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指桑骂槐看不起人的嚣张气焰,不是所有人都能忍的。
起码颖妃就忍不了。
她原本就打算直接离开的。
皇后与令嫔怎么样与她又没有多大关系。
说句凉薄的话。
倘若令嫔真有那通天的本领,能把皇后从神邸上拉下来。
自己倒还敬佩她几分。
可是现实呢?
令嫔那简单粗糙的手段,就连自己这个性子异常粗枝大叶的人都能看出来。
不就是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皇后嘛。
颖妃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对令嫔存的那点同情心,猛地荡然无存了。
入宫的女人,哪个不是抱着野心进来的?
争夺无非就是宠爱和子嗣而已。
这其中,又以子嗣最为让人看重。
毕竟,红颜未老恩先断。
万岁爷是坐拥天下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一直宠爱一个女人。
所以说,有了子嗣,才是有了立身之本。
颖妃之前年纪小。
被一时的宠爱迷昏了头。
妄想着能够做那个盛宠不衰的女人。
可是很快就被冰冷冷的现实给敲打醒了。
后来表现出一副无知浅薄的样子。
也是为了躲开宫里的那些层出不穷的算计。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奢望着,未来某一天,万岁爷能够回过头来看看自己。
然而,很快这丝希望又被皇后亲手给打破了。
自那以后,颖妃彻底熄了争宠的心思。
再加上与庆嫔交好。
时不时的听上一两句皇后的好话。
潜移默化之下,对皇后的厌恶也消去了一些。
争宠无望,子嗣就更不用想了。
颖妃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看到头儿了。
等知道令嫔怀上了孩子之后,颖妃羡慕的同时,不免觉得对方的运气实在足够好。
只一个晚上,就能顺顺当当的怀上孩子。
着实让人羡慕得紧。
这样,令嫔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然而,颖妃在发现令嫔打算以肚子里的孩子做筏子,来陷害皇后娘娘的时候,彻底对令嫔产生了极为深重的厌恶之情。
对方究竟知不知道。
她们这些膝下没有孩子的人,有多抓心挠肺的想怀上一个。
偏偏有人怀上了,却不肯珍惜。
颖妃被气笑了。
活该令嫔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净耍些小聪明。
大事上却糊涂至极。
所以,颖妃一点也不想留下来听吴书来说什么有关皇后和令嫔的事情。
她背后可站着蒙古四十九部的族人呢。
只要不犯谋逆的大罪,没有人敢怠慢自己。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掺和到这些阴司里去呢?
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事儿呢吗?
可惜,偏偏至交好友是一心向着皇后。
没办法,颖妃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而婉妃呢?
就是打着想白听一个内部消息的算盘。
所以才拉着庆嫔留了下来。
结果却被纯贵妃好一顿羞辱。
她脸皮本来就薄。
这下好了。
顿时红成了一个猴屁股。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庆嫔刚想开口为婉妃打抱不平。
却被旁边的颖妃暗戳戳地拉了一下,给拦住了。
接收到颖妃的眼神示意,庆嫔虽然觉得有些不仗义,却还是暂且先忍耐住了。
她相信。
颖妃姐姐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颖妃一张口,那话就跟连珠炮似的。
一下子就把纯贵妃给轰得头晕眼花,脑子都跟不上嘴巴了。
“纯贵妃这话说的也太霸道了吧?这清荷池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说我们在这里偷听了?”
边说,颖妃还故意配上了不屑的表情,专门气人道:“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
随后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的又补充了一句:“没有证据就别乱说话,省得哪天祸从口出。”
纯贵妃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等她听完了所有话,硬生生被气笑了。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放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本宫等着”,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婉妃看着纯贵妃那明显不服气的背影,不由得担心地说道:“纯贵妃明显是记恨上咱们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庆嫔连忙安抚道:“姐姐不必担心,纯贵妃再嚣张跋扈,还能大的过皇后娘娘吗?”
颖妃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从鼻腔里哼出来一个“嗯”字,表示赞同。
婉妃这才勉强露出来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
后忽然苦起了脸,自责不已地表示:“都怪我,非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害得颖妃姐姐和庆嫔妹妹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这有什么的?”
庆嫔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不过她也不能替颖妃做决定,且总觉得让婉妃一直内疚不太好,于是转而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婉妃姐姐那里的糯米糕好吃得紧,我可想得不行呢。”
庆嫔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擦了一下口水,引得旁边的两个人顿时哭笑不得。
这才接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劳烦婉妃姐姐好好招待我们一下了。”
婉妃抿着嘴,腼腆一笑,嘴上说的话却大气极了:“只要你想吃,什么时候都管够。”
三个人就这样结伴而行,一起去了婉妃的住处。
至于早早回去了的嘉贵妃,已经安排人去打听究竟发生了何事了。
她焦躁不已的在内殿里来回踱步。
一会儿转一个圈。
把旁边的司琴给看得头晕眼花的。
脑袋瓜子都大了。
“娘娘,您坐下歇一歇吧,这种事情,着急也没用呀。”
司琴端着一杯荷叶茶,轻声细语地说这宽慰的话。
“唉,我实在是担心。”
嘉贵妃顺势坐了下来,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心里急的不行。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偷偷去翊坤宫拜访,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之后。
嘉贵妃就自认为是皇后一脉的人了。
只不过明面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表现出来。
毕竟,太后娘娘可不乐意看见宫里两股极大的势力联合起来。
“司琴,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真的……”
嘉贵妃是关心则乱,一时间竟然口不择言起来。
不过她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是以只说了一半。
但是也足以让人明白她的意思了。
司琴被吓得差点没跳起来。
自家娘娘这是糊涂了不成?
虽说这里只有自己和主子两个人在。
但是隔墙有耳。
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
再借此来对付主子。
可就真的是祸从口出了。
“不会的,”司琴立即反驳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令嫔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您呀,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说不定待会儿就有消息传来了呢?”
嘉贵妃勉强一笑,也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说错了话。
于是呐呐道:“但愿如此。”
也就闭口不言了。
不过她们也没有多等。
很快,一个圆脸看着很平平无奇的小太监,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嘉贵妃不等人跪下,就连忙问道:“不必多了,快说一下情况如何了?”
小太监喘了一口粗气,还是司琴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
他一饮而尽后,感激地说了一句:“多谢姐姐。”
嘉贵妃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小太监。
把人给看的心里发毛。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开始了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