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抱着心爱的人睡觉,他激动得整晚睡不着。——当然,在马车上的他不算,因为空间狭小,舒适度有所影响,感受不真切。路清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月白长裙,还有淡绿色的纱衣,扔到顾西风怀里。“打起精神来,赶紧办完事好走人。”
路清又在衣柜里找到一只珠钗,也一并搁在顾西风怀里,勾起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促狭道:“顾美人抓紧,小爷等着一睹你的芳容。”
顾西风:“……能不能不换?我还是觉得,可以将人抓来直接用刑……”“要的要的,一会儿,你跟林修演起来,我去盯着那个小瘪三。”
路清拍了拍顾西风的手臂,此时此刻,好想说一句:骚瑞。请原谅她的自私,她真的太想看他穿女装的样子。过了许久,房间门开,顾西风用手挡着脸,慢吞吞走出。林妙妙的衣裳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显得他有一丝丝弱不禁风的感觉。身段自是没得说,要大长腿有大长腿,要腰有腰,不看脸,一眼望去就足够让人想入非非。只不过……一眼望去,一马平川,少了点感觉。林修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转身去厨房,拿出两个有些蔫了的桃,塞在顾西风胸前,摆弄了一下……啊——好羞涩——顾西风娇愤一跺脚,转身回屋,将自己关在里面。“哈哈哈!小哥哥,啊不,小姐姐,你的脸呢,我还没看见呢。”
路清拍打着门,就像想钻姑娘家闺房的小痞子。“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开开门嘛,我就看一眼。”
路·痞子·清,赖在房门外就不走了。屋里,顾西风脸红得像烙红的铁,回想起来,他都不知自己为何会听那个疯丫头的,真就将女子的衣服穿上。堂堂一个大男人,穿得像个娘们儿,成何体统!“小美人,你就让我看一眼嘛……”路清边叫门边咯咯笑。顾西风黑着脸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去盯着那个小瘪三,不然一会儿找不着人了。”
“你给我看一眼我就走。”
“你不走我就不出来。”
别人也就罢了,若叫这丫头见着,以后不得嘲笑他一辈子?若以后,有了孩子,她跟孩子说起孩子爹当年的壮举,可要他如何在孩子跟前立威?顾西风忽然一个激灵,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想到孩子?见外头没了声音,他出声唤了一声路清。“路姑娘走了。”
林修道。听到她离开,顾西风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林妙妙平日都做什么?”
“在家炮制药材、切药,你会吗?”
林修问。许多大夫懂用药,却不懂得药材如何炮制才最好。顾西风点了点头,就去了房子后头的放药的棚子,在棚子外切起药来。一旁,有一棵枝干高大的流苏树,枝叶茂盛,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清丽宜人。此刻,繁花里藏着一双明亮的杏仁眼,正饶有趣味看着下方那抹靓丽的身影。他的脸算不得白皙,可皮肤却养得很好,一双桃花眼满含柔情,鼻梁高挺,唇形薄而好看。这么一看,眉宇间,竟有一丝像顾思琪。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型有一丝刚硬,不柔美。饶是如此,这张脸,已经能打败大部分女子。路清一边嫉妒着,一边又暗自窃喜。这么美的人,是她的未婚夫。一边又想,如果他是女孩子,那肯定会成为好闺蜜。路清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盯着男人切药的手指,修长均匀。美人,就是从头到脚都好看,上帝是不公的,给他开了一扇门,同时还开了天窗。而她路清,上辈子英年早逝就算了,这辈子还啥也不会,碌碌无为,就是废物一个。花香四溢,有两根花瓣在微风下,直往路清鼻子里钻,撩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树梢一颤抖,摇晃着流苏般的花瓣飘落,更衬得眼前一幕美不胜收。顾西风猛地抬头,恰好对上树上那双尴尬着躲闪的眼,姑娘猫在花丛中,俨如花中精灵一般。他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大意了,终是没躲过去。起身张开双臂,对树上的姑娘喊道:“下来。”
“嘿嘿……”路清脚下踏空,朝他扑来。顾西风突然想起,逃荒路上,这丫头也爱爬树,当时还装柔弱说恐高,不管不顾就冲下来,吓得他纵使不愿,也不得不冲上去接。他宠溺地揉了揉她后脑勺,揶揄道:“不恐高了?”
路清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我什么都没看见!”
林修在一旁看了直摇头,“真羡慕你们小两口,感情那么好。”
顾西风笑了笑,继续干活。这种看得着吃不着的感觉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快,路清将林妙妙回来了的消息传了出去,有人不信,故意打着卖药的幌子去林家探了个究竟,确定林妙妙确实回来了!一个早晨,林妙妙凭空出现的消息传满了村子的每个角落。午时,村人各回各家。林柔儿夸着一个空篮子,鬼鬼祟祟出现在村尾一栋老破小的草房前,轻叩门扉。不一会儿,门开了,陈三一脸惺忪地将她迎进屋。门还未关,就迫不及待搂上姑娘的纤腰,“小妖精,又想我了?”
“别闹。”
林柔儿娇嗔道:“作日是我错怪你了,林妙妙走丢确实与你无关。”
“本就与我无关,你错怪了我,该好好补偿。”
陈三脸贴在姑娘脖子上,色欲熏心的模样。挠得林柔儿咯咯笑个不停,两人说着说着就滚到了一旁的床上。路清扒在屋顶看得脸红心跳,心想,该不会要现场直播吧?她咽了咽口水,真人版……她有点不好意思看啊……“陈三,别闹,我还要回去给我奶奶做饭呢。”
陈柔儿突然坐起身来。“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做那事……”这话,莫名让路清听得火大,当真是狗男人啊,三句不离那事,也不怕身体被掏空!偏偏林柔儿这个傻狍子甘之如饴。她起身理了理衣服,系好松散的腰带,“我来是跟你说,林妙妙回来了。”
“什么?”
陈三突然惊诧道。林柔儿亲了他一口,“昨日我错怪了你,今晚再来补偿你。”
说着,她便鬼鬼祟祟出了门。陈三一屁股跌坐床上,接着又来回在屋中踱步。这焦躁的样子,要说心里没鬼,路清是不信的。