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事情,不是虞晩想避就能避开的。
宫里的人本就是风一吹就倒的墙头草。
她们可不管什么对错,向来都信奉的是谁更得圣宠。
是以,虞晚哪怕心里十分不想和叶贵人相处,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倒显得她堂堂四妃之一的娴妃,竟然怕了一个区区的贵人。
所以,宫里说大也不大。
总是会有遇见的时候。
更何况那别有用心之人还是处心积虑制造的“偶遇”。
那简直不能更容易了。
只要打听一下虞晩去了哪里,再急匆匆赶过来,就算是明摆着堵人,但是也没办法怪人家不是?
就跟当初的钮钴禄常在一样。
做的尽是让人恶心的事儿。
不过叶贵人好歹出身大家族,骨子里的傲气比起富察府出来的皇后娘娘只多不少。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个底气和皇后当众叫板了。
这不,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虞晚就被叶贵人给逮住了。
真是晦气。
“见过娴妃娘娘。”叶贵人看着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
她入宫也有半个多月了。
宫里的情况大致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本来之前是把高贵妃当作最大的对手看待的。
可是见了面之后,发现对方的颜色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为天人。
反而还带一股说不出来的病弱气质。
叶贵人几次三番的挑衅,高贵妃仿佛也不放在心上。
而且,万岁爷也没有经常性的留宿在储秀宫。
这就让叶贵人更加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宠妃”了。
反倒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娴妃。
让人莫名有一种危机感。
先不说其他的,就光论长相。
这宫里可鲜少能与对方匹敌的。
也不是说娴妃的容貌好看到,是世上绝无仅有。
只是对方那独特的娇媚和慵懒,阖宫上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这就让叶贵人心里很不忿了。
明明入宫之前,家里都打听好了。
说高贵妃才是最受宠的。
是以叶贵人尽量把自己往高贵妃相反的一面去塑造。
可是谁能想到,这娴妃不声不响的,仔细观察下来,竟然不比高贵妃差。
甚至隐隐略胜一筹。
叶贵人就算是再娇纵,心里也有一杆秤。
可惜她被皇上连日的宠爱给迷昏了头。
总想叫嚣着去挑战一下帝王的底线。
好让其他人看看自己是特殊的存在。
皇后忙着调养身体,好赶紧怀个孩子。
高贵妃自从被万岁爷不由分说的禁足之后,就慢慢沉寂了下来。
是以,她们二人对于叶贵人的口头挑衅根本没放在心上。
更何况,说不定还是故意纵容的。
这也给了叶贵人十足的自信。
让她觉得,自己是这后宫里的独一份儿了。
于是就想和娴妃掰掰手腕。
“叶贵人请起。”
虞晩淡淡地叫起了。
她对后宫所有女人都是一个态度。
既不过分热络,也不会显得太过清冷。
只当做点头之交相处。
可惜叶贵人却觉得娴妃的态度很有问题。
那故意无视自己的姿态,真是让人看了心里就不爽快。
也是叶贵人最近被捧的太过火了。
天天听着各种吹捧,就算是个人精子恐怕也要止不住内心的波动了。
更何况叶贵人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呢?
“娴妃娘娘是不想看见嫔妾吗?”叶贵人控诉道:“大家都是姐妹,娴妃的态度何必这样冷淡?”
叶贵人像是被宠坏了的小公主。
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虞晩头疼。
她最不耐烦和这些自以为是、看不清楚形势的人打交道。
可惜不能直接甩袖离开。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过了今天,叶贵人肯定把自己记恨上了。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呢。
虞晩饮了一口花茶,又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故意把人晾着的态度毫不掩饰。
等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切,才毫不留情地说道:“叶贵人这话说的好笑,本宫可没有你这样大一个妹妹。”
叶贵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
中间还夹杂着些青白。
只看一眼就知道有多生气了。
不过谁让虞晩是个狠心的家伙呢?
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反而还火上浇油道:“况且,叶贵人既然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不如直接离开,何必留在这里受委屈呢?”
话音刚落,叶贵人再也忍不住了。
她大哭着跑了出去。
身后的宫女细竹叠声喊着“主子,您慢点”,也跟着跑了。
虞晩一脸无辜。
外加不可置信。
尤其是在收到孙嬷嬷的温柔瞪视之后,她就更觉得冤枉了。
明明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心灵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一点都没有那一日当着众人的面,把皇后娘娘怼的哑口无言时的伶牙俐齿啊。
虞晩甚至阴谋论了。
她恶意揣度,叶贵人大概是故意这样做的。
估计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娴妃把叶贵人给挤兑哭了的消息就会传遍后宫了。
不过这样也好。
省得被人当做软柿子捏。
虞晩实在不想再应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有那闲工夫,多吃两道美食不好吗?
“娘娘,您也太……促狭了些。”
孙嬷嬷思索了半天,才想出来这样一个词。
她面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心里确实觉得自家主子做的太对了。
这叶贵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这才刚入宫多久,就把后宫搅弄得那叫一个鸡犬不宁。
就光是刘公公说御膳房的事情,孙嬷嬷都听到了不下五次了。
天天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看的。
也不知道在叶赫那拉府上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竟然连御膳房做的膳食都嫌七嫌八的。
人家万岁爷还是天子呢。
也不是照样吃得好好的。
叫孙嬷嬷说,这叶贵人就是闲着没事找事。
故意折腾人呢。
翊坤宫现在都不去御膳房提膳了。
“嬷嬷别叹气,”虞晩晃了晃茶盏中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轻声说道:“这种无法无天的性子,万岁爷想必忍耐不了多久了。”
只是还差一个时机而已。
海贵人不是心里有气吗?
那自己就帮她一把,让她出出气。
哎呀,虞晩瞬间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