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晩的风寒痊愈之后的第一天,不出所料的吃撑了。
不是她自制力差。
实在是刘公公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是个人就忍不住。
虞晩一口气不停歇地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撑了。
整个人连躺下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谁让她刚想半躺着消消食,就感觉薄薄的肚皮上仿佛压了一大块石头。
沉重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虞晩都快哭了。
她容易吗?
一连吃了半个多月的白粥,好不容易能吃点有味道的饭菜了。
结果感觉没吃多少呢,竟然吃不下了!
这简直就是对她躺平的咸鱼生活的巨大挑衅。
怪不得常听人说,胃口是会越饿越小的。
虞晩委屈巴巴的勉强自己喝下了半碗山楂汁儿,就像是给堆满了的石头填缝隙。
又顶着阴暗潮湿的天气,一路散步到了御花园。
也算是消食加锻炼了。
“娘娘,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是秋桂话多,实在自家娘娘病愈之后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这会儿走了这么远不曾停歇,肯定累坏了。
“也好。”
虞晩没有拒绝秋桂的好意。
她确实长时间躺在床上不动弹,浑身骨头都懒了。
不过也没有到走几步就受不了的地步。
只是难得出来一趟,不用急着回去。
干脆就当是游玩散心好了。
不过这会儿,御花园里只剩下各式各样的菊花还盛开着。
虽然比不上姹紫嫣红的三月,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皇后娘娘为了办一场赏菊宴,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虞晩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发现都挺不错的。
大俗大雅的都有。
准确来说,是各有千秋。
总之让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然而,还没等快乐五分钟呢,就听见有些陌生的声音在亭子外面响起。
虞晩转过身来,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半蹲着行礼的人,是钮钴禄常在。
这让人说什么好呢?
怎么就偏偏遇见这样一个难缠的主儿。
虞晩心里不爽,脸上也就带出来了几分。
她无所谓地抬了一下下巴,随意敷衍道:“不必多礼,本宫只是随便逛逛,钮钴禄常在倘若有事要忙,不如先行离开。”
这话就是明摆着赶人走了。
但凡换一个脸皮薄一点的,或者要面子的,肯定就羞得满脸通红地离开了。
可惜虞晩碰见的偏偏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钮钴禄常在可以说是宫里一个极为奇葩的存在了。
她简直比口无遮拦的鄂贵人还要让人避之不及。
没办法,谁让人家习得一个好本事。
听话只捡自己喜欢听的。
至于那些明嘲暗讽的话语,就跟耳朵被堵住了似的,完全不往脑子里进。
遥想当初,就连太后的面子她都不给。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说再多人家也听不懂。
虞晩从钮钴禄常在身上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果不其然,这次也是一样。
钮钴禄常在抿唇一笑,小声说道:“嫔妾也是闲来无事,就突发奇想来御花园里逛一逛,没想到能碰见娘娘,真是缘分。”
听了这话,虞晩连她最喜欢的花茶都喝不下去了。
她后悔了。
今日就不该吃那么多,不吃那么多就不用出来,不出来就不会碰见这个人。
也就不用恶心自己了。
不是虞晩先入为主对钮钴禄常在产生了不满。
她待人处事的原则,一向就是,随意你怎么做,只要不舞到自己面前。
哪怕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虞晩也只会当作没看见。
甚至大概站在看好戏的立场上,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可惜钮钴禄常在不知道哪根筋出错了。
从虞晩感染风寒开始,人家就锲而不舍的日日去翊坤宫探望。
虽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钮钴禄常在会做人啊,每次都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次次都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也不介意自己能不能见到虞晩。
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极低。
要不是万岁爷吩咐了,说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娴妃养病。
恐怕过去那半个多月的时间,虞晩绝不会轻松。
本来以为,对方踩着自己是想建立一个好名声。
毕竟虞晩早已经明确拒绝过了,绝不会接受钮钴禄氏的投诚。
可是谁能想到,人家还能做出更恶心人的事情。
不知道哪一天起,秋桂突然说了一句,钮钴禄常在的穿衣打扮好像和虞晩有些相似。
只是两个人长相千差万别,所以哪怕只是打扮上差不多,也不会让人认错。
但是,随着对方连行为举止都开始模仿虞晩之后,从背后看去,真的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这可差点没把虞晩给恶心死。
真是癞蛤蟆趴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反正自此以后,虞晩是一点情面也不给钮钴禄氏留了,说一些指桑骂槐的话,人家装作听不懂。
那就直接表达不满。
经过几次警告之后,钮钴禄常在不敢再单独出现在虞晩面前了。
看样子好像是被吓住放弃了。
谁能想到对方还不死心呢。
“钮钴禄常在好像总是喜欢自说自话?”
虞晩一双眼睛根本不往钮钴禄氏身上看,满脸不耐烦地说道:“本宫记得好像说过,别再本宫面前出现,钮钴禄常在是脑子不好使忘记了吗?”
一副目中无人的宠妃模样,算是演活了。
钮钴禄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太后那么粗一根金大腿不去抱,反而走上了替身的道路。
真是让人费解。
偏偏虞晩还不能直接一棍子把人打死。
先不说太后那里不好交代,就连皇上,恐怕也不想麻烦,再找一个钮钴禄一族的姑娘入宫。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虞晩才放任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蹦哒那么长时间。
只是,对方究竟知不知道,光是位份上的高低,就足以让她喝上一壶了。
“娘娘为何看不到嫔妾的心呢?”钮钴禄常在委委屈屈地开口了。
一副看负心汉的模样盯着虞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错,反而还倒打一耙道:“嫔妾只是想与娘娘亲近一些啊。”
虞晩翻了个白眼。
低声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