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那日当场意有所指的斥责了某些不安分的人后,接下来一连十几日,后宫都安静得不像话。
尤其是,原本还有人想传出一些皇后娘娘善妒之类的话,在那天之后,只是起了一个头儿,还没来得及刮起来,瞬间就被扑灭了。
无他,万岁爷用钢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不是皇后娘娘善妒,而是她们留不住人。
这就很打脸了。
任凭哪个嫔妃,都不想被冠上没有吸引力的名头。
可惜,这不是她们想不想就能决定的事情。
翊坤宫。
虞晚一边吃着蛋羹,一边故意逗弄着汤汤和圆圆。
不是她这个做额娘的恶趣味。
主要是,现在刚满周岁,走路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孩子,才是最好玩的时候。
等再大一点,就到了猫嫌狗憎的年纪。
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想不想吃呀?嗷呜——”
虞晚拿着挖了一勺蛋羹的汤匙,在并排坐在炕桌上的两个小孩儿面前晃了晃,接着一口把蛋羹给吞了下去。
果不其然。
身为哥哥的汤汤很快就就像只小乌龟似的,挪动着身体往前爬。
而妹妹圆圆呢?
则是一个实打实的小懒货。
打从出生开始到现在,连哭声都没有发出过几次。
完全已经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吃了睡,睡了吃。
“圆圆,你不想吃吗?很好吃的哦。”
虞晚见没有把妹妹给诱惑过来,不由得气馁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重整旗鼓起来,不仅把沾了蛋羹的汤匙凑到圆圆嘴边,甚至还配上了哄小孩子一般的话语。
乾隆一进来就听见了。
脸上原本还有些严肃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失笑,无奈极了:“你呀你,幸亏圆圆是个心大的好孩子,要不然啊,早就被你给逗弄哭了。”
话是这样说。
但是看着乾隆的表情,显然他也很开心就是了。
虞晚却有一大堆歪理。
她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一小碗蛋羹给吃完,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在培养他们的忍耐力呢,免得日后随随便便被一颗糖就给轻易的哄走了。”
乾隆心里暗叹一句:怪不得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呢。
明明就是自己玩心大起,却偏偏能扯出来这么多理由。
让人无奈同时,又深感好笑。
“行吧,你高兴就好。”
乾隆也不阻止了,而是完全一副顺着虞晚的样子。
他对两个孩子也很上心,但是这远远比不过对虞晚的在意。
更何况,晚晚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是吗?
而且,事后还总是会奖励他们兄妹二人一点有滋有味的辅食。
像是什么鱼肉啊,蔬菜泥之类的。
汤汤和圆圆都没少吃。
所以,原本因为早产而看上去有些瘦弱的龙凤胎,在虞晚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任何早产的痕迹了。
反而比嘉贵妃生养的八阿哥看上去还要壮实一些。
“把他们抱下去睡吧,看这哈欠连天的样子。”
虞晚给两个小崽子擦了擦嘴巴,笑着吩咐道。
乾隆在翊坤宫里彻底变成了一个慈父了。
不仅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大阿哥时那疾言厉色的样子。
而且还时不时的会抱上一会儿。
尽管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
但是这都抵挡不住乾隆的热情。
更何况,这里又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行那劝诫之事。
都已经在自己的地盘上了,还不能怎么舒心怎么来吗?
那活的也太憋屈了。
“朕替你梳发吧。”
待乾隆把孩子送到偏殿回来,就看见虞晚正在褪珠钗通头发。
不知怎的,心念一动,就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来。
本来还有几分后悔,但是在看见晚晚脸上那惊喜且不自知的表情时,顿时变成了坚定。
“这……不好吧?”
虞晚嘴上推拒着,但是眼里的期待却毫不掩饰不说,甚至已经把手上的红木梳子塞进乾隆的手里了。
“你呀,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乾隆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过却也没有拒绝。
把头发梳通之后,乾隆从后面揽住虞晚的肩膀,看着镜子里交颈相拥的两个人,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情意。
他贴近虞晚的脸颊,用气音说道:“晚晚,这闺房之乐,你可还满意?”
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虞晚的脸颊上,让她的一整张脸都染上了红霞。
虞晚缩了缩脖子,嗔道:“万岁爷实在是不正经得很!”
“朕只对你不正经。”
却不想乾隆脸皮厚得不行,当即就承认了不说,还说了一些更加露骨的话。
翊坤宫里春意盎然,启祥宫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嘉贵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倒是一如既往的以笑脸迎人。
“什么风把令妃妹妹给刮来了?怪不得我今天一起来,就听见喜鹊在枝头叫呢。”
说着,还吩咐司琴赶紧上茶,看上去热情得很。
司琴也不墨迹,当即就转身去了茶水房。
只是一扭过头,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了。
这宫里谁不知道,令妃现在极其不招万岁爷待见。
往日里春风得意的时候,没见她来过启祥宫一步。
现在变成了落水狗了,反而腆着脸上门拜访。
司琴心里暗啐了一口。
自家娘娘就是说话好听。
给令妃面子呢。
以自己看。
那玩意儿算什么喜鹊,明明就是乌鸦。
晦气得很!
“嘉贵妃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
令妃笑的真切了几分,你来我往客套了几句。
在嘉贵妃又一次端起茶盏,表露送客意味的时候,令妃终于说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怜悯,一副全心全意为嘉贵妃着想的样子。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这次特地前来,都是为了姐姐。”
嘉贵妃可不是纯贵妃那个蠢货,听别人随便忽悠两句,就恨不得亲身上阵去做别人手里的探路石。
她佯装听不懂,疑惑问道:“这……令妃妹妹这话,从何说起啊?”
“姐姐难道就丝毫都不怀疑,九阿哥的事情吗?”
令妃压低了声音,一脸笃定。
嘉贵妃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冷着脸说道:“那件事情,太医已经有了定论,令妃是想质疑万岁爷的话吗?”
“这妹妹可不敢,”令妃一口否认,接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只是妹妹实在不忍心姐姐被蒙在鼓里,看那害了人的恶毒女人,反而得意洋洋。”
“你究竟想说什么?”
嘉贵妃也不绕弯子了,径直问道。
“姐姐就不想为九阿哥报仇雪恨吗?”
令妃笑的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