留活口。”
宋清朝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晃了一下，吓得周四直接扶住了她的胳膊，“主子没事吧？”
宋清朝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抓着周四的胳膊，手腕上的镯子红得透亮。
“处理好，就赶紧跟上。”
她说完就示意周四去忙，自己则努力保持着站好。
但钻心的疼痛让她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周四当然不放心将宋清朝这样扔下，可是……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便瞧着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正往他们所处的位置赶。
“主子！周六来了！”他的声音有一些兴奋，但随后便又有些疑惑，“只是……”
还不等他说完，宋清朝就往地上瘫了。
周四：“！！！”
他猛地去扶，但又不敢直接将人抱起来。
宋清朝也意识到自己的虚弱了，念头一动便将续存的时长用上了，反手抓住了周四，以防自己摔到地上。
她接近白佑安本来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只是刚站好。
周四说的马车就停到了自己面前。
“主子！”
芳姨担心的声音随着刹车声一起到了。
车还没停稳，芳姨就冲下了马车。
宋清朝站在原地有一些尴尬。
看来这芳姨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还是蛮不错的。
“主子您没事吧，怎的脸色这样白？”
都不等宋清朝说话，芳姨就左一句，右一句地问，俨然将她当成了小孩子。
宋清朝笑着将芳姨搭在她额头上的手挪了下来。
“芳姨看，我真的没事。”
“怎么能没事？”芳姨说着说着哭腔就上来了，“都怪我，要不是我，您也不能受这个罪，本来伤口就没好利索。”
宋清朝一时语塞，她确实也不擅长哄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她的社交圈子一直都不大，关心她的人更少。
说实话，她有些不适应。
但她有感受到芳姨对她的关心。
“芳姨，我真的没事。”
她微微欠身，替着芳姨擦眼泪，而后往后退了两步，张开双臂转了两圈给芳姨看。
“真的没事。”
“瞎说，我刚才都看到你站不稳了。”
芳姨被逗笑了，但还是埋怨这宋清朝。
宋清朝只是笑了笑。
刚才是她想不开，非要拿自己的身体找不痛快，她想明白了。
有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白佑安若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她，那分开便罢了。
无所谓，男人而已。
只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白佑安会出现在这里啊！
她有一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